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长路凄凄,一行人无言的低着头向村舍的方向走着,夜已经深了,荒山的雾气渐渐弥漫开来,映着惨白的月光,恍惚间犹如一双双鬼魅的手,给这段路程更是增添了一丝诡异的气息。
“这么走下去怕是要走到天黑。”孙万忠也抱怨的说着,聂狰转过身来,看了看我们都很疲惫的样子,说道:“大家现在这边休息一下,我去看看有没有近一点的道路可以走。”
说着聂狰就自己径直往前面走去,一看到聂狰离去我就没有安全感,赶忙跟上去,一边跑着一边说:“聂狰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
聂狰听言,停住脚步,转过身扶着我的肩膀,劝我说:“你休息一下,我只是去前面探探路,很快就回来的,乖,放心。”
我只好听话的回到孙万忠等人的身边,大个看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凑过来说:“林警察,你就是太小女人了,非得时时刻刻粘着你老公,哪个男的受得了你这样。”
我一听,就像是被人说中了痛处一般,脸霎时间红成了红苹果,“咳咳,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我轻咳了两声,想要掩饰我的尴尬,一面又真的想听听他们男人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女人嘛,就要识大体,矜持一点,温柔一点,不能像你这么风风火火,没有一点女人的样”我皱着眉头扭头看向大个,许是被我的眼神吓到了,大个噤声不再继续说,他尴尬的抿了抿嘴巴,我瞪了他一眼就将头转过来,却听到他还在背后嘀咕:“真是说实话也生气,女人真是小气。”
我心里那叫一个恼火啊,好歹我林夏也是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不就是少了点温柔吗,怎么就不算是女人了,但是现在这个境况,我只能在心里想,还真不敢和他吵架,保不准什么时候又跳出来个“大仙大神”的东西。
山中鸦雀无声,异常寂静,我掏出手机一看,没有信号,手机的电量也只有百分之20,惨白的屏幕上显示着时间23点45,马上就到午夜了。
“马上就要到零点了。”我拿着手机对孙万忠说,“零点是不是阴气最重的?”
孙万忠笑着摇了摇头说:“一般人都以为零点是阴气最重的时候,其实不然 ,一般‘它们’出来活动的时间是凌晨1点,我们做法事的叫这个点为阴极。”
“那阳气最重的是什么时候?”正好无聊,聂狰出去探路还没有回来 ,听到孙万忠说起这个,我顿时觉得好奇。
“你知道古代斩首的时候,为什么都选午时三刻吗?”孙万忠的眼睛黑亮亮的盯着我说,我摇了摇头,他继续说到:“因为午时三刻是人阳气最重的时候,刽子手也害怕他们斩首的冤魂回来找他们报仇啊,所在在这个时间段被斩首的囚犯将会魂飞魄散,连鬼都做不得,这是对他们的一种惩罚。”
我饶有兴趣的听着,孙万忠抬头看了看夜空,皱了皱眉头,像是有心事一般说着:“但是阴气最重的时候莫过于月圆之夜,那时鬼门关会有孽缘未了的鬼魂趁机溜出来,孤魂野鬼到处游荡寻找替身或盗取阳寿。”
我顺着孙万忠的目光望过去,只见一轮皎洁的月亮犹如一个圆盘一般挂在夜空中,“那今天”我喃喃的说到。
孙万忠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今晚阴气很重,怕是有一场难仗要打了。”
“聂狰呢?聂狰怎么还没有回来?”我焦急的问着,此时聂狰已经走了有20分钟了,仍然不见他回来,我担心他会遇到危险。
“我回来了。”话音刚落,聂狰的声音就在远处响起,“聂狰!”我刚想跑过去接他,只见他悄悄地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我不要过来,也不要说话。
“怎么了?”我小声的说,孙万忠和大个此时也好像是听到什么响动一样,拉着我匍匐在草堆里。
我一脸茫然,这时听到一阵沉闷的铃铛的声音,正当纳闷这深山老林的怎么会有这种声音的时候,一队穿着怪异的人慢慢从远处走过来。
说“走”过来有些勉强,因为后面的“人”都是蹦着的。
“赶尸的吗?”我轻轻地问着聂狰,这种赶尸的场面我之前也只是在电视里见到过。
聂狰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传说赶尸一般在晚上进行,一般盛行于湘西山区,它与蛊毒相并称为湘西两大秘术,古人向来有落叶归根这一说法,赶尸人的任务就是这个。
民间对做这买卖的人的称呼也是千奇百怪,叫什么的都有,但是一般来说最为流传的是“赶尸人”这一称呼。赶尸人一般带着4到5个尸身,不辞辛苦翻山越岭,经过半个月甚至一个月的时间,将尸体送回到他们的亲人身边,而赶尸人必不可少的法器就是摄魂铃,用来控制尸体的行动,因为尸体已经僵硬,他们不能正常行走,所以只能像现在眼前所见的一样一蹦一蹦的。
“百年之前这可是一个昌盛的行业啊,现在也没落了。”孙万忠有些惋惜的说。
我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由于山里的雾气太重,只能隐隐约约看着这些尸体穿着一袭白衣,头上戴着粽叶斗笠,身前还贴着黄纸朱砂做成的符,可能是怕这些尸体尸变,所以用来镇压他们。
“啊!”在我观察的时候,孙万忠突然惊恐的轻轻地叫了一声,可能是因为被吓到了,她的嗓音几近失声,沙哑至极。
他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手里拿着摄魂铃,不停摇动着赶尸人说到:“他怎么长得和我一样?”
我心下一惊,不会吧,难道是青鬼?但我并不敢确定。
我眯着眼睛想要看仔细,聂狰在一旁轻轻地说:“确实羊毛和孙哥一模一样。你还记得青鬼吗?”聂狰问我。
我点了点头。
孙万忠一头雾水的看着我,我耐心的小声给他解释:“这是白墨归炼制的泥人,只要有你一滴血就可以幻化成你的样子,而且可以说话。”
“不可能吧!”孙万忠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大个也不敢相信说到:“不会吧,那他应该是在把我们管在地牢里的那时候偷偷取的血液。”
孙万忠这才恍然大悟,但是看得出他内心还是很慌张,谁都没想到白墨归那个大魔头竟然还有这种秘术。
只见‘孙万忠’腰间系着一个黑色粗腰带,头顶一个清布帽,和现在孙万忠的造型简直是一模一样。
他一边拽着手里的绳子,一边有节奏的摇动着手中的摄魂铃,突然铃声停止了,‘孙万忠’停下了脚步,身后的尸体也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们几个都屏住呼吸,不敢说话,‘孙万忠向我们匍匐的地方走来,原来是一个癞蛤蟆窝在草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