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道王微微点了点头,最后才把目光转到了红鸾花君的身上。此时的红鸾花君似乎已经冷静了下来,心知事情已无转圜,于其大闹一番,倒不如让她走的安心一点,所以红鸾花君一步走了上来,轻声道,“长道王,你放心吧,有我红鸾在的一天,不会让任何人践踏奇世花都半分!”
长道王轻声嗯了一句,随后对他说道,“我相信你,不过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件事。”随后她对着红鸾花君摆了摆手,红鸾花君连忙再度上前,把耳旁附在了长道王的嘴旁。
长道王轻声道,“我走了以后,会留下一丝红魂,也就是我的花魂,你带着这道花魂,前往无情无欲天,找到慈悲王,让他知道我本体遗留下来的花魂所在,然后,他会帮你把我的两道花魂重新融合起来,融合之后,你去,带给余一衫,有了我的花魂之后,他才能,才能真正的开始,参悟长道王法。”
红鸾花君点了点头,随后长道王似乎终于真正地舒了一口气,而在她舒气的同时,原本身在半空中与白稜花君相握的双手,瞬间滑落,同时整个身体也终于渐渐地散出了无数红芒。
“长道王!”白稜花君连忙伸手去握,但是却什么也没有握到,无数红芒从她的指尖散出,飘洒在武楼之上。
红鸾花君愣愣地看着漫天的红芒,耳旁传来着众人的哀呼之声,而自己却似乎什么也没有听到,长道王走了吗?他心中甚至有一丝不真实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是正在做梦一般。
不过随后,在红芒散尽之后,一团细小而又微弱的红魂出现在他的面前,见到这团红魂,红鸾花君似乎才意识到,长道王已经彻底不在了。而这团花魂之心,也是她留给这个世间最后的东西了。
红鸾花君无语,伸手一挥,那团微弱的花魂之心似乎感受到了召唤一般,瞬间进入了红鸾花君的袖中。
随着花魂之心的入袖,整个武楼也再次虚动了起来,随着一片光影变幻,整个武楼直接消失在了众人面前。原本空旷的地界上,只余有花草依旧林立,哪里还见得到高耸入云的武楼?
“律行,武脉三通,转瞬机,合六方天地之息,拟化百态……”
远在浩寒阁律阁的后山,律主坐在一个岩石前,正在教授面前的四人,余一衫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因为这些都是最基础的,他早就烂熟于心了。郝君雅一副认真的模样,仔细地品读着律主的每一句话。燕上锋则是一脸好奇的听着,并暗中比较着天地之息与武息的不同。而朝歌则是目光呆滞地看着律主,一副完全在听天书的模样。
突然,余一衫似乎微微一动,然后瞬间就跳了起来,直接打断了律主的话,同时也把在场众人的目光都转到了他的身上。律主瞥了他一眼,然后问道,“一衫,你怎么了?”
余一衫轻抚了一下额头,然后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刚才,突然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些心悸的难受,所以就瞬间跳了起来,但是这种感觉一晃而逝,瞬间又消失不见了!”
“哦?”律主知道余一衫对于这种事从来不会开玩笑,所以他也凝重起来,仔细扫视了一遍余一衫全身,但是却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良久之后,他沉吟了一句,“我讲的这些东西,你都早已经学会了,既然你身体不太舒服的话,那就先回去休息吧。”他对于上次的事情还心有余悸,觉得此事余一衫突然生出这种感觉,应该是旧伤牵动的问题,所以就温和道,“这两天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暂时不用跟着来听课了。”
一旁的朝歌听到这句话,顿时双眼闪烁道,“律主,我也可以休息一下吗?”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她也算跟几人混熟了,同时因为长时间有人说话,所以她与人交流起来,也渐渐地不费力了。不过此时她的内心却是感到十分的委屈,自己莫名其妙地就跟着余一衫从奇世花都又辗转来到了浩寒阁,然后又莫名其妙地被律主给了一个可以环在手上的玉,再然后就莫名其妙地每天被人拉来这里听课,在这整个过程中,都没有人站出来跟她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不过别人不主动解释,她也傻傻的就没主动去问。
不过此事也怪不得律主,因为律主没解释的原因,是因为律主以为余一衫已经跟她讲过了。而余一衫没有解释的原因也是一样的,他以为律主在给她律器的时候已经解释过了。再加上朝歌一直也没问,所以两人都理所应当的认为朝歌是已经知道了的,这件事就这么奇异地产生了。
“不行!”听到这句话,律主瞪了她一眼,开什么玩笑,自己在这里讲课,最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针对朝歌和燕上锋的。不过这几天看朝歌一副听天书的模样,律主觉得自己可能要先单独突破一下朝歌了,不给她加课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再让她偷懒?
