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在她疑惑之时,整个无一禁空似乎再次发生了变化,原本混沌的世界,似乎一改归属,原本任由她操纵的空间此时却猛然之间向她施力。似乎瞬间缩小了起来,并朝着他挤压而来。
这无一禁空虽然能够隔绝万物,却似乎隔绝不了天地之息的存在,所以余一衫原本只是想尝试一下使用天地之息做最后一搏,不过却突然惊喜的发现,事情有变!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但是他却瞬间抓住了机会,一边暗中操纵红尘一线,另外一边体内再次暗中凝聚长道王法。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功法竟然同时在他的体内运行,眼前一幕同样骇人。
虽然律主和长道王都没有跟他说过,但是他们似乎都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余一衫会同时运转两种功法,按道理来讲,如果同时运转两种功法,必定会失去控制,反噬自身,虽然说万法如一,但是迄今为止似乎还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但是余一衫却是做到了,而且做的如此顺理成章,似乎根本就没有任何阻碍一般。
而此时天心却无暇顾及其他,漫天的无一禁空之力瞬间加身到她的身上,这却是令她猝不及防之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却瞬间凝神了起来,似乎想要重新夺回无一禁空的控制之权。
但是数番尝试之下,却是无功而返。无奈之下,天心只能退而求其次,瞬间撤回了整个无一禁空。等到无一禁空撤回之后,周围的景象慢慢地浮现在眼前,余一衫眉头微微一凌,此时他们所处,哪还有原本的荒野模样,而是在一座石室之中。
这令他再次惊诧了起来,这难道才是这里原本的样貌吗?难道说他们刚刚的落脚之地,也不过是一片幻境吗?是不是自己一行人早已进入了一个圈套之中?他此时虽然心中担忧起郝君雅和燕上锋,但是想到郝君雅曾经表现出来的引字律,两人就算是不能脱出,起码自保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所以便稍微松了一口气。
而与此同时,就在无一禁空消失的瞬间,余一衫似乎觉得夹杂在自己身上的禁锢之力也同时一松,就在此时,余一衫瞬间将清疏笛再次掷出,夹杂着最后一丝天地之息朝着天心袭去,同时整个身体也如同猎豹一般跃起,同时体内暗藏许久的长道王法也猛然爆发,双目猩红之下,势要将天心一击毙命!
然而天心在准备撤去无一禁空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两人虽然相距不远,但是却也足够她因应了,随后她身体未动,而是双掌伸出,同时身体之上也泛出了一阵阵的紫芒。紫芒乍现的瞬间,天心整个人的气质也似乎变了一个模样,漫天紫芒飘散之间,似乎如一座伟岸的山峰一般,显得坚不可摧。她一掌击飞了袭来的清疏笛之后,另外一掌直接接向了余一衫的长道王法。
然而这一次,两人似乎都是全力一搏,两掌相接之间,整个世界似乎都失去了声响。交接之处红芒与紫芒相错浮散,针锋相对,似乎要一决雌雄。而余一衫的发带也似乎脱落,漫天散发交应之间,全力尽出。
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身上的光芒也越来越炽盛,而整个石室似乎也因为他们的这一击而渐渐地震动起来,无数灰尘从头顶的石板之上坠落,洒落在两人的身上,不过此时两人都根本无暇顾及,似乎眼中只有眼前之人一般。
虽然余一衫不断吸纳着四周的天地之息充盈自身,不过两人相接的掌力提升之速度,他却是不如天心的。所以在长时间争耗之下,最终让紫芒占去了上锋,同时自己身体一虚,再次横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身后的石壁之上。
而那石壁不知是用何物所做,在如此巨力的撞击之下,也并没有撞破,而余一衫却感觉我背后一阵揪心的痛袭入脑海,随后他便再次跌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天心实在是强,以自己如今的能为,并非是他一人能敌的。而天心经过此番交击之后,似乎身体也微微一颤,同时脚步略微向后挪动了一步,不过她瞬间就稳住了身体,同时收回了身上的紫芒。随后她冷然一哼,然后数道指芒点入了余一衫的身上。
随着指芒入体,余一衫只觉得自己全身似乎都被冻结了一般,随后一层层寒芒在他身上浮现,同一时间冻结的,还有他体内的一道道武脉,似乎连流窜在体内的天地之息,也被这股寒气所冻结。经过这几指指芒入体之后,余一衫知道自己输了。输在了天心的手中。虽然随着指芒入体,同时一股剧痛传来,但是他却并没有吭声,就连一个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也许,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后的倔强吧。
数道指芒打入之后,天心才放心地走了上来,随后她仔细地打量了起来余一衫,轻声道,“你居然能破我的无一禁空,这就是四律的威力吗?”随后她似乎沉思了起来,然后说道,“如果你能告诉我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也许我心情大好之下,还会放了你呢。”
“呵,呵呵。”余一衫强忍着体内的剧痛,勉力地露出了一个微笑,“你看起来长得也不像是一个蠢人,怎么会说出如此愚蠢的言论?这种话就连路边的三岁孩童都不会信,你还指望我能信吗?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胸大无脑?”
