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倒不好说!”浦景胜微微一笑,然后解释道,“其实前辈他现在也处于摸着石头过河的阶段,我和幼兰算是给他在一起做个伴,一起走下去,至于能走到哪里,一切看命吧。”
余一杉闻言之后心中微微一动,随后拉起浦景胜然后说道,“走,我们换一个地方去说。”随后几个人一起来到了一处相对僻静的柳巷里,余一杉这才继续说道,“景胜大哥,自从我们分开之后,我和倾城有幸拜访到了慈悲王,也承蒙他慷慨相赠,把转脉之法穿给了我,你要不要?”
听到余一杉这么说,浦景胜的双眼似乎微微一亮,但是随之就黯淡了下来,他随意靠在了背后的墙壁之上,似乎经过了一番内心的争斗,最终才开口道,“一衫兄弟,倾城妹子,如果我说,还是算了吧,你们会觉得我很自私吗?”
他的这一问,显得有些突如其来,余一杉和冉倾城不解地互望了一眼,这个时候浦景胜才再次解释道,“转脉之法,必须要有人愿意提供武脉给她吧。而我和幼兰,自幼无亲,算起来,能够甘愿为她提供武脉的,可能只有我了。但是,我却,我却不想离开她。”
说道这里,浦景胜的脸色变得有些痛苦,“以前没有任何希望的时候,我只想能够找到你们所说的那种方法,然后用我的武脉换取幼兰的一份生机,最后再一个人安静的离去。但是自从遇到前辈之后,我的心就开始躁动了起来,我\u2026\u2026”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不必说了。”听到他这么说,余一杉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话语,“景胜大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憧憬,虽然有很多事情不能自己做选择,但是我一直相信,事情的结果,都在自己的把握之中。其实你对幼兰的情谊,我们都看得出来,而且我相信,幼兰也是一样的,否则当年她也不会舍身救你。如果你的打算是把自己的武脉转到幼兰身上,才让她活下去的话,我相信,她就算是活着,也不会开心的。”
“是吗?”浦景胜轻声苦笑着,随后他的眼神微微一动,然后说道,“一衫兄弟,无论怎么说,这件事,还是要谢谢你了。若不是你们当初相助之情,我和幼兰现在还不知道身在何处呢。”
余一杉再次笑道,“好了,好了,别这么婆妈了。感谢的话,当初在酒楼的时候不是都已经说过了吗?怎么现在又旧事重提了。反正你只要知道,我现在有转脉的方法,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到浩寒阁来找我就是了。”
浦景胜再次认真地地抬起头,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多谢!”
余一杉微微地点了点头,既然浦景胜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那他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谈下去了,避免再勾起浦景胜的愧疚之情,于是就转言道,“对了,幼兰现在在城里吗?”
浦景胜轻声一笑,回答道,“幼兰不在,我们并不住在太中城,我这次前来,也是来采买一些东西。哎对了,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看我们现在住的地方!”
“那可真不赶巧。”余一杉微微地摇着头然后说道,“我们此行出来,也是跟人一起的,准备前往剑阁。这样吧,你们住在哪里,大致跟我说一下位置,等我有时间了我去找你们!”
听到余一杉也有事在身,浦景胜似乎有些遗憾,随后他便说道,“从城北出去,大约百里的地方,有一片山,你站在山前看,最矮的那一座山头,往里走就是了,到了那里之后,如果见过四排横在一起的衫林,就是我们现在住的地方。如果你找不到的话,大吼一声,我们也能听见!”
“嗯!”余一杉暗自记下了之后,两人又随意地聊了一会儿,但是天色已经不早,浦景胜也还要赶回去,于是众人只能再次依依惜别。而浦景胜临走之前,不断嘱咐余一杉,等他有闲暇的时候,一定要去看看,在得到余一杉肯定的回答之后,他才放心里离开了太中城。
两人把浦景胜送出城门之后,天色便已经昏暗了下来,余一杉看了看天色,随后苦笑道,“这下好了,本来还想领着沅儿一起,回顾一下当年的感觉呢,现在也不用回顾了,走吧回去吧。”
“回顾感觉?”冉倾城倒是很好奇地问道,“你当初是什么感觉?你直接说也可以的。”
听到冉倾城这么问,不知怎么了,余一杉的脑海里突然就闪出了一个画面,自己站在街上心不在焉地等待着,然后就看到一个倩倩身影,款款向他走来,不过她的背后,却是背着一个竖起来恐怕比她人都高的琴。
想到这里,余一杉猛然打了一个哆嗦,随后连忙把这股想法给甩出了脑海,说道,“自然是感觉自己好像是做梦一般,乍见天女下凡,没想到自己也有可以一亲芳泽的时候。”
“真的?”冉倾城很明显看到了他刚才那一哆嗦的场景,所以此时显得有些将信将疑,随后她轻轻一笑,晃着怀中的余沅儿问道,“沅儿,你觉得你爹他有没有在骗娘?”
