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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疑心生鬼

“你没事吧?”

才出了福寿宫,腾芽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飞奔过来。还没站稳,就握住她的手殷切的问。“方才出什么事了?你有没有受伤?”

腾芽看着薛翀紧张的样子,少不得笑了笑:“没事了,不过是看了一场戏。”

薛翀看她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说话的语气又是那么稀松平常,才总算放心了些。

“没事就好……”

徐丽仪就着宝樱的手走出来,看见薛翀脸上的慌张还没有完全掩盖,禁不住一笑。“这么冷的天,三殿下怎么满头大汗的?莫不是一路狂奔来的福寿宫吧?”

她这话倒是让腾芽不禁一愣:“对啊,你怎么忽然就过来了?这时候,你不是该在崇明殿吗?”

因为薛翀执意要入宫养伤,所以父皇就让德奂安排他暂住在裕王读书时会住的崇明殿。那里离后宫稍远,且有侍卫把守,总算是安全。

“我听个小太监说福寿宫出事了,淑妃想要杀了你,我就急忙赶过来了!”薛翀接过腾芽递来的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没事就好。没事我就放心了。”

“你是一口气从崇明殿跑来的?”腾芽不禁疑惑。

“是啊。一听到消息我就赶紧过来了。”薛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那时候也顾不得去喊人备辇车。怕耽误时间。”

“可是从崇明殿到福寿宫,有好长的一段路。”腾芽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没事,你放心我还吃得消。”薛翀以为她是担心自己的伤,心里不免暖暖的。

“怎么你们都没觉出不妥来?”腾芽望了薛翀一眼,又看向徐丽仪。

徐丽仪一时也没能领会腾芽的用心,有些疑惑。“你想到了什么?”

“静夜,你去点根香来。”腾芽皱眉道:“小毛蛋,你从这里一口气跑到崇明殿,别停下来,看看能用多久。到了崇明殿之后,你马上放个烟哨为证。我看看能用多长时间。”

“是。”两个人异口同声的答应了。

“芽儿,你是不是觉得事情蹊跷?”徐丽仪隐约觉出了什么。

“还是等我先验证之后再说。”腾芽让人扶着徐丽仪去福寿宫的耳房歇着。只说等会儿有了消息,再细细的相告。薛翀则一直在身边陪着她。

小毛蛋这一跑,居然用了半柱香的时间。

腾芽看到烟哨的时候,香结结实实的烧了一半去。

如此,她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转身走进了耳房。

“徐丽仪,这事情不对你。三殿下有伤在身,即便是一口气跑过来,也会比之前用的时候慢一些。而淑妃从来福寿宫闹腾,到暴毙,也不过就是半盏茶的功夫。皇祖母更衣就回来了,更衣回来淑妃已经闹腾的差不多了。可若是从她开始闹才有人送信给薛翀,等薛翀横穿整个后宫,跑过来的时候,咱们只怕早就回宫了。哪里还能遇上。”

这下子徐丽仪算是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在淑妃来折腾之前,就已经有人把消息告诉了三殿下。目的就是为了让他能及时的赶过来?”

“不错!”腾芽少不得皱眉:“薛翀知道我出事,可定会用最快的速度赶来。如果正巧撞上了什么,或许他会因为我而变得不冷静。说不定也会被卷进是非之中。但是……为什么偏偏让他来,却又没有出什么事情?那这么做岂不是多此一举?”

薛翀少不得叹气:“原本以为再宫外的时候,已经凶险异常了。你要背负那么多事,还要被迫当人质。没想到这回了宫,你的境遇也没有因此而好转。还是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的算计。芽妹妹,不如你干脆把心一横,点头答应和我成亲算了。我带着你,浪迹天涯也好,四海为家也好,离开这些是非也就罢了。”

“噗嗤!”徐丽仪没忍住笑出了声。“三殿下这话,可真是叫人感动啊!”

