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翊沉思了一会,将目光飘向了窗外的雪海中,缓缓开口道:“我初次认识灵儿时,是在我还是太子时,那时年轻气盛,于是就带着自不跟我的刘总管,去江湖闯荡,也好了解大金朝的**国情,那一日,我与刘总管正在一间客栈休息,却见一位白衣翩翩的少年,还戴着一顶盖纱蒙面走进客栈,甚至于坐到位置上,她都未曾取下那顶盖纱,我见她足底内功十足,身形却又如此娇小,就己猜到,她定是名女子,头戴盖纱,自然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容貌,这样的女人,不是太美就是太丑,而她己经女扮男装,如若不是有倾城倾国之色,定是被人追杀的通辑犯。她的装扮,引起了我的兴趣,反正出宫也没有真正的目的地,倒是想了解了解她的身份,所以一路上,我就跟着她南下,她也知道我一路跟着她,却也从不过问,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去岭南象郡刺杀郡王的,当时岭南象郡是胡斐然所管,此人贪脏枉法,作奸犯科,有人刺杀于他,定不稀奇,刺杀那晚,我也跟着她去了郡王府,以她的武艺,取胡斐然首级是轻而易举,却未想到,胡斐然在府中养了一批高手,灵儿被他们困于院中,我和刘总管才出手帮她脱困,事后,她也未曾谢过我们,也未曾问过我们,她还在继续往南赶路,直到一晚,因为在天黑之前,我们进不了城,所以就都宿在树林之中,我和她隔着十米之远,各生一堆火取暖照明,丛林中树叶沙沙作响,突然吹过一场奇异的风,,风中透着一股杀气,突然有数十名黑衣人向我与刘总管袭击而来,我当时是太子,如果出宫走漏了风声,定会有许多人想暗杀于我,而这群黑衣人个个武功高强,而且不像是中原武艺,出手凶狠,刀刀要命,我与灵儿虽未见过一面,也从未说过一句话,她当时也出手帮我一起击敌,当我们以为,刺客都己死时,其中一名刺客居然在背后放冷箭,灵儿居然想都没想,用她的身体替我挡了暗器”轩辕翊说到这里时,慕雪替轩辕翊端了一杯暖心的茶放他的手心里捧着。
“先喝口茶吧”,慕雪微笑的看着轩辕翊。
轩辕翊抿了一口茶,继续说“当我掀开她的头盖,虽她当时还是男子装扮,却着实让我惊艳无比,宫中美女如云,却从未有过像她这样清丽脱俗,不沾红尘的女子,因为箭上有毒,根本来不及进城找大夫,情急之下,我只能在树丛里替她拔出那枚刺在胸口的毒箭,为她吸出毒血,我也是在那个时候,看到她的胸前的一点朱砂印,只当是女子的守宫砂,并不知道,那就是绝情宫的绝情砂,事后,我告诉他我只是京城巨商游手好闲的儿子,无事出来闯荡江湖,她也就信了,她告诉我她是峨嵋派弟子,因为她的父母被胡斐然所害,现在学成下山报仇,而我也信了,我与她从一开始就建立在互相欺骗的基础上,而我当时也让刘公公暗中去查过灵儿的真实身份,在得知灵儿并非是峨嵋派的弟子时,我就对她开始留意,而且,刺杀我的刺客,武功奇异,擅长暗器,我也要知道是谁要致我于死地,自那刺杀事件后,我与灵儿也**走得近了,继然闯荡江湖,灵儿说她要去最南边看最蓝的海,于是,我就陪她留在南海之岛上生活了一段时间,我当时以为,我会娶这样一个侠义肝肠的女子作我的太子妃吧,可是母后却为我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白灵儿居然是前朝皇帝白羽飞的小女儿,还是绝情宫的弟子,绝情宫向来暗中与东洋有来往,我才明白,与她相遇,并不是偶然,而是有意的安排,因为我正是她杀父仇人的儿子,原来她接近我,是有目的地,而我出宫之事,没有几人知晓,为了揪出背后的指使者,我并没有揭穿灵儿,将计就计,直到父王驾崩,我才对她吐露我的真实身份,她当时的反应也是很惊讶,我原以为,她会理所当然的跟我回宫,却没有想到,她拒绝了”。轩辕翊不禁轻叹了一口气。
慕雪在一边听得很认真,她不知道原本以为那么美的爱情故事,却只是阴谋的一种手段而己。
轩辕翊喝了一口杯中己经凉透的茶,继续道:“她站在悬崖之上,临风吹拂着她的秀发,她是那样的美,她当时说我是她的仇人,她杀不了我,也不会跟我回宫,我为了查出背后真正的凶手,当着众人对她说了一句骗了她一生的誓言,我愿意为了她放弃皇位,跟她浪迹江湖,不顾恩怨情仇,而当所有的人跪在我面前,求我回宫时,灵儿居然毫不犹豫的毅然跳下被我起名为天涯海角的悬崖之下,而我的母后也正好赶到,所有的人都以为,我是被母后制止,才没有跟着白灵儿跳下悬崖,而我也就将计就计,不让幕后之人起疑,也就默认了”。
