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那么多疑惑,那么多不解,那么多担忧,此刻却什么都不想去想,去猜测,被所有人抛弃,被这个世界隔离,我本就是孤单一人,至始至终都是。
天色渐渐暗了,从小窗户看出去,一抹绚丽的晚霞绽放最后的美丽,一群大雁一字型的飞过,落在最后的一只小雁依然鼓足勇气,奋力的飞着,扑闪着纯洁的羽翼,坚定的。
天终于全黑了,连一颗星星都看不到,到处都是黑漆漆的,连烛光都看不到,不一会就隐隐约约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清脆的,明朗的,有着特殊的魔力,我的脑袋越来越昏,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
“吱,吱”门被打开。昏暗的烛光下,迷离中似是看见一抹明黄,可是,为什么连最高贵的明黄都带着最深重的悲痛呢。
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淡淡的龙檀香,突然而至的温差让我有一丝清醒,可是眼皮重的睁不开,四肢没有一点力气,快失去知觉。他抱着我离开茅草房,整个身子被他紧紧的拥在怀中,头紧靠在他的胸前,包裹的没有一丝缝隙。
外面还在下着雨,打在青石板上清脆的悦耳声,还要油纸伞上噼噼啪啪的声响,可我依然能清晰的听到他的心跳声,急促而有力,早已干涩的泪水就这样无声的流下,湿了他的内襟,可我阻止不了自己,即使拼命闭上眼睛,泪水还是顽固的找到一丝出口,让我无所适从。
不知过了多久,身心疲倦的我终于昏睡过去,只有泪水还在缓缓的流着,尽情的流着。
一直都好温暖,沉沉的不想醒来,没有一丝疲劳,一丝忧伤,一丝疼痛,像漂浮在云端,轻悠悠的游荡着,淡淡的清香,丝丝的甜蜜,心中的安宁,那么美。
逐渐的清醒,慢慢的睁开眼,目光茫然的聚焦在上方,久久不敢转头。手被一只温暖厚重的大手不轻不重的紧握着,我竟然在害怕,在担忧,在希翼,希翼这一刻可以长一点,再长一点。
终于缓缓的转头,他浓浓的剑眉,紧皱的眉头,微闭的双眼,浓密的睫毛偶尔微微闪动,挺拔的鼻子,紧闭的薄唇,坚毅的下巴。用另一只手在空中细细的临摹他的样子,一遍遍的,很少这样仔细的看他,我是一个记性很差的人,怕有一天真的会忘记他的样子,记得我爱他,却不记得他的样子。
是什么缘分让我们穿越几千年的时光,跨越不同的时空相遇,我一直都是个相信缘分的人,更何况这样匪夷所思的事,可能就是因为臣服于这样的缘分,所以才无可救药的爱着你,找不到救赎的办法,现在,是心甘情愿的沉沦,有些事,是爱了才懂,云扬,我无悔,真的无悔。
眼眶又湿润了,可不想去擦,只想,只想这样静静的看着你。
他缓缓睁开眼,我没反应过来,还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他似是也很诧异,我们就这样默默的看着彼此,眼中只有彼此,眼中的深情,关切,无奈,愧疚,可那些都已不再重要,只要眼中有彼此,无穷无尽的缠绵,无止境的相思,永无解脱。
“别哭”他温柔的抬手帮我擦去眼角的泪,温和的目光有包容一切的力量。
我鼻子一酸,眼泪更加不受控制,拼命眨眼间,想把泪水逼回去。他抬手遮住我的眼睛,让我痛苦的哭泣。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看不到他,看不到他的眼睛。我心中没来由的慌乱,急忙拉下他的手,不顾眼中的泪水,紧紧的盯着他,喉咙哽咽的说不出话,也不知该说什么。
他看着我紧握的手,眼中的伤痛更甚,缓缓的看向我,眼中有千言万语。我静静的等着他,我知道他有话要说。
“对不起”他声音沙哑,不敢看着我:“我答案过,放过你,却…”
他似是鼓足勇气看回我,深不见底的黑眸有着点点泪光闪动:“你随时可以…离开”
我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盯着他,手不自觉的松了,不是,不该是这句话,你难道真的要在这时放手吗?在你心里我到底是谁,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苦衷,为什么…,你真的舍得放手吗?
他轻轻一抽就脱离我的手,我的心也随着碎成两瓣,茫然盯着地面,茫然若失。
他起身,深深看我一眼,转身离去,我仓皇抬头看着他的背影,就这样走了吗,就这样结束吗,这不是我要的吗,这不是我一直希望的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恐惧,这么害怕,这么痛。心乱的一团糟,什么都不能思考。
怎么办,我拼命问自己,仓皇四顾,霎时愣在那里,透过窗户,看见他一个人默默的走着,磅礴大雨将他浇透,就那么一个人默默踟蹰着,那样高贵沉稳却一直孤独的他,让我痛彻心扉。
脑中什么都没有,不顾一切的跳下床冲出去,够了,不管以后如何,不管将来还有多么磨难,这一刻,我不想让他再痛了,不想他再这样孤寂了。
穿着单衣冲进雨里,弥漫的雨丝遮天盖地,快要将他的身影淹没。“云,扬”我奋力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