腾芽顿时涨红了脸:“你又来了,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还开这种玩笑。”

“我是认真的。”薛翀明亮的眸子幽幽的流淌着情愫。“我没开玩笑。只要你点头,我就带你走。什么权势荣华,不过是浮云罢了。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厮守一生,那才是幸福。”

“……”腾芽被他弄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徐丽仪却一脸陶醉的样子:“说的是啊。权势荣华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看着好像很诱人。但其实真不如和相爱的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芽儿,你还能选,就要选个最合适你的。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的短视,被什么蒙了眼。那可真是追悔莫及。”

从徐丽仪的语调,腾芽仿佛能感觉到她心里有后悔的事。一想到腾玥的话,她的不安不免多了几分。“哪怕是一时被蒙了眼睛,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可身份摆在这里。境遇是很难扭转的。最好不要因为后悔就去冒险。”

徐丽仪听她这么说,不免诧异:“你是有什么后悔又难以改变的心事吗?”

腾芽连忙摇头:“我不过是顺口一说罢了。徐丽仪,还是先送你回宫吧。今天的是太突然,想必你也累了……”

身子一转,腾芽正准备出耳房叫人准备好辇车。哪知道就这么一个轻微的动作,脖子上的珍珠就噼里啪啦的掉下来。那珠子掉在地上还弹的老高,只看得人眼花缭乱。

“怎么断了?”腾芽纳闷的不行。

“是不是线不够结实啊?”徐丽仪少不得叹气:“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自己穿了。该拿去让珍造局给好好弄一下。这么好的珠子,掉了就可惜了。”

“你们几个,过来帮着捡起来。”腾芽召唤了宫人过来。“徐丽仪,你可别乱动,万一不小心踩了珠子可就糟了。”

“好。”徐丽仪点头:“这里一共是三十六颗珠子。是我亲手穿的,你数数对不对。”

“好。”腾芽一边答应着,一边却在想为什么这珠链还是会断。明明柳抚重新帮她穿了一回,已经用了合适的线。怎么还是会断呢?

凑巧这时候薛翀从他身后摸了一把,把挂在她身上的串珠线给摘了下来。

腾芽一下子就想起,淑妃举着长矛乱挥的时候,秦顺容也从她背后这么拽了她一把。

难道是那个时候,珠链就被的快断了?

“你想什么呢?”徐丽仪看腾芽有些失神,少不得笑道:“放心吧,这珠子虽然珍贵,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若是弄坏了,再有好的我再给你留着。”

“我在想,如果珠子在皇祖母宫里的时候散落一地。你或者周贵人,又或者是皇祖母在淑妃闹腾的时候,忙中有错,一个不留神踩了摔倒,那是什么后果?我岂不是又一次应验了我是扫把星的事实。韦妃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我,而那个时候……”

腾芽猛的抬起头,看向薛翀。

薛翀被她这样突然的目光吓了一跳,心怦怦的。“你干嘛这样看我,我可从来没觉得你是扫把星。”

“我是说,若果我成了众矢之的的时候,所有的妃嫔都在攻击我。而皇祖母自己受伤,亦或者是要照顾受伤的妃嫔而顾不上我的时候。三殿下你这么冲动的性子,势必会带着我闯出福寿宫去。以便能保证我当时的安全。可如果他真的带着我闯宫离开,那又是什么样的后果……”

这番话,让在场的两个人都沉默了。

内侍监把捡回来的珠子一股脑装在布袋子里,交给了冰玉。

“可是谁又能算计得准,你的珠链一定会断?”徐丽仪不禁担忧:“又是谁找的人去通知三殿下?这一切,听上去的确合情合理,且让人毛骨悚然,可是芽儿,总得有这么一个人去做这样的事情啊。”

“实不相瞒,柳抚已经帮我重新串了这串珠链。”腾芽皱眉道:“珠链送到我手里的时候,她就发现了用的串珠线不对劲。当时我还以为是珍造局的奴才不谨慎,可你却说是你自己亲手串的……”

“是我亲手穿的。”徐丽仪的心跳的有些快:“可那些线是秦顺容给我拿来的。我自从有孕,针线盒就被她收拾起来。说孩子不能看见针尖、剪刀之类的东西……”

话说到这里,三个人又陷入了沉默。

许久,谁都没有轻易开口。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秦顺容出来的时候正好经过耳房。往里面瞟了一眼,才看见腾芽和徐丽仪都在。“怎么了这是?是不是徐丽仪哪里不舒服?”

走进来,她看见薛翀也在,少不得微笑示意。“三殿下也在啊。”

“顺容有礼。”薛翀温和的拱手道。

“你没事吧?”秦顺容担心的看着徐丽仪:“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我没事。”徐丽仪幽幽叹气:“方才腾芽的珠链断了。”

“珠链断了?”秦顺容惊讶的不行:“那不是昨晚上你才穿好的么?怎么就断了?”

