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你想到什么了吗?”余一衫见她一直自言自语,便开口问道。
冉倾城皱了皱眉,答道,“没有什么,可能是我多心了。我只是觉得事情有些太凑巧了。不过想来可能也真的只是巧合吧。”
随后她嫣然一笑,对郝宸拱手施礼,“多谢郝公子解惑。”
余一衫也拱手感谢道,“林久成与在下略有交情,此番也多谢郝公子出手相助。”
郝宸摆了摆手中的折扇,淡然道,“本就是微末之事,不足一提。只是如果两位能查得林久成公子中毒的原因,还望告知在下。”
两人点了点头,随后郝宸抬头看了看天,拱手笑道,“两位,时间不早,在下受托之事已毕,也该告辞了。”
余一衫却突然问道,“郝公子不再见一见林宗宝吗?”
郝宸摇了摇头,笑道,“实不相瞒,在下并不喜欢林宗宝此人。哈哈,言尽于此,在下告辞。”
两人恭敬道,“郝公子,请。”
郝宸折扇一收,双手相握,同样恭敬道,“请!”随后他便恢复了之前淡然的模样,优哉游哉地挥起了折扇,大步向门外跨去。
见他离去,冉倾城突然幽幽道,“此人可不简单呢。”
余一衫点了点头,附和道,“那三时魂牵丹既然被列为禁药,想必并非一般北海妖麟的人能知晓。而他却连这种丹药的材料都能说的出,必是十分熟悉。倾城,你觉得他有没有可能也是这件事的参与者之一?”
谁知冉倾城听闻此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容配合着她绝美的脸庞,竟是一时之间满院春色。不过余一衫却显得有些尴尬了,心中不解,难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道理吗?
等到冉倾城笑完,她才开口解释道,“你的猜测很有道理,我不是笑你想象力不行和推断能力不行,我只是笑你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
余一衫更加尴尬了,在得知林久成性命无碍之后,他已经安心了许多,心情也不如那时焦虑。此时见到冉倾城竟敢取笑他,便产生出了一股戏弄之心,随后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就在冉倾城仍然在抿齿含笑之时,他突然发难,一个雄鹰搏兔式,上前将冉倾城搂入怀中,恶狠狠道,“还敢笑话我吗?”
冉倾城从来没有跟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抱住过,此时突然遇袭,瞬间有些花容失色,“这里好多人,你快放我下来!”
远处的一些护卫,远远见到此处的情景,都瞬间别过头去,仿佛没看见一般。而来往的下人见此,都会意一笑,绕过了此地。
余一衫笑道,“我才不放呢,反正我不觉得丢人,就算是丢人,丢人的也不是我,我只会是他们羡慕的对象!”
冉倾城双目冷凝,问道,“你确定吗?”
余一衫十分得意的点了点头,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冉倾城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你逼我的!”
余一衫心中早有防备,见她有所动作,瞬间猛然出手,抓向她的双手,而就在他抓到冉倾城那双纤弱无骨的双手时,却异变突起,就如同昨夜冉倾城被刀无锋挥刀斩下时的情景一样,再一看,自己并没有抓到冉倾城的双手,只是冉倾城的身影一片虚化,最后化成幽影,重新凝聚在他身侧,随后猝不及防之间,冉倾城嫣然一笑,伸出那只纤细而又罪恶的手指,点向了余一衫腹部之上。
“啊!”一股撕心裂肺的哀嚎之声传遍四野。众人纷纷侧目,看到余一衫半跪于地,脸色痛苦地扭曲着,豆大的汗珠忍不住的往下坠落。
“啧啧,想不到他年纪轻轻,身体就如此薄弱。”
“我听他们说过,这种表现叫肾虚。”
“他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怎么会肾虚?”
“也许是跟他旁边那个女子有关,有这么漂亮的女子在侧,长久以往会肾虚也在情理之中。”
众人小声议论道。而此时我们的主角余一衫却单手按在腹部之上,满头黑线,无语凝噎。
冉倾城蹲了下来,幸灾乐祸地问道,“你说说看,现在丢人的人是谁?”
余一衫无言,紧闭双眼,心头一万个为什么飘过。
冉倾城就像斗赢了的大公鸡一般,洋洋得意,“你以为我娘亲传下来的绝招就如此简单吗?实话告诉你吧!它不仅可以左手右手任意施展,再配合上我爹的独门绝技,还能产生出七七四十九种变化!方才所使,就是先以海市蜃楼这招迷惑你,随后再瞬间出手。我爹这一生只后悔一件事,你可知道是什么事?”
