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这下满意了?”余一衫坐了回来,然后也偷偷地瞄了几眼,刚才他只是迅速地抄写了下来,具体都有什么内容,一时半会也记不全了,所以趁这个时候就心虚地看了两眼。
冉倾城瞬间就察觉到了他的目光,随后转过头,神色怪异地看着他。余一衫轻轻地咳了两声,然后说道,“那,那什么,刚才写太快了,都写了啥我一瞬间也想不起来了。”
冉倾城微微凝了一下眉头,随后就立刻舒展开来,温柔地说道,“等你以后想看自然就会看到了。”说完之后,她就把那张“卖身契”认真地折好,然后起身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翻出了一个小方盒子,随后把它收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冉倾城似乎心情大好,直接靠躺在床上哼起了小曲,余一衫摇着头,叹了一口气,“俗话说,一孕傻三年,你好像也确实进入这么一种状态了。”随后在冉倾城惊诧地目光中,余一衫拿出了自己作为底稿用的两页书,然后也靠在了床边轻声道,“你不让我看我自己抄的,我看原件不就完了。”
冉倾城微微凝起双眸,随后说道,“你愿意看就看呗。”说完之后,她也没有再理余一衫,而是继续哼着自己的小曲,似乎也不介意余一衫刚才说的那句话。
半个时辰过去了。余一衫扶着额头坐在床边,半身瘫倒在一侧,整个脑袋感觉都快炸开了。他耸动一下手中的两张纸,然后问道,“这是谁写的东西?”
冉倾城轻声道,“我娘当初写给我爹的。怎么着?你有意见吗?”说完之后,她又抖出了原书,然后说道,“我这个人心已经够软的了。你刚才抄的那两页,不过是沧海之一粟罢了,你要不要把整本都抄下来试试?”
“别,别,别!”听到这句话,余一衫瞬间腰也不疼了,头脑也清晰了,浑身都来劲了,瞬间直起了腰板,然后摆手道,“这样挺好的,挺好的。你放心吧,大丈夫敢写敢认!不就是这么一点东西吗?简直不叫事儿!”
“哼!”冉倾城微微哼了一声,随后就把原书又收了回去,同时心中暗想到,还敢说我傻,随便诈诈你就老老实实地认了。她手中的原书,自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条件,全部都集中在了撕下来的那两页里,不过余一衫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一点了。
不知道这一页余一衫是怎么度过的,他每次刚刚睡着,脑海中就会浮现出来冉倾城抖动着自己写的那张纸,然后一脸泪眼婆娑的模样,仿佛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罪一般,每每见到此番画面,他都会瞬间惊醒。不过一旁的冉倾城倒是睡的蛮香的,一点都不知道余一衫正在受着何等的煎熬。
自然而然,第二天的时候,余一衫就顶着一对惹人注目的熊猫眼上路了。对于为什么他会变成这副模样,冉绝唱虽然是缄口不言,但是朝歌却似乎很敢兴趣,一直在盯着他看,而余一衫则坚决贯彻着宁死都不回看一眼的表情,直接大阔步地向前走去。等到他们返回到浩寒阁的时候,距离律主所说的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倍不止。
来到律阁门前的时候,朱惆已经从剑阁返回了,似乎是跟着燕上锋一起回返的,经久不见,朱惆还是原先的那副模样,似乎这些年以来都没有变过。见到余一衫几人之后,他微微笑着打了个招呼,随后就把目光转到了朝歌的身上。他自然是没有见过朝歌的。
不过朝歌却很不给面子,直接熟练地就躲到了冉绝唱的背后,见到此状,余一衫只好讪讪一笑,然后说道,“朱大哥,朝歌她有些认生\u2026\u2026”
朱惆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不打紧,我当初刚来浩寒阁的时候,跟朝歌差不多。”经过一番暖场之后,他随后就把话题转到了余一衫的身上,“一衫,你这次出去的时间可不短呢。律主他几乎天天都在念叨你。”
“天天念叨我?”余一衫两脸一黑,随后说道,“恐怕是念叨着等我回来要怎么收拾我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朱惆微微摊了摊手,然后说道,“好了,你快去找他吧,别让他再继续念叨了。这几天我被念叨的,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
余一衫点了点头,随后领着众人,快步进了浩寒阁,等到他们来到朱台的时候,果不其然,一个熟悉的神识就锁定住了他们。随后一道身影快速地浮现,正是久日未见的律主。
见到律主一副不悦的模样,余一衫讪讪一笑,上前明知故问道,“律主,你的脸色怎么看起来这么差呀?是不是谁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我去帮你收拾他!”
