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别看牛飞生的牛高马大，可身法迅疾无匹。特别是那一支大手，顿时化作数道残影，直抓向姬舞儿手腕的衣袖。
姬舞儿似乎料到牛飞会动手，玉足一蹬连忙退后一个身位，然后拂袖一甩便挣脱了牛飞的手。
牛飞一手抓了个空，也不气馁，连忙脚踩纵云步，再次探身上前，将姬舞儿逼入了水亭角落。
姬舞儿自知不是牛飞的对手，自然不会已硬碰硬。此时，姬舞儿毫无迟疑，脚尖一点，化作翩翩飞仙，欲要飞出长亭外。
眼看姬舞儿衣袂飘飘，身轻如燕欲逃。牛飞岂能让她如意，连忙虚手一探，于空中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然后用力一拽，姬舞儿便被拉了回来，再次落入长亭中。
牛飞此时已有斗枢天修为，而姬舞儿虽然也有斗枢天修为，却对杀伐之术不甚精通，又如何是牛飞的对手。所以，还没等她站定，牛飞已经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好心的帮助我，究竟有什么目的？”牛飞恶狠狠地问道。
姬舞儿从小到大，无论走在哪里，都被奉若神明，何时承受过这般粗鲁的对待，一时间秀眉紧蹙，有些生气。可当她看到牛飞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心中那种愤怒又荡然无存，反而有些期待，似乎是期待牛飞对她动手。
这是一种畸形的心理，很难理解，却很合理。因为，姬舞儿是天下第一美人，所有人都将她奉若至宝，她的一生都在别人的仰视中成长，几乎从未有过变化。而今天，这个粗犷的男人，竟然毫不怜惜她的美色，对她大打出手。这给她带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
“哼，我好心好意帮你，你竟然恩将仇报。”姬舞儿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即便被牛飞拿捏在掌心，依然不改骄傲。
“你若不说清楚，我怎知你是好心好意。快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有什么企图。”牛飞恶声道，手也不由地加重了力道。
“咳咳咳！！”姬舞儿急促地咳嗽，满脸痛苦的神情，最后她把眼一闭，道：“哼，我就是不说，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她白皙而修长的脖颈被掐的通红，芙蓉玉面泫然欲滴，实在是我见由怜。
那倾国倾城地容颜近在眼前，还是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这样的她，牛飞生出恻隐之心，怎么也下不了手了。
这是一个让人销魂蚀骨的女人，一颦一簇间皆可颠倒众生，牛飞只是个活在千般红尘中的俗人，又岂能不落入俗套。可这不是退步的理由。
最后，牛飞将心一横，一把搂住了姬舞儿的腰肢，将她翻身过来趴在自己的腿上，抬手便是一巴掌打在了屁股上。
“啪！”
粗糙的手触及粉嫩地屁股，虽然手中传来细腻与柔软，可牛飞无动于衷，继续恶狠狠地道：“你说还是不说？”
屁股上传来酥麻的疼痛，姬舞儿整个人呆若木鸡，趴在牛飞的大腿上半天都没回过神来。“我竟然被一个男人打了屁股？”
姬舞儿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自她记事起，身边每个人对她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何曾有人对她动手动脚。而今天，眼前这个让天下人忌惮的男人，竟然在自己的地盘打了自己的屁股。姬舞儿感觉自己都快疯了。
“啊！！牛飞，你竟然敢打我……”
“我打你又怎样，你若再不说，我照样打。”牛飞话音一落，又是一巴掌拍了下去。
屁股上再次传来麻麻地疼痛，姬舞儿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张嘴樱桃小嘴，一口咬在了牛飞的大腿上。
“你……你这个疯女人，竟然敢咬我……”牛飞亦是怒不可遏，抬起手那巴掌跟不要钱似的拍了下去。
“啊……你竟然还敢打。”
“啊！松嘴！”
“不松，就要咬死你。”
“再不松信不信我把你衣服都扒了。”
