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惟音点点头，“其实可能也不是多严重的事，但是我现在想起来，只是觉得有一丝怪异。”
她皱起眉，“那天杨子朝警官去世，我也遇到了车祸，在那之后，我回了一趟市局，然后我看到了孙文。”
“接着说。”
“关键是我出车祸的时候，赵登云曾经告诉我，说他是顺路送孙文回学校。”
俢凌之想了一下，“这没什么，继续。”
楚惟音捏了捏眉心，“等我回到市局看到孙文的时候她也说她是从泉大回来，并且在图书馆借了几本书，其中一本的名字是《学医毒物分析》，还问我有没有见过在温水里煮了十二个小时的尸体。”
俢凌之拧了拧眉：“这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判断她是内奸的证据。”
“有！”楚惟音掷地有声，“我有证据。”
俢凌之淡淡的看着楚惟音，后者又道：“我和她说杨子朝死了，她非常的意外，手里的书都散了，我帮她捡起来，无意中看到了泉大的条形码。”
俢凌之拧眉，果然和条形码有关。
楚惟音冷笑了一声，“她和我说书是在泉大借的，可你也看到了泉大已经改革了，不会再外借图书，而且《学医毒物分析》这本书，一本也没有借出去过。更重要的是，她书中的条形码对不上，是泉大还没有改革前的。如果不是为了掩饰什么，她完全没有必要骗我。”
楚惟音最后一个字音落地，缓缓闭上了眼睛，“我觉得她有很大的可疑成分，但自她来市局开始，我就一直带着她，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俢凌之思考了一会儿，才道：“我这里还有一件特别的，想不想听？”
楚惟音微微一怔，“什么？”
俢凌之淡淡的道：“孙文和景亦的关系，似乎也不那么简单。”
“所以，你是觉得他们三个？”
“有可能，但我觉得景亦的嫌疑小一些。”
“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楚惟音盯着俢凌之，手指扣在桌面上，拧了拧眉。
“有人看到景亦和孙文多次见面，而且都是在宝语不在场的情况下。”俢凌之淡淡的道。
楚惟音闻言一愣：“什么时候？”
“第一次是在杨子朝的死亡时间内，景亦和宝语意见不合，下班的时候有些争吵，宝语走后，景亦载着孙文走了。”
楚惟音闭了闭眼睛：“这倒是没什么，孙文和宝语关系不错，平时如果宝语不和景亦一起出去，宝语都会顺便送孙文回家，可能是景亦和宝语生气了，宝语一气之下走了，景亦也知道这件事，就顺路送孙文了。”
俢凌之想了想，点点头：“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有人还看到了他们第二次私下里见面。”
“什么时候，在哪里？”
“就在我们去买戒指的店里，时间在我们离开后。”
“谁看见的？”
“赵柯！”
楚惟音托着下巴，闻言目光扫向俢凌之，“罗钦当时也去了，他们之间会不会……”
“有交易，或者同伙？”俢凌之接口。
楚惟音点点头：“我总觉得罗钦出现的有些突然，也有些怪异。”
“但我始终不明白他们的目的，为了钱还是为了复仇？”俢凌之喃喃道：“我似乎没有罪过谁，你也是，而且我也没有丢过一分钱。”
楚惟音将手插进头发里，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或许你在破案的时候无意中得罪了谁？”
俢凌之失笑：“这么说倒是有可能。”
“但他们为什么要让我离开你？和给我打电话的到底是不是一伙儿人，还有杀害杨子朝的？”
俢凌之越听眉头皱的越紧，他取过楚惟音手里的纸和笔，按照时间序列一字一字的写了下来——
20030627，火葬场爆炸，一氧化碳中毒案，死者：父母
20050613，烈火风暴案，死者：姑姑
20090731，河流掩尸案，死者：查尔斯
20130713，碾压分尸案，死者：杨子朝
20100610，悬崖车祸案，死者：修品
俢凌之最后一个字写完，淡淡的看向楚惟音：“你周围还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离奇的案子？”
楚惟音在纸上又看了一遍，“没有了，大概就这么多。”
俢凌之点点头，又拿出一张纸递给楚惟音，“我说你写。”
楚惟音接过纸和笔，“好，你说。”
“我们在商场地下停车库的时候，你被一辆车袭击。”
楚惟音一怔，笔尖运转起来，“你也觉得那辆车是故意的？”
俢凌之点点头：“当时我就让郑复去查了，可是车牌是假的，什么都查不出来。”
“嗯，继续。”
