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
我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躺在棺材里面,屏住呼吸,侧耳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是一个青铜棺木,做工精巧,合缝处没有一点空隙,所以沉重的棺木隔绝了风,也隔绝了外面的惨叫声。
我不敢想象山谷里面已经是什么情况了,盗墓贼们被蛇群困住还是被复活的僵尸咬伤?
这短暂的安宁可以让我的体温渐渐回升,心情也平静下来。想起不久前还坐在温馨的茶馆里面喝茶聊天,放佛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也可能是此时此刻我正在经历着一场可怕的噩梦,我在梦里面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出路。
随后,猛烈的撞击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有人正在用钝器敲打着棺木的外壁,也有可能是那些凶残的僵尸们用爪子在乱抓。我听的不是很清楚,只能猜测那是一种危险的信号。
留在棺木里面是安全的,在外面的腐臭的气息还没有飘进棺木之前,我只能先呆在这个地方,等待别人来救我。毕竟这个青铜棺木实在太沉重了,躺在里面很难将棺盖打开。
撞击声越来越大,我已经不再考虑是盗墓贼想要进来,挖走埋藏在棺木中的宝藏。
在这里,我不得不说一下棺木里面的环境是很令人担忧的。
有磷光的缘故,我能够模糊的辨认出触手可及的地方有金银器皿、玉碗、柔滑的丝绸……这些东西都在这个漆黑的环境里封存了上百年,已经落了很厚的一层灰,草纸的书籍发霉变质,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最糟糕的还不止这些,在我的身体下面有一具女性的干尸。我是从棺木里面的陪葬品判断出墓穴的主人是一位高贵的女人。
尸体经过防腐处理,内脏被掏空,只剩下皮囊和筋肉包裹着骨骼。经过长年累月的有氧腐蚀,筋肉已经化为了空气,皮囊则变得又干又硬,就像一件被熨斗烫过的皮大衣一样。
我长久从事探险活动,这种场面已经司空见惯。谈不上害怕,只是跟一位死了好几百年的女人躺在一起,心理面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忽然间,我的鼻尖一阵酸楚,想起了那种穿越千年的爱情故事。这是多么神奇的事情,我和墓穴的女主人本来来自来个时空,然而命运却把我们两个联系在了一起,放佛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在这一刻重叠在了一起。
说起来也真是可笑,我竟然像个学者一样探讨起平行宇宙的奥妙,这的确不是我应该关心的。
我应该把精力更多的用在对付外面的那些吃人的怪物身上。僵尸吗?没错,它们的思想已经死亡,只剩行尸走肉。而那些没有理智没有思想的动物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你不能跟他们讲道理,也不能在他们面前用法律维护自己的权益,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手里的武器粉碎它们的脑袋。
受到猛烈的撞击,棺木的盖子向一侧偏移,外面湿润的空气像流水一样一下子就流淌进来。
我身上的热量被带走,毛孔收缩,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随之而来是像扫帚在地面拨动一样的沙沙声,一个斜长的影子“嗖”的一下子爬进了棺木里面。我没有看清楚那个东西是什么,它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棺木里面再也不安全了,我心里很清楚有个不干净的东西就在我的身边。
我明显能够感觉到有一个湿湿滑滑,冰冰冷冷的柔软物体爬进我了裤子,它在我的衣服里面乱窜。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动也不敢动,在脑海里面幻想着那个细长的东西可能是一个寄生生物,有资料考证,在不见天日的洞穴深处往往潜藏着来历不明的寄生生物,它们的身体是惨白色的,视觉功能基本上已经消失,但是嗅觉和听觉却异常的灵敏。
除此以外,爬进我衣服里面的也有可能会是一条拥有生命的藤类植物,我在某本地理书籍上看到过,在非洲的原始森林里面还生长者那种吃人的魔鬼藤。比起寄生生物,这种拥有血肉之躯的魔鬼藤更加可怕,它们以鲜血为生,在极短的时间里就能把一个大型的肉食动物消灭的尸骨无存。
从来没有任何报道说过这个地区存在那种可怕的肉食植物,但深埋在地底下的墓穴是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世界,我们不能用惯有的思维去思考这里的生态系统。
随着那个扁平的脑袋从我的脖子下面爬出来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但同时我的神经也高度紧张起来。
那是一条蛇!我去,我在磷的照耀下可以看到,这和之前咬我的蛇完全不是一个品种啊。
体长约莫三尺有余,皮肤呈现黑质白花,身体下边卷曲成环形的结构。很快,我就意识到它可能是一种有毒的蕲蛇。
我不敢乱动,在这个时候,一旦被它咬伤的话,对我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不知道蕲蛇是被墓穴里的尸气吓走的,还是察觉到我的血液里面也流淌着蛇毒,所以对我失去了兴趣。它从我的身上爬走,身体死死的贴在了棺木的棱角上,一动也不动。
我赶紧跳出棺木,朝着墓室外面跑去。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个用肉眼无法察觉的神秘力量紧紧跟随着我,从棺木中爬出来的一瞬间,这种感觉就很强烈。
恐惧和好奇心迫使着我一探究竟。我转过头,看到了棺木中伸出一双干枯的手,一段鲜亮的绸布在风中飞炫而上,在原地拧成捆,像蚕甬一样紧紧的裹成一团。而那双枯瘦的人手刺破绸布的缝隙,伸向外面。
那双手臂像海蛇一样柔软,高高举起来在风中摆动。
我在想,这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是棺木里面的那副女尸吗?我亲眼看见它是从阴暗中爬起来,在空中武舞动双臂。
这个动作继续蔓延下去,从布甬里面长出来的手臂又有了新的进展。之所以说它是生长出来,是因为它的确像树枝一样在繁衍生长。
也就是一根烟的功夫,更多的手臂戳穿了布甬,有一些手臂是向着墓室的壁顶生长,形成一团伞状物,有些手臂是向地面生长,迅分叉,长出绪状物,看起来像树根。这些根基牢牢的扎进黑色的土壤里面,布甬就不再摇晃,伸向半空中的手臂也开花结果,从血肉中长出黑色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