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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卓二媳妇

“那丫头走了吗?”巫女虚弱的开口,迦耶点了点头,“婆婆……”她轻声唤。

“孩子,别难过,老身虽然法力尽失,耗损了精元,不久将辞世,但老身养你多年,也教导你多年,以你的法力,早已可以继承老身的巫女之位,老身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婆婆,你别说了,好好休息吧!”迦耶默默垂泪。

且说,蒂兰带着养魂玉回到了卓家村,进了自家小院,便关好院门。

进房,将一直揣在怀里的养魂玉拿了出来。

只见原是光润洁白的玉身上,多了一点黑点,那黑点如一块指甲大小,斑点融进了玉佩中间,像是白玉本原就有的一样。

“难道这就是夫君的魂魄?怎么会这么小呢?”蒂兰喃喃自语。

她将玉佩放在香案上,又给阿庆的牌位上了三柱清香,轻轻说道:“夫君,未经你同意就将你的魂魄锁在了这养魂玉中,是为妻不对,请夫君原谅。只是若是事先告诉你知晓,夫君定然不会同意。你等着,等过段时间,你就会恢复神志,就能与为妻相见了,为妻也能与夫君相依相伴了。”

蒂兰续续叨叨地说了一通,然后将食指伸入口中,狠狠地咬了一口,食指顿时鲜血直流,她的眉头皱了皱。她将血液滴到玉佩中间的黑点上,只见血液慢慢渗进玉佩,被黑点吸收。

玉佩突然光芒一闪,恢复了原样,蒂兰恍惚了一下,以为自己眼花了。

她摇了摇头,找了一条红绳,将玉佩串上,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几天后,蒂兰坐在小院里,拿着一只靴面绣花。院门外,一个清亮的女音响起,“阿庆娘子在吗?”蒂兰抬头,篱笆门外,站着一名村妇。

只见那妇人二十多岁年纪,青衣布裙,头发用一支木簪挽起,瓜子脸,柳叶眉,身材瘦削。手里挽着一个竹篮子,笑盈盈地站着,向着院子里张望。

蒂兰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向她走去,“原来是卓二嫂子,你怎么来啦,快请进来。”说着,她打了篱笆门,让那妇人进来。

这卓二娘子是同村卓四爷家的媳妇儿,她家的夫婿卓游良与阿庆同辈,在家排行老二,自小被卓四爷宠坏了,整日在家游手好闲,是卓家村有名的闲汉,平日里没少欺侮邻里乡亲的。但这卓二娘子倒是个敦厚老实之人,常替自家夫婿收拾些烂摊子,给人赔礼道歉的事也没少做。

这些都是隔壁老妇人平日里跟蒂兰闲话家常,东家里短地闲扯时说的。蒂兰跟这位卓二嫂子极少接触,不知她突然来找自己做什么。

蒂兰给妇人倒了茶水,请她坐下。

“阿庆娘子,俺听说你是村里绣工最好的娘子,俺想请娘子做件夹袄子,不知可不可以?”卓二娘子喝了口水,面带羞涩地开口。

“呵呵,最好可不敢当,二嫂子若不嫌弃,就将布料留下,俺有空就替你做。”蒂兰谦逊地说,她虽然平日里喜欢缝缝绣绣的,但也没给人家绣过东西,不知道好坏。

“不嫌弃,不嫌弃,俺自己绣工不好,平日里缝缝补补也没什么,这不,俺家那大丫头要与人说亲了,俺就寻思着给她做件体面点的衣裳。”卓二媳妇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竹篮子放下,拿出里面的衣料。

“说亲?”蒂兰面露微讶,“二嫂子家的大丫头今年才十岁吧?”

“过了年就十一岁了,不小了呢!家里的老爷子说了,反正也是个丫头,养着也是赔钱的货,不如早点说出去,也好让家里好过些。”说着,她神情黯然,面露不舍。

“……”,蒂兰无语了,她嫁进卓家村才十五,已觉得早了。十岁的丫头,自己都还只是个孩子呢!这卓四爷也太不尽人情了。

“二嫂子家,其他孩子多大了?”蒂兰对这事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转移话题问。

“老二八岁,老三五岁,最小的三岁,上面三个都是赔钱货,老爷子说要这几年就找人家都说出去,好让最小的弟弟有个好的成长环境。”说着,卓二媳妇长叹了一口气,她也舍不得,毕竟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只是她在这家里根本说不上话,夫婿又是个不务正业的主,整日里不着家,回来就喝酒打骂小孩,有时甚至连她都打,公婆对此都不管。婆婆甚至于怪她不会照顾夫婿,他们家的媳妇不好当,他们家的女儿更可怜,是她无能,只能忍气吞声,让孩子们受苦,她只期望老爷子能给孩子们说门好亲,早点脱离这家。

“都还很小呢!”蒂兰摇摇头,却也不再说什么,毕竟那都是他们家的事,她一个外人可不好管。各家有各家难念的经,也难为这卓二媳妇了。

这卓四老爷子,她也常听隔壁老婶子说,是个为人跋扈,极不讲理的狠茬子,自家孩子在外欺侮邻里,从来不是自家的错,都怪人家出来给他欺负。

他家的婆娘也是如此,自家孩子总是对的,别人就是千般不是,万般错,搞得村里的人都不敢惹他们一家。倒是这个卓二媳妇为人和善,是他们家唯一能明理的人,却也总被欺侮。

“二嫂子,你将布料放俺这吧,俺这几天就给你做,你有什么要绣的花样吗?还有什么时候要呢?”蒂兰翻看着布料,问卓二媳妇。

“花样嘛,阿庆娘子你就看着办吧,俺也不怎么懂,时间倒也不急,半个月后要。”

“那好,二嫂子十天后来取,俺给绣些好看的花。”蒂兰露出一个亲和的笑来。

“那敢情好呀,俺求的就是这个呢!”卓二媳妇闻言喜笑颜开,站起来,理了理衣裙,道:“那俺就把东西搁你这了,不打扰你了。”

“二嫂子不再多坐会儿吗?”蒂兰见女人要走,起身挽留。

“不了,俺还得回去为公婆做饭呢!迟了会被责骂的!”她有些怯懦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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