俢凌之又道：“你去卫生间换衣服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怪异的女人？”
楚惟音点头：“是的，她当时问我男朋友是不是在外面，我说是，她就没再说什么了。”楚惟音话落，抿了抿唇，“如果我当时说不是，她一定会出手。”
俢凌之摇头：“不一定，毕竟卫生间随时都会有人进出。”
“嗯，也对！不过你真的没有看到她？”
俢凌之摇头，“没有，她应该是从卫生间上面的天窗上爬出去的，避开了你和我的视线。”
“那她是什么意思？”楚惟音一边写，一边问。
俢凌之摇头，楚惟音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我和你说过的，在回忆餐厅里我似乎也见到了那个女人。”
俢凌之点头：“我知道，大概还没有和你说过，那天在宾馆里，我也看到了她！”
“什么？”楚惟音睁大眼睛看向俢凌之。
后者轻轻点了点头，“你没有听错，我没有追上她，因为她从窗户上跳下去了。”
楚惟音闻言一怔，手指微微泛白，她捏着笔尖，半晌后才抬起头看向俢凌之，“真的？”
俢凌之点头，楚惟音又问：“你看到她了吗？”
“没有，我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往窗台那里跑，我怕你有危险就进去看了你一眼，等我出来的时候原本关着的窗户已经被打开，楼下却一个人都没有。”
俢凌之话音一落，楚惟音皱眉：“那天我睡着之后，你出去过？”
俢凌之挑了挑眉，点点头。
“你出去干什么？”楚惟音盯着俢凌之的眼睛，低声问。
俢凌之轻笑，“你怀疑你的男朋友？”
楚惟音摇头：“不是，就是问问，前因后果总是要知道的。”
“哦……”俢凌之点头：“如果是这样，我完全可以告诉你。”
楚惟音叹了一口气，都这时候了，俢凌之还有心思开玩笑。
“你睡着之后，我看到了你手上的疤，在中指的位置，所以打算去给你买一枚戒指遮一下。”俢凌之的声音毫无波澜，楚惟音闻言扫了一眼那厮的耳朵，果然微微泛红。
为了掩饰俢凌之的不自在，楚惟音接着问：“你确定是让我掩盖疤痕？”
俢凌之眯眼：“你觉得还会有什么别的原因吗？”
“那你最后给我戴戒指的时候，为什么要戴在无名指上，如果真的是为了掩盖伤疤，不是应该直接戴在中指上吗？”楚惟音偏了偏头，心中一百个不解，但也从未怀疑过俢凌之。
俢凌之挑了挑眉，“哦，那是有原因的。”
楚惟音：“……”她当然知道是有原因的，见俢凌之不说话，又道：“原因是什么？”
“当然是……”俢凌之顿了顿，又接着道：“我觉得如果我直接让你戴在中指上，你会认为我嫌弃你的疤痕。但我让你戴在无名指就不一样，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戴，大拇指不可能，小指也不可能，只剩下食指和中指。”
楚惟音眯眼：“如果我选择食指呢？”
“哦，那我就告诉你在古罗马里面，戒指戴在食指代表的是崇尚自由，我想你一定不会戴。”
俢凌之话落，楚惟音蹙眉：“我也是崇尚自由的人。”
俢凌之睨了她一眼，清声道：“但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不是自由身。”
“……”
她这是被卖了？
楚惟音接着问：“那你为什么又没有给我买？”
“因为我下楼的时候接到了郑复的电话。”
“他有事？”
俢凌之摇摇头：“他有没有事我不知道，但我之前给他打过一个电话，是让他去查商场地下的录像。”
“那辆车？”楚惟音忽然问。
俢凌之点头，“对！”
“有结果吗？不是说车牌号是假的。”
“是假的，但是当时郑复没有查。”俢凌之靠进椅子里，拧眉道：“就在我放下电话的几秒种后，我在走廊的另一边看到了那个带着红色帽檐的女人。”
楚惟音眯眼：“然后呢？”
“因为之前发生过车祸和卫生间的事件，我又接了郑复的电话，我怕你出事，没有追那个女人，而是回房间里看了你一眼，等我确定你的安全后，走廊尽头原本关着的窗户已经被打开了，我走过去，下面已经没有人了。”
楚惟音惊讶的睁大眼睛：“如果我没有记错，当时我们所在的楼层应该三楼以上吧？”
俢凌之点点头。
“我记不得当时我们住在几楼，如果即便是三楼，那跳下去，不是也会摔残么？”楚惟音想，“可是当天并没有救护车，或者什么新闻！”
“所以我猜测那天，她是早就有所预谋和准备的，她不会让自己受伤。”
俢凌之说完，楚惟音楞了一下，“所以说……那天如果你走了，我是不是早就死了？”
“不会。”俢凌之摇头，“看起来她并不像是要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