“你骗了她,而她却因为你这句话,彻底的爱上了你”白灵儿毕竟是慕雪的前生,那种悲哀的情绪在心底开始纠结。
“是,我骗了她,却没有想到她会再次出现,而且是在天阙城里”。轩辕翊闭上眼,口中有些干涩,又抿了一口茶,“她说她并不是白羽飞的女儿,她的真名是欧阳灵儿,只是一直被白羽飞真正的女儿,也就是绝情宫的宫主利用,我一直将这话当做谎言来看待,于是,我就将之前未实施的计划继续下去,因为天涯海角的那出戏,让全天下的人都认为我爱白灵儿,所以我原本以为,她重新混进宫的目的,是为了实施她复国的计划,可是,这三年来,她却没有任何举动,所以,当我明知道傅梦汐设了圈套欺骗白灵儿时,我却选择相信傅梦汐,我只是为了刺激白灵儿早点露出马脚,显明她的真正意图,却没有想到,她会走火入魔,她早在天涯海角因为我那句谎言而义无反顾的爱上了我,她进宫只是想呆在我身边而己,而我却从一开始就在欺骗她,利用她,直到她死,我都没能爱上她”。轩辕翊微微的抽搐的眉头。
“不,在最后那刻,在她死在你怀中的那一刹,你己经被她征服了,这样刚烈的女子,敢爱敢恨的女子,就在她死的那样凄美的时候,你的心己经属于她”慕雪语气坚强的说道。“可怜的只是霍夫人,当你第一眼见到霍夫人时,你就知道,她是故意模仿白灵儿舞剑引起你注意,而且武艺身形,与灵儿都同出一辙,包括她身上的绝情砂,你是想在她身上弥补你对灵儿的愧疚,但最终你还是选择利用了她,利用了一个同样爱上你的女人,你至少为灵儿伤心过,但是你却对霍夫人无动于衷,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你心中很清楚的明白,她不是灵儿,即使她爱上你,你也什么都无法给她,所以,当你明知道她在乾明殿外时,你还是在床前对我说出了那番话,你知道,以她的个性,她定是不会再苟且活于世,所以,我去她宫中,她便死了,死得与灵儿是那样的像,你却不闻不问,因为,你也要试试我,试试我是不是也是东洋派来的奸细来迷惑于你,所以,你故意不上早朝,就是看我,会不会提醒你?”慕雪的眼神中夹杂着失望与心痛。
“慕雪,是我错怪了你,当你对我说起你的家乡,拿出你家乡那些奇怪的东西时,我己经相信了你,但是,我,我必须要试一试,毕竟,你与灵儿有着一张一样的脸”轩辕翊十分内疚,他害怕,慕雪会离他远去,因为,他在慕雪的眼中读到了失望。
“轩辕翊,你知道帝王为什么要注定孤独吗?因为,他不可以相信任何人”,轩辕翊心灰意冷的望着轩辕翊,全身无力,“那么你在雨中对我的说的那番誓言,在我床前对我说得那番誓言,无非就是为了让隐藏在暗处的奸细,更加相信,白灵儿霍夫人的事情,没有暴露,这张与白灵儿一样的脸,同样吸引着你吗?”。
“不,不是的,我从未怀疑过你,只是作为一个帝王,我必须要去怀疑每一个人”轩辕翊紧紧的将慕雪搂入怀中。
“那么,我这样就算是通过试炼了吗?如果,我通不过你的试炼,你又预备如何对待我呢,我会走上与白灵儿和霍思燕一样的下场吗?”。慕雪冷冷的问道,此时的她靠在轩辕翊的怀中,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
“不,我对你说的每一句都是我心中的话,无论是雨中那么痛不欲生的你,还是决然的要离我而去的你,还是你跟我说你真正来历时的你,我心中都十分清楚,我是爱你的,从未怀疑过你,可我毕竟是大金朝的皇帝,有许多做为皇帝的无奈,我不能拿整个大金朝作赌注,而我决定试你时候,就己下定决心,就算你是东洋派来的奸细,我也己无可救药的爱上你,就算死在你的手中,我也无怨无悔”。轩辕翊轻轻的靠在慕雪的耳边道:“从我见到你起,我己做出江山与美人的选择,我决定爱美人”。
“轩辕翊”慕雪全身颤动,她没想到,轩辕翊会对她说这样的话,但是她己如同惊弓之鸟,她不知道,这会不会又是一个新的试探,“我还可以相信你吗?”如果要慕雪选择,她仍是会选择相信他。
“你愿意相信我吗?”轩辕翊将慕雪的身子扳转过来,盯着她的眼眸问道。
“我愿意,我愿意将心,将人,将生命都交给你,只因你是轩辕翊,一个孤独无助的帝王,只因你心中那么多无人分担的心事,我愿意为你挑一担”慕雪哭了,她最终还是心疼轩辕翊的,因为,做为帝王的他,必须要伤害到他身边最不想伤害到的人,大家只为被他伤害的人所不值,可又有谁真正心疼过轩辕翊的心,是否在滴血。
“让慕雪帮你”乾明殿最终只留下这句慕雪的言语在回肠荡气,久久不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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