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哀叹也仅仅只是一瞬,因为他知道,毕竟天路是在向前推进的,也没有谁可以做到长生不死,滚滚红尘之下,何处没有埋着荒魂野骨?“好了,你随我来吧。”
说完之后,慈悲王站了起来,带着红鸾花君来到了高楼之上,随后,他单手一挥,一个石门打开,同时,自己手中的花魂之心也顺着石门开启,直接飞了进去。
两人进入石室之后,两团一大一小的红魂正在交织着,但是似乎已经分开了太久的缘故,却是不能交织在一起。慈悲王见状,轻声念叨着什么,随后一指点出,一道诡异金光顺着他的指尖飞向了两团花魂之心。
随着指芒的加入,两团花魂之心似乎渐渐融化了一般,不过很快地,就再度凝形,等重新凝聚起来之后,已经融入在了一起。
慈悲王负手说道,“长道王的花魂之心已经凝结好了。”
红鸾花君点了点头,随后走上前,再度把花魂之心给收了起来。随后不等他开口,慈悲王就再次说道,“你是要带给余一衫那个孩子吗?”
“嗯!”红鸾花君轻声回答了一句,然后说道,“长道王临去之前,叫我把她的花魂之心传给余一衫。”
听到红鸾花君确切地回答,慈悲王凝眉沉思了起来,随后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还希望能够摆脱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红鸾花君虽然对他心有芥蒂,但是也仅属于私人情感上面的。并不会因为此而耽搁或是怠慢正事。
“你把这个也一并带给那个孩子吧。”慈悲王伸出手,随后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浅灰色的木牌,不同于当初他留给冉倾城的那块木牌,这个木牌之上已经隐隐留露出一丝温润之感,似乎已经脱离了木之本质。
红鸾花君疑惑地接过了木牌,然后问道,“这是?”
“这是我的一块魂牌。”慈悲王倒是不介意告诉他事情的真相,直接说道,“也许有一天它会派上用场。”
“魂牌?”红鸾花君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不过想来跟魂搭边的东西,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泛泛之辈,更何况,这块木牌之上已经隐隐可以让人感觉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感觉,“慈悲王,你为何要送余一衫这个东西呢?”
慈悲王微微一笑,随后反问道,“那你又知不知道长道王为何要把长道王法传给余一衫呢?”
红鸾花君闻言愣住了,本来在他看来,长道王把长道王法传给余一衫,只是为了救他苏醒而已,如今听到慈悲王这番话,他忍不住推测了起来,“难道长道王不是单纯为了救一衫那个孩子吗?”
慈悲王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然后目光似乎透过了远方,渐渐地回忆了起来,“你知道一件事吗?”
红鸾花君问道,“哪件事?”
“当年言无究为何会遇上上任的律主?”慈悲王沉吟道,随后又解释道,“律主终生不得出律阁,这是他们律主代代相传的规矩,既是如此,那为何言无究能遇到上任律主呢?”
原来是这件事。红鸾花君同样沉思了一遍,对于这件事,他也只是疑惑过一段时间,但是也没有去深究。毕竟规矩这种东西,不一定就能成为拴住一个人的绊绳,“这件事我也想过,但是没有细思过。听你的意思,这里面似乎仍然是大有文章了?”
慈悲王点了点头,随后解释说,“当初,上任律主宸天澜与劣徒剑玄泣还算熟识,他也从来没有出过律阁。但是有一天,他却突然离开了律阁,一路直追而下。具体什么原因,我们已经不得而知了。随后他就莫名其妙地被重伤在兰山之外,最终被言无究遇到。”
随着慈悲王的讲解,似乎又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秘辛展露在了红鸾花君的面前,“根据言无究的说法,当时他遇到宸天澜时,宸天澜已经是重伤垂危,命在旦夕,所在在万分无奈的情况下,他才问言无究是否愿意接下这份重任。随后言无究也算是临危受命,最终接下了这幅重担。不过,在宸天澜将四道律魂传入言无究体内之后,他就因为重伤不愈,最终命陨。”
讲到此处,慈悲王的双眸似乎微微颤抖,一股若有若无的悲悯之息瞬间散发出来,笼罩了整个无情无欲天。红鸾花君微微动了一下眉头,但是却并没有打断他。
而慈悲王也似乎发现了自己的失态,随后再度微笑,同一时间,那股诡异的悲悯之息也尽数消散,“后来劣徒剑玄泣与我都各自查过宸天澜外出的原因,和他重伤的原因,但是得到的结果却十分的有限,毕竟他在匆忙外出之下,并没有跟任何人说,甚至连他重伤濒死,若不是因为言无究遇上了他,都不会有人知道的。所以我们只能推测,能让宸天澜匆忙离开律阁的原因,究竟有哪些。”
慈悲王讲到这里,转而问到红鸾花君,“红鸾花君,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吗?”