“你敢！”
“我是人屠，什么事做不出来。”
两人都忘记了矜持，近乎疯狂地折磨着对方，谁都不肯相让。最后，好好地一场严刑逼供成了两个欧巴桑骂街撕扯，实在是不成体统。
其实，沙莎才将将逝去，以牛飞的心情，实在不该演变成闹剧。可是，面对这样一个女人，真的是毫无办法。
而姬舞儿呢，自小起，一言一行都被道德束缚，食不言寝不语，行不露足，踱不过寸，笑不露齿，手不过胸。可以说，行为举止从未有过失态，而今日呢？完全抛开了矜持，在这个男人面前，不顾形象，不顾男女有别，尽情地发泄，尽情地释放，尽情地放纵，事后竟然还有种畅快淋漓的感觉，姬舞儿仿佛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两人闹了许久许久。
当两人气喘吁吁地划清界限暂时休战时，牛飞的大腿上已留下数不清的牙印，而姬舞儿的屁股也红肿一片，连坐都不能坐了。即便是如此，两人都还怒视着对方，看那眼神，仿佛要把对方吃了似的。
明月高悬，夜已不知几时。亭外传来潺潺水声，亭中只有彼此粗重的喘息。
姬舞儿此时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脸也从脖颈红到了耳根。牛飞一头白发成了爆炸头，那是被姬舞儿挠的，大腿上的裤腿成了一堆破布，还点缀着点点殷红。这般模样，在不知道的人看来，还以为两人方经历过一场有关于人体结构的深刻战斗。
又过了许久许久，牛飞的眼神终于温和了许多，他道：“看来你是执意如此了，也罢，我走，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听闻牛飞要走，姬舞儿的咯噔一下，忽然有种难以描述的悸动。她妥协道：“好吧，我说。其实我帮助你，是为了一个人。”
“什么人？”
“姬无仇！”
“姬无仇？”
“他浪迹江湖，时常用一个化名，甄难仁。”
“是他……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兄长！”
“他现在在哪儿？”
“他已经死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姬舞儿的神情哀伤，眼中有若有若无的泪光。
牛飞沉默，虽然真男人对自己一直不怎么待见，可他重情重义，一直都没把自己当过外人。这样一个人命归黄泉，而自己却一点都不知道。
牛飞对来东洲的那段时光没有记忆，虽然曾猜测与男人有关，却一直不敢肯定。如今看来，真男人的死与自己也一定有关系。
“对不起！”牛飞由衷地愧疚，对坐的这位是真男人的妹妹，而自己却还在对她施暴，牛飞深深地感到自责。
姬舞儿别过脸，偷偷地摸着眼角的泪，不再说话。在这个家族中，她最在意的只有两个男人，一个是她的父亲，一个是她的兄长。从小她便是在兄长的呵护中成长，每当有人欺负她是，总是兄长第一个站出来。尽管兄长是副软弱的样子，可从未向别人低过头，也一直是她心中的参天大树。
过去的林林总总汹涌而来，姬舞儿再也止不住泪水，跪坐在地，丢开一切包袱，环抱着双膝，不断抽泣。在这一刻，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天下第一美人，她只是个失去了挚爱兄长的可怜人。
看着这样的她，牛飞心如刀割，不自觉地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给她宽阔的胸怀与温暖。
姬舞儿没有拒绝，没有将牛飞推开。她趴在牛飞的怀里放肆抽泣，越哭越伤悲，眼泪鼻涕一并抹在了牛飞的衣服上，似乎想把这些年来所有抑郁在心中闷气发泄出来。
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姬舞儿，牛飞皱了皱眉。还好这里没有手机，不然牛飞非要把她的样子拍下来不可，然后再发个朋友圈，并附上一些文字，看，这就是你们心中的第一美人，还有个美人的样子？
夜已经很深了，牛飞放任姬舞儿在自己的怀中哭泣，直到她哭累了睡着了。
夜里的风带着些许寒意，熟睡中的姬舞儿蜷缩成一团，还不停地说着梦话。牛飞细心地脱下外衣为她披上。在这一刻，她不再是天上的仙子，而只是个凡尘中普普通通的小女子。她会哭，她会笑，她也有无助的时候，她也会需要关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