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绝唱轻声一笑,“姐夫,姐姐她哪有那么大的力气,能把你打到楼下,你又在骗人了。”
余一衫转了转眼珠,说道,“我可没骗你。你姐姐能把我打多远算多远,剩下的距离,大不了我自己滚下去呗。”
冉倾城知道余一衫是想帮她转移注意力,此时见到见到冉绝唱轻轻的舒展了一些眉毛,似乎真的有些用,于是就轻声问道,“妹妹,你想看看吗?”
冉绝唱轻声嗯了一下,眼神闪烁道,“姐姐我想看!”
余一衫登时呆住了,自己好像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天坑,“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们没必要当真吧?”
冉倾城扭过头,对余一衫勾了勾手指头,“一衫,你过来一下!”
看着冉倾城微微凝起的眉头,余一衫连忙后退了两步,“不,我不去!”
冉绝唱很适时地在一旁加油添醋道,“姐姐你看,姐夫他又骗人。”她此时本来就很虚弱,也不用刻意压低声线了,直接就把杀伤力飙到了极限。
她一开口,余一衫就很有经验地判断出这事儿今天是不能善了了,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主动一点,“好好好,不骗你不骗你,你想看是吧?那来吧。”说完之后,他把身体凑了过来,一副舍生取义的表情。
冉倾城眨了眨眼,然后就伸出手准备在他胸口上轻轻拍一下,谁知她刚伸出手,就被冉绝唱拉住了,“姐姐算了,我不疼了,你们不必要这样。”说完,她艰难地露出了一个微笑,只不过在她惨白的脸色下显得有些凄凉。
看着她那倔强的微笑,余一衫叹了一口气,坐到了床边,“都怪我,没有想到那么多。如果我早一点考虑到这种情况,也许就能避免了。”
冉倾城摇了摇头,“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刚才我生气推你那一下,其实不是在生你的气,你应该知道的。”
余一衫轻轻嗯了一声,“我知道。”就在他刚想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冉绝唱突然眼神一凌,豆大的汗珠再次落下,余一衫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异常,连忙再次探出天地之息,朝她体内游去。这才惊觉原本在她玄维脉上的气旋,此时已经淡如薄纱,摇摇欲坠。
冉倾城也发现了冉绝唱的异常,并看到了余一衫的动作,在一旁问道,“怎么样了?”
余一衫神色凝重道,“放心吧,是好事情。妹妹她玄维脉上的气旋松动了。如果真能冲开,让这一段的武息灌入空虚之处,其他气旋处的武息应该也会消停住。”
冉倾城皱了皱眉头,她看出来余一衫似乎想要推波助澜一下,连忙说道,“你先别胡来,你真的能确定吗?”
余一衫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不会看错的。妹妹,你别怕,我来助你一把!”随后他凝神屏息,在已经充盈无比的玄维脉上再次加入了一道天地之息,助她冲关。
原本就汹涌磅礴的玄维脉此时又受外力灌入,冉绝唱再次紧紧地闭住了双目,侧边银牙咬得咯咯作响,冉倾城抱着她,轻抚着她的头,安抚着她,却感到身前一湿,低头看去之时,自己的身前的一块衣布已经彻底被她的汗水所浸透了。“一衫,要不算了吧。”
余一衫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对冉绝唱说道,“妹妹,你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好了!”他已经能感觉到玄维脉上的郁结已经如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欲坠,只差一点就可以捅破了。
而冉绝唱却没有回答他,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就已经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就在余一衫也开始有些摇曳不定,怀疑自己是不是估算有错的时候,冉绝唱玄维脉上的郁结终于随着一晃,如同化开的冰块一般,消散于无形。而堵在其中的武息,瞬间便涌入周身,贯穿了前面的武脉。“成了!”余一衫连忙将她体内的所有残存的天地之息尽数抽出,让武息自主流转,同时其他郁结处的武息似乎受到牵动,也不再显得那么激烈。
冉绝唱却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什么反应,冉倾城连忙再次低头一看,原来她已经早就不知道是睡去了还是再次陷入了昏迷。
余一衫将所有天地之息抽出之后,刚想说什么,冉倾城却对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轻轻地指了指怀中的冉绝唱,随后将丢在一旁的枕头给移了过来,然后抽身而出,再次坐回了床边。
等两人弄完之时,已经是深夜了。余一衫轻声说道,“妹妹她没事了,你也躺下来睡会吧,今晚你的消耗可是也不小。”
冉倾城摇了摇头,“我没事的,还能应付。你先回房睡吧,我今晚陪一下她,不然我不放心。”
余一衫笑了笑,“我也没事的,我就在这坐一晚就行,要是真出了什么紧急情况,我也好应付一下。”说完,他就起身从一旁拉来一个椅子坐了下来。
冉倾城轻轻往床横上一仰,幽幽道,“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我听了剑玄泣前辈的话之后,就生出了一种要风雨欲来的感觉。而今天的事,可能仅仅只是一个开端。”
余一衫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你呀,哪都好,就是总是想的太多。对于这种事,我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行了,想那么多干嘛?”