红鸾花君思索了一番,随后沉吟道,“如果他是未来得及告诉任何人,就匆忙而出,无非就是遇到了令他十分在意的事情。”
慈悲王点了点头,随后说道,“那你觉得,这个让宸天澜十分在意的事情,最有可能是什么事?”
“这我哪知道?”红鸾花君摊了摊手,“我跟那个宸天澜又不熟,怎么会知道他在意什么?”随后他看了一眼慈悲王的表情,又瞬间轻哼了一声,然后皱着眉头说道,“你是说,这件事很可能跟四律有关吗?”
慈悲王微微一笑,然后说道,“我们也是这么猜测的!”随后慈悲王解释道,“我们推测,他很有可能是感受到了四律传人之一,但是又在离他远去,所以才匆忙追出。不过却不知道为何,最终他没能追上,却又遭人暗算,最终才会重伤在兰山之外。”
“那关于凶手,你们有什么线索吗?”红鸾花君觉得这一切都是推测,反不如查明凶手来得实在。
慈悲王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可以说是有线索,也可以说是没有。我们能够确定的是,宸天澜是死于下界人之手的,但是是什么人干的,我们却是不得而知了。毕竟我们对下界的了解,纵然当初禄狱王和剑玄泣同去过下界,但是也是十分的有限。”
随后他不及红鸾花君反应,就再一次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经过这件事之后,我们本来也没有多想,但是直到在怀集城,剑玄泣遇到了余一衫那个孩子之后,却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之感。虽然他当时没能想明白过来,但是后来却是突然恍然大悟。”
红鸾花君凝眉道,“余一衫那个孩子,有什么问题吗?”
慈悲王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余一衫,很可能不是上界之人!”
“什么?”红鸾花君瞬间惊诧了起来,他连忙跳了起来,“你没有证据可别瞎说,一衫这个孩子虽然跟我相处的时间也并不算长,但是我还是了解他的,他怎么可能会是下界之人?”
慈悲王微微一笑,然后安抚道,“你先别激动。”随后他打了一个比喻,“常下棋的人,经常手持棋子,横扫四方,如果那些棋子都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那他又会不会知道自己仅仅是一个被人操纵的棋子呢?”
“你的意思是说,余一衫就是那枚棋子,而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红鸾花君瞬间明白了过来。
慈悲王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也见过了他一面,对于他的心性,我还是能够看出来的,单纯率直,但是,如果把这件事联系到当初宸天澜匆匆外出,又身死的事情之上后,一个大胆的推测就在我们心里产生了。”
“下界之人不知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发现了四律的传人之一,随后把他匆匆带走,从浩寒阁外经过,引起了宸天澜的注意,随后宸天澜追出,这才中了埋伏,最终重伤。而随后,那个律器传人很有可能也同时遭遇了毒手。不过不知因何原因,最终宸天澜仓促逃脱了出来,然后就遇到了言无究。在律魂传入了言无究体内之后,下界此番针对四律的阴谋也算是失败了。虽说律魂有唯一的传人,但是既然代代律主都有方法,可以把律魂转入他人的体内,那也难保他们没有让一个人短暂拥有律魂能力的方法,所以仅仅杀死一个律器传人,并不能使他们安心。所以,他们才暗中有所动作,不知用何方法,把他们自己的人,伪装成律器传人,最终送入浩寒阁,这样以来,他们只要能够掌握这个人,就算是握住了四律的命脉。”
红鸾花君眉头一皱,然后问道,“你是说,余一衫就是这个人?”
慈悲王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本来这些都是我们的推测,但是在劣徒剑玄泣见了余一衫之后,这种推测却成了很有可能的现实。这也是天定之数,若说那下界之人也算是算无遗策了,奈何他们仍然是没能抵御住天道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