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总有人感叹,天公不作美,不过美好的东西就算是上天也不一定拦得住吧。
指天峰千丈之处是一道分界线,往上的山石漆黑如墨,下方千丈却是青岩灰土,偶尔有不屈的草木从夹缝中生存下来。
而这千丈之处这一界限地便是一座石台,这石台宽约一丈,围绕着整个指天峰,平坦,舒适。
而此刻,司阳与伊凝二人便坐在石台之上,遥望着远方的残阳渐渐被大地吞没。
“司阳……”
“嗯?怎么了?”
伊凝似乎有话要说,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去问,无奈只能摇头蹙眉。
“你是个怎样的人?”
许久之后伊凝再次出声,不过这次声音却不大,似乎是在发问,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显得有些哀怨。
此刻的气氛有些旖旎,可是司阳却很是不安,有时候他真的想冲动一下,可是他知道他不能,越渐明白就越会慎重,若是许诺,那他若是战死,又当如何?
做事不能一味地凭借自己的喜好去做事,若是连起码的尊重与承诺都做不到,那还何谈感情,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
“凝儿,你是哪……”
“你回答我!”
伊凝定定地看着司阳,眸中闪过坚定,她觉得这种若即若离,欲拒还迎的感觉太糟糕了,若不是他一次次执着,她也不必如此苦恼。
司阳知道伊凝在看他,可也只能装作不知,看着天边残阳如血。
“十五年,我来这世上十五年了,至今不知道自己活着的价值何在!”
“两个多月之前,我还只是一个普通人,能被轻易碾碎的蝼蚁!”
“你现在也是!”
伊凝毫不留情的打断挖苦,而司阳也只有苦笑,的确是,他现在虽说修炼了,可是却依然是蝼蚁,随时可能被碾碎。
“是啊!我现在也是呢!”司阳叹息:“或许对你来说,我的敌人并不强大,可是对我而言,我却始终觉得一只脚踩在幽冥一般。”
“我身后并没有势力,也没有靠山,我能凭借的只有自己,所以,我的生命……”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来,说到这里就已经足够了,相信伊凝也会明白。
的确,伊凝听完点点头,神色挣扎了一瞬间便恢复了,而且是她一贯的清冷模样,这种变化,纵然是司阳不去看她也能感受到,那种目光太过熟悉了。
“唉!也罢,要断就断干净吧!莫要以后再牵扯不断!”
司阳心底苦涩叹息,路是自己选的,没必要去纠结,反正无论如何他都要这样选,这样或许对谁都好,毕竟一切才刚刚开始。
他并不自大,知道这世界上随时都有可能死去,而他,只是亿万分之一罢了。
想通是暂时想不通了,可想不通也要装着豁达,两个人都是承载痛苦的人,没有谁比谁好受,此时再去安慰她,只是显得假惺惺,所以司阳站了起来,然后朝着千丈之外的指天峰而去。
而伊凝,从始至终都那么清冷绝美,只有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才表现出柔弱的模样,可也只是一闪而逝,继而恢复亘古的清冷,一跃而下,朝着山下而去……
司阳知道,伊凝走了,或许是真正的走了,此生或许都不会再见,她有她的生活,而自己也有自己的路途,莫失彼心,谈何容易!
带着惆怅,司阳也变得沉默寡言了,冷冷的看着黝黑的土地,一跃而上……
脚步刚落在地上,便是一道火柱忽然从地底冒出,直冲司阳,而且这火威力极其不凡,俨然已经到了灵火的品阶了。
来不及多想,他赶紧将金幽离炎调动起来,笼罩自身。
还好,虽说属性相克十分重要,可同性相吸也不可缺少,此时地火冲击到金幽离炎时立刻感受到了与它相同的属性,顿时没了攻击的兴趣,软绵绵的陷入地底。
司阳全身趴在崖壁上,双手攀附,冷静的看着周围。
“咦?竟是芩心草!”
芩心草,一种低阶灵草,可以炼制补心丹,这种丹药对于修为什么的没什么用,不过却可以强大心脉,心脏先天残疾的可以将其修复。
这种灵草属于那种需要的是顶级灵宝,不需要的就是颗废药类型的。
而对于司阳幻师加炼丹师自然没什么废物,只要是药材就可以用到。
一般来说炼制补心丹最难寻找的就是这芩心草,可为什么这个被人称作鸟不拉屎的地方会有呢?
“禁地,难道禁地只是禁止生灵?”司阳暗自疑惑,开始朝着芩心草移去。
同时他也没忘记注意身下,这指天峰千丈之上据说地风水火变幻莫测,如今他已经领略了地火了,而原始属性中,风为罡风,地自然就是土地,而水,则是弱水。
这些攻击他并不知道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攻击他,所以他只能小心应付。
正当他往侧面移动时忽然听到有奇怪声响,与此同时一股危机感直扑后脑勺。
来不及多想,司阳双臂猛然发力,双脚用力向上蹬踢,只是刹那便凭空向上移动了数丈。
刚刚闪开,方才立身之处便有闷响传来,同时黑色的土石被炸起,翻飞而下。
定睛望去,竟是一只黑色的土鼠。
土鼠自然不是生命体,而是完全由土属性凝聚而成的灵体,只具有攻击力,没有丝毫其他生命气息,所以这种东西在神识之下是看不到的。
而此时土鼠见一击不中,立刻怒目而视着司阳,黑色的眼瞳忽然绽放出血色的光芒。
嗤……
土鼠再次袭来,速度如电,眨眼间便来到司阳跟前。
司阳看着这东西出手并未理会,就那么看着它攻击自己,直到快要近身时他才闪电出手,指如疾风,拇指与食指弯曲扣拿。
吱吱……
土鼠被轻易捉住,发出刺耳的叫声,让人心烦意乱,显然这便是它的另一项攻击―音波攻击。
司阳本就心情不好,此时被它这么一闹心情更是烦躁,本来捉住研究的心思也没了,双指紧合,直接就将其捏碎了去,这才好点。
捏碎土鼠司阳本来准备离去,可是竟然发现他捏碎的土鼠竟然变成了一团黑色的气体,这气体本就是土鼠所化,所以只是刹那就钻进了司阳的身体。
感觉到这股气体顺着手臂进入身体,司阳不由得眉头大皱,正欲调集术力去拦截,可是却发现,这股力量竟然和自己的术力融合了。
而自身的术力从身体游荡一圈后又悠哉悠哉的回到了丹田。
而此刻他也感觉到了不同之处,那就是实力比之刚才略微有了一丝精进,虽说这一丝并不多,可是也顶的上一个修士静坐一天的效果了,由此可见这东西的奇妙。
“好地方,若是这地方的地风水火都可供对应的人修炼,那我岂不是发达了,想要晋升灵境,指日可待啊!”
想起这一点他就兴奋,心情也略微好了一点,再次思考过后他将那芩心草采了便下了山,一来天色黑了,多有不便,二来也要去准备准备,要修炼此时可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