“可能是在淑妃胡闹的时候,不小心勾的线快要断了。方才我说话的时候,又忽然转身。珠子的重量坠的线就绷断了。”腾芽一直看着秦顺容的眸子,她的眸子里依然就只有担忧,丝毫看不见别的什么。这样的眼神,莫名的让腾芽安心了些,兴许这一切都只是她多心吧。

“总之人没事就好,珠子断了再串一次也就是了。”秦顺容走过去扶着徐丽仪起身:“走吧,咱们还是先回宫好了。折腾了这半个下午的,你也累了。还得请御医来请脉呢。”

“也好。”徐丽仪点头,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秦顺容的手特别的冰凉。从她指尖传来的温度,叫人想抵触。

临出门的时候,徐丽仪冲腾芽笑了下:“难得三殿下过来一趟,你陪他说说话吧。就不必送我了。”

“好。”腾芽一如既往的笑着点头,没显出什么心思来。等徐丽仪和秦顺容走远了,她才对薛翀道:“走,我们去找找那个给你送信的奴才,看看他到底是哪一宫的人。你可在崇明殿见过他?”

“并没有。”薛翀确定的说:“才去崇明殿到时候,裕王就召集了崇明殿伺候的宫人,吩咐他们谨慎的伺候着。那时候我见过那里所有的人,绝对没有今天来送信的。”

“那么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看见他了?”腾芽心想,这皇宫虽然大,可内侍监之间总是互相认识的。不管是谁让人办事,除非从外头弄个假太监来冒出。但凡是找宫里的,就总能查出端倪。

“不是我要泼你冷水。”薛翀抓住了她的手腕:“这个人心机很深,连你的一串珠链都算计到了。更别说是个活生生的小太监,我跟你打赌,不用到明天一早,这宫里肯定有死于非命的意外。而这个死了的奴才,很有可能就是给我送信的。我觉得,你还是别费力气了。真想要找到真相,不如好好盯着那个让你怀疑的人。”

“我……”腾芽心口不一的说:“我没有怀疑谁。”

“是么?”薛翀望着她的眼睛:“有时候你看到的好,未必是真正的好。只不过是那个人希望你看到的一面罢了。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在你背后做令你万劫不复的事情?不要把人都想得和我这么单纯。你以为这世上的人都会像我这样对你好?”

“呕……”腾芽干呕了一声,嫌弃的看着薛翀:“请问三殿下,你哪里单纯了。我分析的不对,你分析的头头是道。就凭这一点,就足以看出来你为人可不简单。什么事情都成竹在胸呢。”

“嗬!”薛翀笑的有些得意:“你这么夸我还真是叫人不好意思。”

只是脸色倏然一沉,薛翀皱眉道:“芽儿,我总觉得那个要害你的人,就在你身边。她熟悉你,也知道你会做什么。这其实挺可怕的。你自己凡事都要小心一点。切莫冲动。实在拿不准,就来问我,我一定好好帮你。”

“帮我?”腾芽扬了扬眉:“你要帮我什么?”

“当然是帮你报仇了!”薛翀毫不犹豫的说:“就知道你的大仇没报,你做什么都不会觉得开心。所以我才一定要留在宫里,帮你报仇。解决了这件事,你才能安安心心的和我成亲啊。我也不希望你带着遗憾嫁给我。”

“……”刚正经了没一会儿,他就又变成这样子了。腾芽嫌弃的扭过脸去:“我累了,我要回宫了。”

“我送你回去。”薛翀跟着他要往马车上去。

“别呀!”冰玉急忙拦住了薛翀:“三殿下,宫里有宫里的规矩,若是给人看见你这个样子,那可怎么是好?我们公主的清誉岂不是要毁了吗?”

“反正你们公主早晚是我的妻子,怕什么。”薛翀满脸自信的说。

“胡言乱语。”冰玉瘪嘴:“我们公主才未必是你的妻子呢!”