冉倾城瞥了瞥他,“这么快就开始挑我的缺点了?是不是后悔了?不喜欢了?那你去找个你喜欢的啊。我看那个幼兰就不错,既聪明又懂事,话也不多,你去跟她结亲啊?”
余一衫脸上一头黑线,“好好好,我错了,我不说话行了吧?”
冉倾城看着他一副受委屈的小模样,轻轻一笑,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认真道,“跟你开玩笑的,你这辈子都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余一衫突然好奇了起来,饶有兴趣道,“你曾经被别人抢走过什么东西吗?”
冉倾城点了点头,“有!小的时候有人把我最喜欢的青竹铃抢走了,那是我娘给我和妹妹做的,我们一直都生活在青竹屋,那青竹铃几乎是我小时候唯一的玩具。”
余一衫瞬间被惊大了嘴,“还真有人敢抢你的东西?那人后来怎么样了?不会被你活劈成几段丢到河里去了吧?”
冉倾城摇了摇头,“没有怎么着,那人还活的好好的。”
余一衫这下不光嘴大了,眼也差点瞪了出来,“那人是谁?这么强势的吗?你说的小时候,那时候你爹娘还活着吧?难道那个人连你爹娘也心有忌惮吗?”
“何止是心有忌惮?”冉倾城神秘地说道,“就算那人踩着我爹,我爹也不敢说什么,还会连连叫好呢。”
余一衫头上一片发麻,“倾城,你说的人,不会是妹妹吧?”敢踩着冉一徽还让他叫好,那人除了冉倾城和冉绝唱这对姐妹,余一衫还真想不出其他谁能有这个胆量和能耐。
冉倾城点了点头,“是啊,小的时候,娘给我们各自做了一个青竹铃,我们都很喜欢。有一天,她把自己的青竹铃给弄坏了,然后就把我的抢走了。唉,我能怎么办呢?”随后她目光柔和地看着冉绝唱,“谁让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呢。”
听她这么说,余一衫反而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梗在咽喉,“倾城,不行你得跟我说说,是妹妹重要还是我重要。”
冉倾城似乎很惊讶道,“这还需要问吗?如果青竹铃现在还在而是你抢走的话,我一定会把你按在地上揍一顿的!你还能好好的坐在这里吗?”
“你这?我!我!我……”余一衫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什么来,看到他一副吃瘪的样子,冉倾城小声笑了起来,“吃瘪了吧?让你没事乱吃醋。连妹妹你都要比一比,真是幼稚。”
余一衫愤愤不平道,“你整天除了会调侃我之外还会干吗?”
冉倾城眨了眨眼,胸有成竹道,“还会把调侃付诸实际行动,当然前提是如果你不听话的话。”
余一衫刚想起身领教一番如何个付诸行动法,躺在床上的冉绝唱突然轻轻哼了一声,并且微微皱起了眉头,吓得两人连忙停止了动作。良久之后见她没有其他动作,也没有醒来,这才渐渐放下了心。
冉倾城瞪了他一眼,“好了别闹了,你再闹的话就自己回屋睡去吧。你要是把妹妹吵醒了,我可告诉你,你自己想后果吧。”
余一衫倒是不再折腾了,只是嘴上仍然是不甘下风,“明明是你先挑起来的,怎么还怪我了。”
冉倾城白了他一眼,也没跟他继续斗下去,一时之间屋里沉默了起来,只留下了冉绝唱那淡淡而又规律的呼吸声。
晨曦透过窗台映入屋中,照在脸颊上,带来了一丝暖意。斜躺在椅子上的余一衫渐渐睁开了眼,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随着他一动,一件粉红色的披肩就从他身上滑落,落到了地上。
余一衫连忙捡了起来,正是冉倾城身上的那件披肩,昨夜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僚元谷临近北海,这里的夜也确实多了很多寒意,想来应该是昨夜冉倾城把它披到自己身上的,虽然薄如纱,但是却让他感到了一丝柔和的暖意。
他站了起来,躺在床上的冉绝唱此时还在呼呼大睡,而冉倾城也半身躺在床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走上前把披肩给她盖上之后,再次查探了一番冉绝唱的体内,发现她体内躁动的武息已经完全平复了,这才放下心来,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