“什么事?”余一衫艰难地问道。
“我爹这生平只后悔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全部的本领都教给了我娘。连我爹都屈服了,你还敢来挑战?”冉倾城哼道,脸上一副不给你点颜色瞧瞧,只怕你是要开染坊了。
余一衫悲痛地抬起头,只恨冉一徽已经故去,否则他一定会与自己这位从未谋过面的“女婿”有诸多共同语言,那冉倾城的娘亲也不知是何方神圣,自己荼毒了冉一徽还不够,还把如此阴邪的招式传给女儿,让她继续完成自己的荼毒大业。
“想不到,想不到这绝招不仅有进化版,竟然还有七七四十九种变招!我,我服了!”他忍辱负重道。
冉倾城满意道,“以后还敢不敢了?”
余一衫连忙回答道,“不敢了。”随后,他突然生出一种人生无望的悲凉之感。
冉倾城笑了笑,“好啦,别这么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随后,她暗自瞥了一眼人群,就在众人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迅速将脸凑到了余一衫的脸角,随后又迅速离开,然后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原本悲凉无比的余一衫突然感到脸角一片湿润,同时一片香风萦绕,爬上了自己的脸颊。但是却如同蜻蜓点水一般,一闪而过。他瞬间扭过头,却发现冉倾城一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只是脸色微红,轻声说道,“这下你满意了?”
“满意,满意!”余一衫咧嘴一笑,只不过刚才的剧痛尚未消散,让这个笑容显得有些吓人了。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对未来的生活重新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冉倾城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满意就好,满意了就该说正事了吧。”
余一衫嘿嘿一笑,他也知道插曲结束,该是说正事的时候了,毕竟虽然林久成已经无碍,但是此事却不算真正的了结,其中还有诸多疑点尚未解开。“倾城,你为什么觉得我怀疑郝宸十分好笑?”
冉倾城认真地解释道,“我并没有说你怀疑郝宸也参与了这件事十分好笑,我只是笑你对北海妖麟太不了解了。在我看来,郝宸对三时魂牵丹十分熟悉并不无妥。因为北海妖麟都是在北海之中修炼的妖兽化形而成。而其中等级森严,掌权者代代相传,他们便是北海妖麟的皇族。而整个北海妖麟,只有皇族之人,名字才能使用郝这个字。方才你也听见了,郝宸说,大皇子郝别赴。而不是称,大皇子陛下郝别赴。这在等级森严的北海妖麟之中便是大大的不敬。再加上他自己本身也姓郝,也是北海妖麟之人,他的身份,你还猜不出来吗?”
余一衫惊讶道,“他也是北海妖麟的皇族之人。”
冉倾城点了点头,“没错,既然他也是北海妖麟的皇族之人,那他知道三时魂牵丹也就不足为奇了。”
余一衫却突然笑道,“这么说来,我的推断会失误,不是因为我不够聪明,而是因为我对上界了解不足导致的。”
冉倾城被他突如其来的这句话给逗乐了,“是是是,聪明的一衫大人!”
余一衫笑了笑,有模有样道,“不必恭维,冉姑娘请继续。”
冉倾城也十分配合地做了一个遵命的模样,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只需要找到一个人,就能证明这一切的事情都跟林宗宝有关。”
余一衫听到事情有结论了,便顾不得开玩笑,正色问道,“是不是找到写出那封信的人?”
冉倾城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已经不能确定这个人还在不在人世了。既然整个林衫陨铁矿脉的人都被灭了口,那么跟他们有书信往来的写信人,你觉得林宗宝会放过吗?”
余一衫断言道,“不会,此人肯定也在被灭口之列,不过既然如此,那我们还要找什么?”
冉倾城笑道,“如果那个人还活着,并被我们找到这是最好,如果他已经死了,那么我们只能退而求其次,找出一个认识这封信的字迹之人,也会对我们大有帮助!”
余一衫想了想,问道,“我们现在就去抄书房看一看?”
冉倾城点了点头,随后又嘱咐道,“不过到了那里,先不要提起任何事。这里毕竟是林家,林宗宝又是家主,所以我们万事都要小心谨慎,只能旁敲侧击,不能开口直问。”
余一衫回了一个了然的笑容,说道,“我才不会那么傻呢,你觉得我很好骗吗?”
冉倾城笑了笑,“当初骗你陪我去寻剑奴,我便心想,这个人怎么这么傻?三言两语就跟着走了。莫不是心智上有什么残缺吧?也就是俗称的缺心眼儿。”
余一衫十分尴尬道,“往事如烟,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冉倾城却逮到了问题,突然发难:“对了我还没有仔细问过你呢。当时你真的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缺心眼儿的傻子。你倒是说说,你那时是怎么想的?”
“额,”余一衫似乎有些尴尬,但还是老实的回答道,“可能你会觉得我见色起意,但是我从见你第一眼开始,就生出一种无法拒绝你的感觉。”他不确定这回答是否能令冉倾城满意,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了出来。
结果就是冉倾城满意的点了点头,但随后却又恶狠狠地说道,“你这一生只准对我见色起意,如果你敢对其他姑娘也见色起意,我保证会让你挨个尝尝我娘参悟出来的四十九种变招!”
余一衫额头冷汗滴落,连忙点头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