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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姑娘若是不甘心死

九王爷随意寻了个地方坐下,十分耐心同他解释:

“本王方才若是有半分与张屏争执的意思,他定是会大做文章,保不齐会当场抽刀斩了胭脂,且你和我,都不能阻止!”

罢了又说:“兰大人既然不信本王,那本王就只能由着兰大人。如今本王随了大人的意思,还望大人能好好护着她!”

兰绍听了这话心上一惊,倒是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种可能。不过细细又一思量,他当时能有这样的主意,那就是看准了九王爷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女子冒上生命危险的,揪着的一颗心这才放松了下来。

照着张屏的性子,他才懒得管什么案子,更别说方才在九王爷这儿还没讨到什么甜头,接着还要他为了九王爷查案子。这种事是绝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这一点,九王爷该是跟自己一样的想法,所以才会整了这么一出,兰绍本来心上不快,甚至稍稍有些愤怨,这会儿忽然翘着嘴角一笑,躬身行了个礼,打算就此退下:“那多谢王爷仁心了,天色也不早了,您还是早些安排妥当府上的事情,早早歇着吧!”

九王爷却将他腰身一接,面露狡黠:“谢?兰大人谢不到本王这儿来,本王做的事向来都是为了自己罢了!”

张屏打王府出门以后脸色铁青,方才是柳招远将他唤了来,如今没讨到什么甜头,觉得着实没有什么意思,立在门口的长街上斜睨兰绍一眼,果真如柳招远猜测的一般,摆手没好气与他言语着:“你且带她回衙门去,好生看着这,等着兰大人处理吧!”

柳招远自然乐意,点头应下,眼下月黑风高,见他身影在长街上消失在灯光下,忙将胭脂身上的锁链给解了开来。

“姑娘受委屈了,为了你的安全,还是跟着招远到衙门去一趟吧,兰大人他不会为难姑娘的!”

胭脂那日见了之横那桩事情,对这身穿着飞鱼服的儿郎打心里有恐惧,加上方才被刺杀这件事吓坏了,语气不似以往时候的轻柔,牙关不住地打颤,结结巴巴道:“大人还是将奴家......锁上的好,若是出了旁的岔子.......奴家,奴家没有旁的命给大人担着了!”

她有打算自己失败的后果,却没有想过,竟还有人跟她一样,同这九王府有什么需得讨人性命的恩怨,阴差阳错的,如今竟落得个被冤枉且还说不清的局面。

若是九王爷真的心上有他能保她一命,那么如今她能做的便只有不再横生枝节。

初冬时候的夜里本不大凉,由是骤然降温,所以身上难免有些不适。方才在青石地板上趴了一会,胭脂这会儿更加虚弱起来。说完话身子踉跄往前迈了没几步,眼前突然间一暗,身子没了重心便倒着朝地上倾身,被柳招远伸手揽着腰身,身子软趴趴弯下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眼前的场景已经由黑漆漆的长夜换成了青铜色的屋舍布置,兵器架子在房中排成一面墙,将这边与里头隔绝开来,只留下一个一人宽窄的道儿走人,瞧上去里头似乎更宽敞且隆重,该是个官爵更高的主儿的住所。

耳畔上忽然一阵轻巧笑声,接着肩膀上有人拍了两下,接着有声音喊着:“胭脂,胭脂!”

一双眼皮轻轻张开,视线从模糊渐渐变得清楚,这才发现面前有一张人脸,正是常日里见的最多的那一个,俊秀清灵的模样一星半点也没有改变,眼下一双黑瞳被浸湿,更显得深邃十分。

“兰......兰大人!”

他一看见兰绍的这张脸,便想到了那日夜里她端坐于屋中,一刀一刀将那大红嫁衣剪成碎片的场景。那个时候她总有一个奇怪的念头,若是她能够有幸活过来,定是要告诉兰绍她的心意。

如今她脱离了九王爷府,且兰绍就在她面前,忽然间这打算却已经微弱到几乎想不大起来,任她将话在嘴边上涌了好几次,最后还是没能够顺利说出来,到头了却临时一变,拐向别处:“这儿......这儿是哪?”

视线余光扫了一眼周围,柳招远也在一边静立着,兰绍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下去,那身影一瞬功夫便消失不见了。

高阁穹顶瞧着有十几层阁楼高度的模样,只觉得周身广阔,凉气氤氲,周身只觉寒冷。身子想要动弹,却只觉得四肢有股力量在和自己对抗着,一阵铁链相撞的清脆响声就近在耳边。

歪着脑袋朝着手腕上一瞧,竹竿般粗细的小臂上束缚着一块一寸左右的铁环,长长的一根铁链贯期间,那头连接着的是殿中石壁上的镶环。

这样的地方她见也未曾见过,不过稍稍动脑子一想便会知道,能将人这样牢牢锁住的地方,金陵城中还能有几个?

