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凌之听到声音，他偏头，忽然就笑了，“好啊，你去告啊，我告诉你，我不是警察，你大可以去告，我会请律师，你若告我，我就告你们，你们耽误警察执行公务，让他们错过了办案的最佳时机，与犯人同罪。”
话音一落，赵柯瞅了孙晋甫一眼，比了一个大拇指——
真厉害。
“那你现在正在犯故意伤害罪。”另一个人站出来。
“哦？是么？”修凌之忽然放开手，男人得到了喘息，一阵咳嗽，脸色渐渐好下来。修凌之抱起手臂，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他摔倒了，我只是扶了他一下而已。”
“你……”
“既然你们这么迷信，为什么不想想，这个小女孩冤魂未散，你们这样阻拦我们，就不怕她……”
修凌之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这群迂腐的人已经再明白不过。
为首的男人缓了差不多才站起来，他气愤的指着修凌之，很久之后才挤出来几个字，“你，给我等着。”
修凌之毫不示弱，“我当然药等着，我还要等着把你送上法庭。”
最后男人领着一大众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现场终于安静下来，陈江河走上前，“谢谢修先生。”
修凌之往现场走，“不用谢我，你们的身份不合适做这样的事情。”
楚惟音跟上去，“如果他真的告你怎么办？”
“他没有那个胆量，他有错在先，这件事曝光之后，媒体只会评价我是勇士。”
她站在他伟岸的身后，这一刻，突然觉得，她是这样的安心。
虽然当时人很多，但是不得不说，现场被保护的非常好，没有任何被动过的痕迹，勘察人员的工作已经结束了，他们站在一边。
楚惟音这才看到死者。
死者面目朝上，闭着眼睛，身体呈大字形，衣服已经被撕毁多处，几乎可以说是衣不蔽体。楚惟音慢慢走过去，蹲下身体，仔细的观察着死者。
她的脖子上有一圈紫黑色的掐痕，半只手的手印都留下了。
有人拿来塑胶手套，楚惟音道了一声谢，然后打开了死者的眼睛，女孩子的瞳孔已经涣散。
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修凌之站在一边看着周围的环境，听到楚惟音的走动声之后才转过头，对陈江河道：“让她先来做尸检。”
陈江河点头，叫了一个记录员过去。
楚惟音有过很多经验，但是现场勘查还是第一次，楚惟音脱掉死者的衣服，声音冷静且条理清晰。
“死者是一名17岁左右的女性，初步断定因窒息而死，身上出现小片尸斑，尸僵程度几乎为零，死亡时间为2小时至4小时之内，死者生前经过激烈挣扎，随后遭到强奸，下体内暂时并没有发现任何体液。”
记录员记录完最后一个字，楚惟音已经为死者重新整理好了衣服。
“看一下死者指甲。”修凌之的声音从身后突然想起。
楚惟音立刻拿起死者的左手，在手电筒下一根一根看，等到她看到另一只手的时候，在食指中发现了一点蓝色的碎屑。
她立刻道：“死者生前抓到了凶手的衣服，他应该是穿蓝色衣服。”
记录员刷刷的记录，修凌之单手插着兜：“这种时候，你应该先看右手。”
楚惟音诧异的抬起头，“为什么？”
“世界上有七到八成的人是习惯用右手的，所以在撕扯时，右手的力气最大，尤其是食指。”
楚惟音点点头，说的的确有道理。
“可是修教授，我们两只手都要查，所以哪一个在前，哪一个在后，是不是没有什么关系？”赵柯挠挠脑袋，不太明白。
修凌之还未说话，楚惟音就摇摇头，“不对，如果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只能查看一只手，我们应该优先判断选择哪一只。”
赵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楚惟音又道：“还有另一个原因，如果你现在右手食指中找到碎屑，那么等你再去看左手的时候，发现细小的东西，都可以与右手联系起来。”
“比太子聪明了。”修凌之淡淡的说了一句。
众人不理解，可是楚惟音却是再明白不过了，也不知道这家伙是在夸奖她，还是在嘲讽她。
记录好一切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好几个警员前一天就二十多个小时没有睡了，现在又到了凌晨。
陈江河心疼自己的手下，“太晚了，需要调查的线索还很多，昨天没有通宵的留在这里，剩下的回去补觉，明天正常上班接着调查。”
遇到这种事情，大家心情都不好，但是如果睡眠不够，留在这里也没用，倒不如回去。
修凌之也没有说什么，他看着外面茂密的树林，眼底漆黑一片。
临走的时候，修凌之一直都没有多说一句话，他的情绪不高，楚惟音坐在她旁边，多次想要和他说话，却都被他的冷气压给压回去了。
简直和那天一模一样。
案子已经发生，因为联系不上家属，死者的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朋友圈不知道，关系网不知道。
可以说，除了现场，一无所知。
楚惟音连夜协助法医做了尸检，最终的实践报告由鉴定部门去写，她出来的时候，修凌之刚看完了前一个案子的资料。
他的眼底已经有了红血丝，但是看起来一点都不困，反而很精神，楚惟音走过去，站在他的身后，“已经两点多了，是回家，还是……”
“知道死者死亡的具体时间了么？”
“四个小时以前。”
“和上一个案子相隔了多久？”修凌之揉了揉眉心，“和上一个案子相隔了多久。”
“六个小时。”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早晨七点左右，还会发生一起命案。”
“为什么？”楚惟音大惊，“如果是这样，我们怎么才能阻止。”
“作案人很聪明，选择了深夜和凌晨，这个时间段人少，警察调查需要时间，所以说，他也许是一个作案老手。”修凌之靠进椅子中，“这两个死者的年龄都不大，你说下一个死者，是不是也是这个年纪？”
“我们该去救她。”楚惟音捏紧了拳头，这种感觉很不好，明明知道，下一个死者是谁，却无从下手，也挽救不了她的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