听到律主斩钉截铁地回答,朝歌委屈地耸下了耳朵,随后弱弱道,“可是你究竟在说些什么,我根本听不懂呀!”
“呃,律主刚才讲的是武息和天地之息的运转方式。”一旁的燕上锋见状,就帮她解释了起来。不过看朝歌的表情,依旧是有听没有懂的模样。
余一衫也扶着胸口,继续坐了下来,随后说道,“律主,我没事了,你继续讲就行了。”
律主见状先是沉吟了一番,随后问朝歌道,“你既然没听懂,又为什么能自己运转律魂?”
朝歌歪着头回答道,“是一衫教我的呀!”
“哦?”律主瞬间感兴趣了起来,随后看向了余一衫,“你教过她律决?”
余一衫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在奇世花都武楼之内,我教过她运转律魂的方法,她也学的蛮快的。说实话,好像比我当初学的还要快。”
这下律主是真的好奇了起来,随后站了起来走过来问道,“你是怎么教的?”
余一衫挑了一下眉头,随后说道,“我坐在她旁边,运转自己的律魂,略微带动她体内的律魂,然后告诉她方法,最后让她自己尝试推动。然后每天都削弱自己带动的力量,到最后的时候,完全让她自己来。然后她就学会了呀。”
律主又沉吟了一番,然后一计涌上了心头,“好吧,一衫,你跟朝歌都可以回去休息了。”
“真的吗?”朝歌听到这句话,连忙双手拨弄起自己的耳朵,似乎很开心的模样。
律主点了点头,“我骗你们做什么?不过嘛,这休息也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余一衫又挑了一下眉头,似乎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因为像律主这种对武修严苛的人来说,你想休息,可能吗?
律主说道,“我讲的很多东西,现在是针对君雅和上锋的,朝歌实在是听不懂,而我又不能因为她一个人,耽搁了君雅和上锋的进度,所以,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你来教朝歌!”
“啥?我?”余一衫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随后又朝着律主挥了挥手,“律主,你没生病吧?”
律主直接伸手把他的手拍了回去,说道,“瞎闹什么?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教了,就继续教朝歌呗。而且我觉得,你教的效果,未必会比我教的差,不仅不差,可能还比我教的效果要好得多了。她如何运转律魂,不也是你教会的吗?”
“好哎!”听到这句话,一旁坐在地上的朝歌瞬间举高了双手,然后直接一个飞扑,就扑到了余一衫的身上,这一扑就如同她当初扑律魂时的模样,余一衫尚未反应过来,就被击中了目标,然后连连后退了几步,才勉强停住了脚步。别看朝歌身体娇小,这飞扑的威力却丝毫不差,可能是天性之中附带的效果?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们先回去吧!”律主微微一笑,随后就走了回去,继续坐在岩石前对着郝君雅和燕上锋讲了起来。
余一衫头痛地把朝歌掰了下来,然后说道,“我们先立个规矩,以后不要随便扑人,你知不知道横着飞出去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嗯?”朝歌疑惑地竖起了两字耳朵,随后思索了一番,然后说道,“可是我见你也经常这样扑……”
她的话还没说完,余一衫吓得连忙捂住了她的嘴,把她后半句话给憋了回去,鬼住到如果不捂住她的嘴的话,她会说出来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语。毕竟这些日子以来,她有些怯生,所以一直都跟着余一衫他们三人,自然是目睹了不少不宜外传的事情。不过虽然他反应迅速,但却仍然被一旁的郝君雅听到了,他继续正襟危坐地听着律主讲课,但是却忍不住地脑补了起来,虽然他背对的余一衫两人,余一衫还是能看到他两侧的肩膀在微微地抖着,似乎是在憋笑,而且憋的很难受。
律主见状,连忙敲了敲他,随后对着余一衫和朝歌说道,“好了,要走快走,别在这影响别人!再不走的话,我就当你们是不舍得了,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不光保证你们天天听课,而且要加课!”
听到这句话,余一衫本来还想拉着郝君雅理论一番,现在哪还敢再做停留,连忙拽着朝歌就离开了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