似乎是听懂了冉倾城的话,原本安分守己的余沅儿连忙张开口。不过她现在哪会说话,所以只是发出了一阵哇哇声。余一杉听到之后,连忙说道,“你看,沅儿都说了,我没骗人!你可不就是天女下凡嘛,谁敢反对这个?”
“想绕我?我所指的骗可不是这个意思。”冉倾城只是呵呵一笑,随后说道,“而且沅儿刚才说的是,你明显就是在骗人的。所以,你等着吧!”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两句话,但是一句就戳破了余一杉的反驳,再一句就给余一杉扣上了罪状,他顿时无言仰望天空,心中暗道,“还是这么霸道,完全不给人讲道理的空间。”
偶遇浦景胜这件事只是一件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众人的行程,至于冉倾城所说的威胁,也仅仅是开个玩笑罢了,并没有付诸行动。所以第二天一早,大家就再次启程,朝着剑阁的方向缓缓行去。
等他们再次来到蝶骨镇的时候,却发现这里似乎比他们上次来的时候更加荒凉了几分,看着面前满目的断壁残垣,余一杉的心中再次伸出了无数的感思。蝶骨镇的年轻人已经尽去,剩下的都是一些已经半身入土的人,也许等他们下一次来,整个蝶骨镇就会变成一座彻底的空城。而这一切的元凶,竟然至今都没有一个确切的定论,着实是令人匪夷所思。
而面对这种情况,燕上锋却似乎并没有产生多大的感触,只是随口说道,“好了,你们也别看了。我们继续走吧,虽说我们不急,但是也总得在天黑之前找一个落脚的地方,这蝶骨镇就算了吧,往前走,还有一个村镇,我们可以去那里寻一个落脚地。”
听到燕上锋的话,余一杉调侃道,“看不出来你也挺娇气的嘛。据我所知,这蝶骨镇之内倒是还有一家客栈,不过就是条件差了点。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委身一夜。”
“我是无所谓。”燕上锋白了他一眼,回答道,“当初我刚随我师父修行的时候,什么地方没有睡过?就连埋骨地,我都躺过一晚上,这都不算什么。只要你觉得弟妹和你们的沅儿能够受得了,我随意。”
“呃,好吧。”听到燕上锋这么说,余一杉瞬间就没脾气了。也许冉倾城跟他讲究一晚没什么问题,但是现在余沅儿可是两人的心头肉,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了她,所以余一杉倒是也没有在蝶骨镇留宿的打算。
不过就在众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发现朝歌似乎有些发愣,冉绝唱顺手拽了一下她,却并没有拽动,于是便诧异地问道,“朝歌?你怎么了?走啦!别发呆啦!”
听到冉绝唱的话,众人这才回过头,发现朝歌看着满处断壁残垣的蝶骨镇,陷入了沉思,见到她的这般模样,余一杉连忙问道,“朝歌,你怎么了?”但是朝歌却也没有回答他。
见到这般情况,冉倾城的双目微微一凝,随后伸出手,拦住了正准备上前的余一杉,随后说道,“她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你先别去让打扰她,让她好好的想,等她想起来了,自然就回过神了。”
“想事情?”余一杉的眉头也微微一挑,看着朝歌的这般模样,他的心里顿时觉得,当初蝶骨镇发生的事情,恐怕确实跟朝歌的父母有关,如果说有一个凶兽可以在毁灭掉一个镇子之后,又凭空消失不见,任人翻遍整个山脉,都追寻不到踪迹的话,那最大的可能,便是在案发之后,凶兽就藏进了相望峰之上的心幻之境,所以这才消失的无影无踪。
良久之后,朝歌终于回过了神,随后便发现了众人齐刷刷看向她的目光,如此被众人这么盯着,朝歌顿时缩起了两只耳朵,怯生生道,“你们干嘛都这样看着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