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们出去了再烧吧,这种火可以焚烧万物,若是现在开始烧尸体,估计你们会在一刻钟之内全部被烤的魂飞魄散,永远没办法投胎转世。”
初梦没有采纳他的意见,她觉得这些人这一世被人残忍杀害已经够凄惨的了,若是再失去了轮回的机会,恐怕就是天道也不会同意。
强壮的神魂再没有说话,在距离初梦不远的地方沉默,等待着其他神魂的消息。
他心里清楚,能这么快恢复神智,是因为自己大大小小也算是个武者,心中又有强烈的复仇念头,别的神魂不会这么快就清醒。
所以,他只是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通过神魂特有的震动频率,传递给那些只有本能的神魂。他们会依着自己的本能来寻找这位夜小姐说的那个地方。
初梦静静的坐在光幕内,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时辰,还是没有一个神魂传出消息来,她不由的有些着急,自己的神魂长时间离体,不是一件好事。
若是再有什么意外发生,那对自己来说是非常危险的,她不能在这里干等着,不管什么,总问做一点。
想到这里,初梦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身边的强壮神魂,说道:
“我们不能再干等下去了,四处看看说不准会有别的发现。”
强壮神魂也随着她站起来,跟在她身后开始细细查看周边情况,至于中间,实在是尸体堆的太过密集,不到万不得已她实在是不想进去。
又过了半个时辰,终于有消息传过来了。
一个中年妇人的神魂说她亲眼目睹了那些恶徒布置这个光幕,她们有好多人都看到过。隐隐约约的记得,那些恶徒仿佛给地里埋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初梦立刻表示,将那个中年妇人一起的神魂全部找出来,他们就算一人记得一处埋东西的地方,对自己来说也是非常大的帮助。
众人又开始寻找与那中年妇女一起的神魂,而那中年妇女则顺着大家一起让出来的一条通道,以最快的速度朝初梦这边赶来。
初梦又安静的呆在原地开始等待这个中年妇女。
她虽然早已经猜到了,有一部分人肯定是被第一批送到黑金森林,用鲜血祭炼整座大阵,可真正找到这些人的时候,她的心还是忍不住的抽搐了下。
这些人被挑选出来祭炼大阵,定然会被用各种人间酷刑折磨致死,因为祭炼大阵大多是需要强烈的怨气与煞气。
更让初梦想不到的是,这里面竟然还有妇女,她知道,女子极弱,为母则刚。让一个母亲产生怨气与煞气的源头,必定是自己的孩子。
想到这里,她心中的杀意不禁又浓郁了几分。
那两个外来的修道者,自己一定要让他们受尽人间酷刑,将他们的神魂放入阴炎焚烧,让他们永生永世受炎火焚烧之苦。
没过多长时间,这个中年妇女就已经出现在她眼前了。
看着妇人现在的这副模样,初梦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几乎要窒息了。
只见,眼前的这个中年妇人嘴巴被一条血红的线缝的紧紧的,两条胳膊全部被打断,十个手指上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针孔。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左腿被削成了一个骨架子,右腿从膝盖以下全部没有了。
自己之所以能看到她现在这副模样,是因为人死了以后,神魂虽然不会再察觉到痛苦了,可会一直保持着他生前最后一刻的模样。
可是,这一刻,初梦真的不想去看眼前的这一幕,更不敢想象,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人,如何能受得了这非人的折磨?
察觉到她的目光,中年妇人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不自觉的退后了几步,仿佛是怕自己此刻这番模样吓到眼前这位灿若明霞的小姐。
“你别害怕,我只是想问问你,可还记得他们埋东西的地方在哪里?”
初梦尽量放缓语气,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舒服一点。
中年妇人听到她的话,忽然剧烈的颤动起来,原本暗淡的双眸忽然射出一道狠戾的目光,周身的煞气暴涨,使得她周边的几个神魂几乎要消散了。
初梦见她这副模样,猜想到,定然是在那片地方发生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才使得这原本还有些不知所措的中年妇人忽然发生了如此变化。
那个强壮神魂拍了拍她的肩膀,神魂震动,许是安慰了她几句。中年妇人终于安静下来了。原本狰狞可怖的面孔渐渐重归平和。
她艰难的抬起那条早已断裂的胳膊,朝着一个方向边走边指。
初梦跟在她身后前行,强壮神魂也跟在她们身后,一起去了。
一刻钟之后,她停了下来。
初梦叹了口气,还是停在自己最不想进去的中间部位。
这一片完全被尸体覆盖,她们的神魂想要进去,就必须要接触到这些尸体,就像鬼魂穿过人体一样。虽然不会对二者造成任何伤害,可初梦的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中年妇女指了指其中一具尸体。
初梦看了一眼,是一个小孩。
从尸体的大小判断,大概只有十二三岁。尸身早已腐烂,从多出断裂的骨头可以看出,身前定然也是遭受了非人的痛苦。
初梦看着旁边的中年妇女,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一眼就能认出这具腐烂到不成人形的尸体,说明这个小孩定然是她的至亲,换句话说,是她的孩子。
中年妇人早已浑身颤抖,神色哀戚。忍不住的伸出手,想摸摸自己的孩子,可她只是个普通人,神魂一次又一次从尸体穿过,触摸不到。
初梦相信,如果她能流出眼泪,此刻定然已是泪流满面了。
初梦皱了皱眉,轻轻的朝着她吹了口气,只见那中年妇人浑身一震,双目中流露出浓浓的感激之意,她的手竟然能摸到自己孩儿的身体了?
中年妇女轻轻的,仿佛怕伤到自己的孩子一般,一点一点的抚摸着他的身体。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才缓缓停下来。
只见,她面带哀色,将自己的两只手轻轻的放在自己孩儿的腹部,颤抖着如同筛糠一般,将小孩的肚子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