律主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随后皮笑容不笑地反问道,“你这一个月的时间,是不是跟常人比起来有点长了?”
“哦!原来是这件事呀!”余一衫早就想好了措辞,更何况他也没打算瞒着律主,随后就把他们这一段时间以来的行程和收货跟律主说了一遍,只不过其中隐去了关于太荒血脉的事情,毕竟如果说起这件事的话,就势必会引出自己并非上界血脉的事情。
律主沉默不语,等着余一衫说完之后,他才继续开口道,“你下次要这样的话就提前跟我说,我从来都没有干预过你什么吧?你要明白,我并不是不想让你做什么,只要你说出来的话,我一概都会答应的。所以我只是很生气你就这么一声不吭,直接人都不见了,这样的话我就会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余一衫点了点头,随后讪讪一笑,他并不是没有打算跟律主说过,只不过这件事也算是一半的临时起意,所以未有来得及跟律主说明。随后律主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朝歌你留下,你的律魂运转,能变成什么样就什么样吧,将来让它顺其自然就好了。不过从今天开始,你就要好好的去学凤字律了,四个人当中,也只有你的进度最落后了。”
听到律主这么说,朝歌似乎很不开心的模样,随后她拨弄了一番自己的耳朵,向余一衫投过来一个求助的目光。而余一衫则似乎没有看到一般,轻轻地咳了一声然后说道,“朝歌,你也确实该好好跟律主学一下凤字律了。”他就算是看到了,也不打算帮朝歌开脱了。因为纵观他们四个人,进了律阁这么久,还是个半吊子的,也只有朝歌一个人了。所以继续帮她开脱,未必就是对她好。
见到余一衫也这么说,朝歌快速地拨了几下自己的耳朵,随后摆出了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模样。看的律主有些面面相觑,自己不过就是要教她凤字律罢了,至于摆出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吗?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跟律主和朝歌告别之后,余一衫就领着冉倾城和冉绝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郝君雅和燕上锋应该是已经回来了,不过大概可能就是在后山,律主现在虽然不用刻意去教他们了,但是每日的自我修炼还是必不可少的。所以算来算去,好像整个律阁又只剩下了余一衫他们三个闲人。哦,对了,还有他的那个便宜师父稚心。
想到稚心,余一衫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然后就开始支支吾吾了起来。冉倾城见状,就轻声问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用得着这么支支吾吾的吗?”
余一衫眨了眨眼睛,然后认真道,“倾城,那,是你让我说的啊!我说了之后你不会生气吧?”
原本正在整理一行人换下来的衣服的冉倾城,听到这句话,立马就把手中正在折叠的衣服放了下来,目光凌厉道,“你想说什么?”
见到此景,余一衫瞬间就吓了一大跳,然后说道,“你别激动,别激动,我就是想到了一些其他事,不过现在想想,还是算了吧。没什么必要的。”
“不行!”冉倾城直接起身把他拽了过来,然后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你说明白一点!”
被拉过来的余一衫,看着如同被点着的炸药桶一般的冉倾城,他那还敢说想去看看稚心,如果说出来了,只怕今天自己就无法活着走出这个房间了。所以他瞬间心思灵动起来,然后说道,“我刚才想说,我想去找一趟池师姐,问问我哥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顺便打听一下他们两个人的现状。”
“真的?”冉倾城仔细地环视了一圈余一衫,而余一衫则摆出了一副心不惊肉不跳的模样,良久之后,总算是过关了。冉倾城再次坐回了床上,收拾着两人的衣物,然后温柔地说道,“夫君快去吧,早去早回!”
“呃!”看着冉倾城温柔地模样,余一衫的脑海里瞬间就显现出来了一个词,叫做变脸比翻书还快。随后他忍不住地揣度着,冉倾城这算不算是仰子施威?不过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嘴上他还是蛮诚实的,“嗯,我知道了!”说完之后,他就起身出了雅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