果然,兰绍立在边上,那视线一对上自己的眼睛,忽然间便成了满然柔情的模样,十分轻松吐露两个字:“诏狱!”

胭脂将这两字入耳,眼神一瞬便成了惊恐的模样。整个金陵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一旦入了这地方非死即残,就算有幸平了冤案,整个人也早已经成了废人,出不出得去早已经变得毫无意义。

“诏狱.......?”

她心上有些害怕,暗暗呢喃跟着重复。只觉得身下冰冰凉,整个身子汗毛微耸。兰绍在边上伸手抚过她的脸颊,她低下视线,尽力别过头不看兰绍。

可兰绍手臂孔武有力,她没等挣扎两下便已经彻底妥协,腮边的皮肉被扯得有些变形,瞪着一双满是血丝的双瞳重新瞅着兰绍,满是愤怨。

“姑娘不想看见兰某?”

他脸色这会儿已经沉了下来,一本正经的严肃模样,屈身下去将脸凑得十分的近,说话时候鼻息间喷薄的热气打在胭脂脸上,那温暖几乎有些醉人。

胭脂本就做好了失败后送了命的打算,可真的到了这一步,且还是要在这镇抚司的大狱里体会传言中生不如死的折磨,眼下她已经完全失去了冷静,整个人情绪有些崩溃。

只是这崩溃却不慌乱,只是沉寂。

“奴家没什么好说的,既然进了这里,奴家同兰大人算是旧识,不求旁的,只求大人给奴家一个痛快,奴家什么都招,不叫大人麻烦!”

兰绍听她要开口时候将手缓缓松开来,却没想到她出言会是这么一句话,乍听起来像是一心求死。

可那箭明明是兰绍自己放的,照着胭脂的性子,如今算是被冤枉了,且凭着她之前多次的言论与主张,她定然不会是这么一番态度。就算是在这以讹传讹的诏狱刑罚之下,怎么也都不会连挣扎也都没有一下,轻而易举便将这罪名应了下来。

诧异之余,人既然在眼前,便没得想法再兜圈子,兰绍直接开口问道:“姑娘是说,那箭确实是姑娘放的?”

胭脂眼皮微微眯着,满脸疲倦,提不起张口的力气来,微微点了点下巴,本想就此了结,兰绍却不依不饶:“姑娘为何要刺杀九王爷?”

兰绍本是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所以才问上了这么一句话,可脱口而出后才记起那柄从她袖间滑落的匕首,加上多年前事情来看,似乎突然一切都能够串在一起了。

胭脂摆头看他,眼中有泪,心上的情绪不知还能找谁发泄,这会儿被这一句话彻底牵引了出来,果然略带哽咽回他:“因为他是我的杀父仇人!”

兰绍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被胭脂一语肯定,不由地嗤笑一声,觉得她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也实在觉得自己这一出戏演得着实有些多余且麻烦。

这会儿既然没了疑惑,兰绍便将话题往自己想说的事情上引着:“杀父仇人?那姑娘如今父仇未报却又认了罪,可是将父仇搁下了?”

他看上去该是有十成的把握一般,突然不似方才僵僵的,略有所思的模样,转而成为一种闲适的语气,甚至随意地坐在胭脂旁边,将双腿往身前一盘,膝盖撑着双臂,双手搭在下颌骨上托着脑袋。

他本做的打算是将胭脂置于自己可以掌控的位置,然后将她悄然藏在闺阁,等着自己为了他爹翻了案,他便陪着胭脂一同去乡下寻个清净地方共度余生。

可在王府时候他见九王爷根本没有为难胭脂的意思,且那话明里暗里都在示意自己将胭脂给放了,那当下他便改了原先的主意。如今这事情更简单,只要胭脂答应下嫁他,他便可以正大光明将胭脂接进兰府,成为他兰绍的妻子。

眼泪顺着眼角不住地往下淌着,白日里梳着的发髻早已经凌乱,压在脑袋底下浸了水,湿漉漉贴在面颊上叫人十分不舒畅,胭脂微微倾下脑袋想在衣裳肩头上蹭一蹭,兰绍颇为有眼色抬手替他将那丝丝缕缕的头发撩到耳后去。

接着又是长久的沉默。

兰绍知道她定是被诏狱这地界儿吓到了,心上该是觉得一旦进来了,便怎么着也都是出不去的,多余的解释也实在没用,所以不想多开口。

不过回不回答在兰绍这儿也并不重要,他说这话的目的并非是要求个答案,而是为了引出下一句:“姑娘若是不过甘心就这么死,本官可以救姑娘出去,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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