“不信你看着。”薛翀撩开车帘与腾芽对视一眼:“她早晚会答应和我成婚的。”

“……”腾芽捂着脸不想再看他了。

“罢了。我从来不喜欢勉强。”薛翀放下了车帘,认真道:“我先回崇明殿和裕王说说今天的事。你也回宫却歇着吧。昨天才到宫里,今天就出了这么一大堆事情,也够你累的。”

“那好,明天一早,我去给皇祖母请过安,就去崇明殿找你和皇叔。”腾芽在心里继续思量着这件事。

“嗯。”薛翀满意的点头:“那我等你。”

辇车走远了,冰玉才小声的问:“公主,您不会真的喜欢那三殿下吧?奴婢瞧着他一会儿一个样子的,真叫人捉摸不透。再说您若是和他在一起了,那世子怎么办?世子对您可是一心一意呢。”

“你这丫头,操这多心,晚饭就免了吧。”腾芽故意打趣的说。

“哎呀,公主,奴婢不说了还不行吗?这还没到下午呢奴婢就饿了,还不许吃晚饭,那奴婢肯定饿得睡不着。”冰玉小声的嘀咕。

“要吃也行,管好自己的嘴,少说点话。”腾芽撩开车帘,看着她连连点头的模样,不免一笑。

这才发现一旁的静夜,像是有什么心事,表情麻木的走着。

“静夜。”腾芽唤了她一声:“你怎么不说话?”

静夜仍然没有反应,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静夜姐,你怎么了?”冰玉伸手在她眼旁边晃了晃。因为隔着辇车呢,也够不着摇晃她的手臂。

“静夜……”腾芽看她的样子太奇怪了,便让冰玉绕过去叫她一声。

冰玉从辇车后面绕道了静夜那边,轻轻晃了晃她的手臂:“静夜姐,你没事吧?怎么跟没了魂儿似的?”

静夜连忙摇了摇头:“没,没什么。我就是忽然想起了入宫以前的一些事。想到我娘……”

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腾芽觉得或许没有这么简单。“罢了,先回宫吧。”

刚回到青鸾宫,腾芽就看见柳抚站在门口。

“你怎么出来了?”腾芽纳闷的问。

“成日里干活习惯了,不做事就不知道该怎么待着。”柳抚有些尴尬的笑了下:“所以就出来看看三公主是不是回来了。在这里等着你们,也能打发晨光。”

“要打发时间还不容易么?”腾芽从冰玉手里拿过那布袋子,交给了柳抚:“珠链断了,麻烦你帮我串上。”

“断了?”柳抚一脸的惊讶:“这怎么可能会断?奴婢用的是最好的串珠线,柔韧不说,还是八股的。除非硬拽,活着被什么挂断。否则佩戴在身上好好的,十年八年都不会断。绳子呢?”

腾芽心细,秦顺容摘下的绳子,她趁机还是握在了手心里。“在这儿。”

只看了一眼断口处,柳抚就蹙紧了眉头:“看样子这是人为的用力撕扯才弄断的。绝不是偶然。”

“是。”腾芽点了下头:“当时淑妃发狂,要对我不利。秦顺容从身后拽了我一把。可能是不小心把绳子扯的快断了。”

“秦顺容?”柳抚听了这话之后,沉默了良久。

腾芽这时候才觉得奇怪,为什么当疑点都落在秦顺容身上的时候,对她产生怀疑的人却都只是沉默。似乎大家都不愿意把这样的罪名安插在她身上,不愿意把这些事情和她联想在一起。

“没有证据的事情别多想,不然也只是累着自己。”腾芽说了这么一句,便道:“我有点累了,去软榻上歪一会儿。你们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柳抚拿着那包珍珠退了出去。

冰玉却见静夜还在房中没有动弹,从她的反常来看,兴许是有什么事情要和公主说。

于是她连忙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有什么事情你说就是了。”腾芽闭着眼睛,却能感觉到静夜心里的挣扎。

“奴婢想起一件事,可是并不确定是不是就是奴婢以为的那样。可是如果奴婢不说的话,总觉得心里不踏实。”静夜走到近前,压低嗓音道:“公主生病的那一日,秦顺容是来过的。说是给公主送了才煲好的汤。可那时候,公主睡得正香呢,她并没有吵醒您,也不让奴婢们打扰您安歇。后来走的时候,还说如果您一个时辰还没醒转,就把汤赏给奴婢们喝了。说那汤凉了也不好喝了。奴婢和冰玉都尝了徐丽仪熬的汤。汤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可徐丽仪来的时候有在公主您的厢房里陪着好一会儿,那时候冰玉在忙着小厨房的事情,是奴婢该陪着您的。奴婢却走开了。”

