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夫人倚老卖老地向燕西哭诉:“靖王爷,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女儿,你的母亲的吗?”
孙锦曦和孙家的几个女奴围着孙仪,哭得好不伤心。
燕西思凝片刻,姿态谦和地说道:“现在陛下已经把人带走了,等她回来,本王一定会让她给母亲一个交待。”
孙老夫人看着地上刘妈的尸体,一剑穿喉,她也不敢真去找皇上要人,哭闹了几句,也就安静了。
万里晴空,太阳的万丈光芒照耀着燕京帝都。
皇城巍峨。
韩长安掀起车帘,远远地看了眼皇城,将车帘放下。
“曹大人,能否找个地方,让我先洗漱一番?这样去见陛下,会冲撞陛下。”
贾文和玉昭看着自家主子一身狼狈样,心里愤愤不平。
曹林愣了下,然后点头,随即露出苦恼的神色。
她一看就看穿际曹林的难处,问道:“大人可是有什么不方便?”
“我能带你去的地方,很简陋。”
她笑笑:“没关系。”
曹林带着她们来到附近的公事处,只找到简单的服饰,她换洗了之后,干净是干净了,但是显得很素雅,好在她是个美人,这身衣衫,没有遮掩了她的华贵。
她和曹林进了宫,直接来到养心殿。
燕衍正在书写要案,宝公公上前来:“陛下,韩庶妃到了。”
燕衍笔尖一顿,皱了下眉头,他不喜欢韩庶妃这个称呼,这是在提醒他,韩长安是燕靖的庶妃,燕西的女人。
“请她进来。”
韩长安跟着宝公公进了御书房,他和左右的奴才都退下了。
她上前几步,行了礼:“参见陛下。”
他抬住了她的手腕,仔细审视着她。
她穿了一身浅碧色衣裙,衣裙质地下乘,尺寸略大,有些不合身,却硬生生被她穿出简约清新之感。
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脸,她的脸上有淡淡的淤青,虽然用胭脂水粉遮掩过,这么近距离一看,可以清楚地看出来。
他看得出来,她被虐待。
他眼睛一红,眼里是疼惜和愤怒。
她愣了下,轻轻别过头:“陛……下。”
“燕王……府,又伤你?”
韩长安一脸从容:“多谢陛下相救。”
若不是曹林及时赶到,孙家的那些人,是非要将她置于死地的。
而燕西……
她在他的手下,必然会受尽皮肉之苦。
“长安,离开燕王府吧。”
她抬起头看着他,他沉毅的面容里带着几分怜惜,微微点头。
燕王府,她是一定要离开的,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也快了。
他猛地拉住了她的手腕,眼里迸发出炙热的光芒。
“你离开燕王府后,朕……”
“陛下!”她打断了他,“赈灾一事,您有什么计划?”
她知道他想说什么,阻止了他。
她不愿意呆在燕王府,更不愿意进他这深宫大院。
他神色一暗,沉沉地看着她,眼神淡了下去。
她这是在拒绝自己。
可他心中的渴望早已经生根萌芽,这个女人,他想要。
纵使后宫女人无数,从来没有一个人,让他如此动心。
他恢复了神色:“朕想去见见释大儒,你是他的入室弟子,陪朕一起去。”
她点点头,此去云川,困阻重重,需要师傅的指点。
“你先去换一身行头,你这样让你的老师看到了,一定会怪罪朕,朕连你都护不住,如何护得了这天下。”
她心头微微一动,点点头。
她跟着宫女宫铃去换了一身衣服,跟随陛下去了青云学院。
陛下出行,奢华的车辇穿行在帝都的繁华长街上。
韩长安与燕衍同车,她翻阅着一同前去云川的官员。
她突然看到靖王燕西的名字,秀眉轻蹙。
燕衍开口道:“昨天燕王自告奋勇,向朕请缨,要一同前行。”
“他的奏章言辞激昂,朕深受感动,就同意了。”
她睫羽轻颤,抱之一笑。
表面上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他们的心中,却都各有盘算。
此次出行,短则三月,长则半年,他不放心把靖王留在京中。
去了云川,局势凶险复杂,让他一同前去,何又尝不是一个危险。
后面的马车里,宫铃拎出一个精致的食盒递给玉昭:“玉昭姐姐,这个是给你的。”
她一把抱在怀里,打开一看,里面是蜜制的猪蹄和糕点,香气四溢。
她用力咽了下口水,拍了下她的肩膀:“宫铃妹妹,谢谢你。”
伸手拿起一块猪蹄就开吃。
宫铃笑笑:“你主子现在是皇上身边的功臣,我带这些出来,也不费劲。”
玉昭嘴里塞满了食物,冲着她眉开眼笑。
贾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们,看着玉昭,就知道韩长安和她以前所受的苦,看着宫铃,她看到了韩长安的希望,皇上,是主子的希望。
靖王此人无情,主子的心早,靖王府,主子怕是呆不下去了,唯有皇上才能够给她依靠。
到了青云学院,随从们都留在院外,韩长安陪着皇上进了英才殿。
大殿内,释迦明大儒正在给燕承讲地理志东唐篇。
释迦明:“东唐地大物博,是天下之最,可为何国力衰弱,国民穷苦?”
燕承皱着眉头:“东唐,比大燕还穷?”
“这倒不至于。”
“哦。”他沉思片刻,这才回答老师的问题:“那无外乎就是帝王无能,祸害国民了。”
“不过我听说,东唐的唐玄皇,并非无能之人,老师,这又是为何?”
“一人之力再强,也无法扭转乾坤。”
“唐玄皇虽然不是无能之辈,但帝国统治阶层陈腐已久,多数权臣不作为,或者胡作非为,从而阻碍了王朝的发展。”
少年皱起眉头,不是很明白,既然皇帝不是无能之辈,为何朝廷会陈腐不堪?
“自五年前韩国改朝换代之后,东唐四周皆是小国,东唐独大,偏安一隅,居安不思危,国力日益渐弱。”
燕承张了下眸子:“老师,韩国改朝换代,可是长安姐姐皇氏一族被杀?”
释大儒抬起头,就看到殿外的韩长安和燕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