“嘴硬?”天心似乎凝了凝眉头,随后一脚踢向了余一衫,失去武脉运转之后,余一衫此时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哪里阻挡得了天心的脚力,顿时他的身体再次横飞了出去,撞到了另外一片石壁之上。
随着这阵撞击,余一衫的喉间一甜,随后一丝鲜血便再次从嘴角浸出。不过他随后便强行咽了回去,一股腥甜之感在喉间回绕。“俗话说,成王败寇,我没有怨言,但是你若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那也是你痴心妄想了!”
“哦?是吗?”天心再次来到了他的身前,底下头打量着他倔强地脸庞,随后笑道,“既然是如此,那你就,做好心理准备吧!”随着话语声落,天心也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一只手掌。
天空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就算是如此的黑,也许也会有曙光乍现的一天。但是深陷在黑暗之中的人,是否能够同样感受到那份曙光映在脸颊上的喜悦?一个人站在一片石室之外,仰望这天空,而内心,却陷入了一份迷惘之中。
一侧的石门徒自打开,天心的身影缓缓地走了出来。一旁站着一个有些孤零的身影。在看到她之后,天心似乎微微一笑,“妹妹,好手段!”此人正是方才站在余一衫身边的稚心。不过在余一衫进入到无一禁空之内的时候,她就已经消失无踪了。
听到这句话,稚心的肩头似乎微微一颤,然后问道,“他怎么样了?”
天心走到了她的身边,似乎围着她打量了一番,随后说道,“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吗?”
“我的事情,需要你管吗?”稚心微微凝眉,随后再次问道,“我只是想问你,他现在怎么样了?”
见到此状,天心似乎凝眉沉思了一番,最后说道,“死掉了。如果你想去为他收尸的话,那就去吧。我这个做姐姐的还是很大方的,你的任何要求我都会答应的。怎么样?”
“什么?”听闻此语,稚心的双目瞬间凌厉了起来,“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取他的姓名吗?”
天心似乎歪了一下头,然后说道,“难道我就不可以反悔吗?”
“你!”稚心似乎瞬间凌然了起来,整个身体也微微地颤抖了起来,而随着她的颤抖,整个世界也似乎跟着一起微微凌动了起来。
见到此景,天心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不必动怒,如果你还想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的话,就不应该在我这里徒耗时间了。哈哈,哈哈!”随着一声声的大笑,天心直接转身离去了,只余下那股阴冷的笑容,回荡在稚心的耳畔。
稚心见她离去之后,瞬间来到了石室入口,她刚刚踏出了一脚,却又留在了半空之中,望着那道漆黑的密室,她的心似乎在微微颤抖,而那徒自停留在半空之中的脚步,似乎也在昭示着,脚下仿佛就是一片无底的深渊,只要落下,便再无转圜之机。
稚心看着那道入口发着呆,脑海之中似乎浮现出了一幕幕,也许是无意,也许是有意,但是不管有意也好,无意也罢,可能自己永远都无法领悟其中的道理了。
心中无数的感觉涌现,却不知道是一种怎样的味道。当初的那份笑容依旧停留在耳旁,似乎如昨日一般,而经过了一份恍然如梦的一天,一切就都渐渐地烟消云散。来的如此之快,去的,也如此匆匆。甚至不及她感触,便仿佛已经零落到了远方。
良久之后,稚心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随着一脚踏入,进入了石室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