“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腾芽凝眸看着她。

“奴婢是想说,会不会是秦顺容放走了鸽子?”静夜有些憋不住话:“鸽子我和冰玉真的没有动过。小毛蛋虽然贪玩,可他从来不会来公主房里乱动,很懂规矩。青鸾宫上上下下除了我们三个,鲜少会有奴才被恩准来公主这边侍奉。更别说进您的厢房了,那样看来,也就只有秦顺容可以来去自如,又不会被人怀疑……这话,奴婢原本是不敢说的,毕竟没有证据。可奴婢又害怕,如果暗中使坏的真的是待公主极好的秦顺容,那事情不就糟糕了么!公主,您可千万要谨慎提防啊,从来咬人的都不是凶猛的老虎,大家看见老虎肯定会躲开的。咬人的,都是那些冲你摇尾巴的狗儿,看样子很亲昵,却冷不防的给你一口,躲都躲不开……”

“你说的对……”腾芽不由得点头:“她待我是真的很好。可正因为她待我好,而我又起了疑,那就只能去找出真相,证明我的怀疑是错的,证明她是清白的。”

“三公主聪明伶俐,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做成。”静夜笑着说。

“但愿吧。”腾芽微微凝眸:“我得想一个好计策……”

一个不伤人心,却又能证明清白的计策。

用过晚膳,秦顺容扶着徐丽仪在后院里走了走。“外头还是冷些,我已经让人把你房里的地炉里加了些银炭,等下累了,就回去坐坐歇一歇,让宝樱准备了热水泡过双足再就寝不迟。”

“你这是要去哪吗?”徐丽仪听她说话,像是有出门似的。

“哦,太后刚换了药方,御医说有一剂药要临睡前服用才可。我得去一下太后宫里,伺候太后服药。”秦顺容将碎发别再而后,轻轻笑道:“也是难得太后不嫌我愚笨,有这么个事情做,我心里也能踏实一点。”

“是啊。”徐丽仪连连点头:“你能得太后看中,的确是极好的。”

“哪里就是看中了呢。可能是觉得我会制些甜口,又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懂些简单的医理罢了。说来,这还是托你的福。”秦顺容腼腆一笑。

“不管怎么都好。”徐丽仪拉着她的手,将自己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戴在她的腕子上。”

“你这是做什么?”秦顺容知道这只玉镯是皇上新赏赐的,还是亲手给徐丽仪戴在腕子上。“这样贵重又有心思的东西,你怎么好随便给我呢!”

“我们多年来,都是这么相扶相持走过来的。我的,就是你的。”徐丽仪饶是一笑:“昔年的苦涩,是怎么咽下去的,也只有你最懂我。”

“是啊。若不是有你,恐怕我也支撑不到现在。”秦顺容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好了,平白的倒是招的你伤心了。”徐丽仪温婉的冲她一笑:“你去太后宫里吧,我也回厢房了。”

“好。”秦顺容点头:“明早给你准备你最喜欢吃的灌汤包和奶黄酥可好?”

“嗯。”徐丽仪点头:“辛苦你了。”

两人相视而笑,便互相转身。

徐丽仪不愿意怀疑秦顺容,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心思有了,就很难压制住。

这时候,她是希望秦顺容如果真的错了,也能悬崖勒马,记住她们这些年一起吃过的苦头。

“丽仪,安神的汤药熬好了。”宝樱端着热气腾腾的汤药进来,将红漆木的托盘放在徐丽仪手边。“您快趁热喝了吧。”

“嗯,搁这儿吧,我等下就喝。”徐丽仪看了一眼窗外,皱眉道:“你去看看后院里凉着的草药是不是都吹干了。不知道夜里会不会下雪,还是收回来吧。”

“是,奴婢这就去。”宝樱答应着退了下去。

徐丽仪便慢慢起身,端着药碗把汤药倒进了空有泥土的花盆里。

翌日天刚蒙蒙亮,柳抚就出了青鸾宫。拿着三公主的手谕,离开了皇城。

因着有裕王殿下的人陪着,一路倒也顺利。

等腾芽起床洗漱的时候,才看见她留下的信笺。

“她还真是心急。”静夜少不得皱眉:“还以为她会等着公主您起床之后,和你道别再走呢。”

“我能明白她的心情。若是还能有别的去处,我也不愿意继续留在宫里耗着。”腾芽笑了笑:“罢了,不管她了。挑件素雅一些的衣裳,咱们去送一送淑妃吧。”

“是。”冰玉选了一间青莲色的裙褂。上面绣着几朵淡雅的白梅,看上去简简单单的。“公主觉得这件如何?”

腾芽转身看了一眼,点头道:“可以。”

冰玉笑眯眯的走进来,端着香气四溢的香茗。“公主润润喉咙吧,早膳已经准备好了。只不过……我们宫里来了个不请自来的。”

“你是说……”静夜一下子就想到了:“三殿下吗?”

“可不是么。”冰玉撇嘴道:“这三殿下可真是贴上了就撕不下来,天天缠着咱们公主。都说了不要他来,还是来。脸皮快要赶上城墙那么厚了。”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嘴皮子这么利索了。”腾芽斜她一眼:“三殿下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既然来了,就赶紧请进来吧。”

“是。”冰玉心里还是觉得世子和公主最配。

“罢了,还是别来这里了,请三殿下去膳堂用早膳,我马上就到。”

“是。”冰玉点头退了出去。

静夜见她出去,才低声道:“奴婢倒是觉得三殿下人也不错。毕竟他为了公主您,连命都可以不要。”

“你俩啊,能不能少说点这些。”腾芽还没想到怎么去试探秦顺容,心里隐隐不踏实。

看着镜子里梳妆好的自己,仿佛是又瘦了一些,下巴都尖了。“唉……走吧,用膳去。”

“你可算来了。”薛翀等她等的心急的不行。“我已经查到了。”

“你查到了什么?”腾芽纳闷的问。

“那个昨天告诉我你在福寿宫有危险的奴才,其实就是淑妃宫里的。”薛翀道:“照这么看,就有两种可能。其一,是淑妃让人来告诉我你有危险,目的是为了让我去惹出什么祸事,败坏你的名誉。其二,有人故意找淑妃宫里的人做这事,让咱们以为是淑妃自己干的。如果是后者,那这个人的心机绝不是一般的深。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让裕王的人去盯着那个小太监了,他就在灵宫里呢,裕王的人暗中保护着,确保不会有意外发生。如此,我们就可以直接过去问个清楚。”

“那还等什么,即刻就去。”腾芽有些坐不住了,毕竟宫里的事情总是那么的难以预测。

“可是你还没吃东西呢。”薛翀不由得蹙眉:“你看看你,瘦的像一张纸似的,挂上根风筝线,你都能飞到天上去。”

说话的同时,他盛了一碗糯米粥放在她面前:“粥是温温的正好入口,你先吃点,我再弄几个水晶饺给你垫垫肚子。左右都是有人看着,也不急在这一时。”

他体贴的样子落在静夜和冰玉眼里,又成了另外一道风景线。

两个丫头默默的看着,各怀心思。

“好了,不吃了。”腾芽勉强的喝了几口粥,吃了个水晶饺,那绢子擦了唇角。“走,去送一送淑妃娘娘。”

薛翀点头:“走吧。”

来到灵宫的时候,腾芽的心还忐忑不宁呢。生怕那个好不容易找到的小太监出什么事。

薛翀寸步不离的跟着她,生怕她一时不注意,又受到伤害。

两个人走的特别近。

“芽儿……”秦顺容看见她兴冲冲的过来,少不得皱眉:“你怎么来得这样早?”

腾芽见她已经在这里了,不免奇怪:“我起得早,就过来了。只是秦顺容不用服侍皇祖母进药吗?怎么也这时候过来了?”

“太后的昨日换了药方,已经改在夜里用药了。所以我早早的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秦顺容幽幽叹了口气:“虽然说淑妃和我之前有些误会,但毕竟也是之前的事情了。现在人都已经去了,我能做的,也就是帮着来打点一下。当然,这也是太后的吩咐。”

“难为你这样想得开。”腾芽惋惜的说:“只可惜淑妃还是想不通的。”

“不好了,出事了……”

这边的话还没说完,那边就有奴才惊慌失措的叫嚷。

突如其来的声音,搅得腾芽心怦怦乱跳,很是不安。“薛翀,快走,我们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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