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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激战

布帛见李一志傲不为礼,便不行礼,不卑不亢地道:“哦?那请她出来见见。”

卓玉娘当然向李一志报告过他的来意了。李一志微微冷笑:“这倒不忙。你是第一个进入我总坛的来客,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本教左护法都天明陀罗。这位是本教乾金执事使洪秀全。这位是震木使方向阳。”

明陀罗简短地说一句:“这人我以前见过。”

洪秀全略略点头。布帛同样颔首为礼。方向阳起身离座,欢喜说道:“布道长是我生前故友。唉……道长别来无恙?”过来与他握手。回首前尘,方向阳眼圈红了。强忍着不在教主面前出丑,双手用力攥住布帛的双手,片刻才放开归座。他冰冷的一双鬼手让布帛满心难言的滋味,想到李子香,情怀激荡……李一志有点意外:“方木使与他有旧?那你先退下吧。”方向阳看了布帛一眼,依令退下,从李一志侧后方走了进去。那边还有一个小小的拱门,不知通往哪里。

布帛问:“彭教主呢?请出来见见。”李一志摇头说很不巧,他刚刚出去了。布帛说道:“彭教主曾经当面答应我的,决不恃强凌弱,强娶苏小小。”

李一志嘿嘿一笑:“我说了,小小嫁给我乃是心甘情愿,你不相信是吧?”布帛点头。

李一志不以为忤,微笑如旧:“那是你还没有领受到本教主的魅力和明轮大法的好处。如果你愿意静下心来听我说法,那就不一样了。”

布帛既意外又好笑:“哦?愿闻其祥。”李一志一面谆谆教诲的样子,指着方向阳留下的空位说:“很好,你坐下来听我说话。坐吧。”

待布帛坐下来,他咳嗽两声清清嗓子,正色说:“明轮大法乃是圣父所传。圣父乃是鸿钧老祖怜悯鬼道众生苦饿不得食,因此转世而来渡化众生。我乃道祖首席大弟子清凉天子转世下凡,与彭师弟一同支持兴教大业。在西南方十万八千里外有个清凉世界,那是我的国土。那里有四时不谢之花,八节长春之草。没有烦恼恶热,焰火绕口。树上结满香果,水里流着甘蜜。想要吃什么喝什么,手一伸就有了。都是纯天然野生野长,绝对没有什么工业污染恶心商贩塑料米苏丹红——因为没有必要!因为善德充满天地。只要大家坚信圣父指引,认认真真学习明轮大法,洗刷涤尽身上的恶业,自性宝光显现,练到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境界,圣父就会慈航普渡,接引大伙儿即身成就,飞升西南'清凉世界乐享福报。好不好?”

“你修道炼气,明轮大法同样也是一项修真妙法。顺行练阴,逆行练阳,不论阴阳二气,想采哪样就哪样。你如今练的功法有没有这份妙用?没有的话,不如来投我门下,练我明轮大法?本教明轮大法乃是仙家正法,上手快,得气易。有仙缘的一次见效果,仙缘欠缺的,三五天也会有气感。有了气感就可以自己治病了。这是对普通教众而言。至于对你来说,明轮大法必能够保证你一上手就能够亲眼看到清凉世界的无边清凉,无限庄严美丽,得到圣父加持力,功力平添一到三甲子!想想有多美妙?”

布帛见他言语不脱佛道两门的窠臼,哑然失笑,心想:佛家有西方极乐世界,道家就出来一个东方青华长乐世界。你们倒好,再来个西南方清凉世界!虽说宇宙之大,有三千个大千世界之多,此去西南方未必就没有一个清凉世界,但我意不在此,你就是说得天花乱坠也是对牛弹琴……李一志停下来歇口气,风轻说:“好了李教主,你这些言语对我来说,半点新意也没有。难道你就凭这些言语说服苏小小嫁给你?果真如此,你为什么推三阻四,不让她出来亲口对我说一句话?”

李一志老羞成怒,喝斥:“放肆!好吧,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本教主也不吝这一杯。左护法,动手!”

洪秀全就在李一志说教的当儿把座椅悄悄的挪开尺许,这时急忙起身,躲向方向阳消失的拱门之后。明陀罗依令起身,六臂齐举,黄头之下大铁戟,红头之下判官笔、铁令牌,绿头之下短柄斧、三面锏刹那出现,无边杀意一如生前。

布帛急抽长套管,同时一道护身符祭起。这里可是阴森鬼域,他不惮于进来,并不代表就可以疏忽大意。事实上若是知道明陀罗在这里,他十之八九不会贸然入墓,而是会在墓外搦战。

明陀罗不动则己,一动就是雷霆万钧之势,飞身便到,大铁戟当头砍下来。他躯体巨大,足足有布帛两个有余,这一对敌,单凭气势,似乎不用打,压也压死了。实际上明陀罗终究是鬼身,躯体虽然庞大,却是外强中干。布帛练气有成,灵气运行到兵器之上,套管迎上大铁戟,挡格之下不但毫不逊色,反震之力还把明陀罗震退一步,明摆着占据上风。但是明陀罗铁戟荡开,身躯稍转,红头下双眼圆睁,左手判官笔,右手铁令牌一取面目,一戳小腹,攻势并未因大铁戟荡开而止。

布帛右手下沉,左手举上,套管稍粗的一头点向取他下腹的铁令牌,仰头避过判官笔,对方短柄斧、三面锏又到。没奈何退开一步,泰山符出手:“疾!”灵符飘飞而起,被明陀罗一笔荡开,并没有随顺心意化为巨石。

布帛大惊失色,堪堪抽身让过明陀罗斧、锏交攻,火龙符出手,依旧未能化为火枪。端坐在太师椅上的李一志看他狼狈,忍不住哈哈大笑,说道:“姓布的,知道厉害了吧?好教你得知,这里有圣父布下的一气颠倒混元阵,一切符咒法宝在阵中全部失灵!你还是束手就擒吧,本教主爱才心切,念你年幼无知,愿意网开一面。只要你拜我为师,加入明法圣教!”

布帛兀自不死心,掏出五雷大将军符,喝一声:“咄!”符出,依旧废纸一张,让明陀罗一斧扫得远远的。布帛绝望中生出疑惑,刚才护身符明明有效啊。难道李一志说的一气混元阵只对攻击性的灵符有效?不知道定魂符有没有效果?

心念转处,急取定魂符。卖个破绽引明陀罗来攻,右手套管虚晃,左手暗扣定魂符拍在明陀罗短柄斧的斧身上:“定!”

六臂挥舞、勇不可挡的明陀罗刹那间如同被制住穴道,僵立不动。

布帛吁口气,冲看傻了的李一志冷冷一笑。李一志猛然起身,叫道:“娄水使!娄成!出来动手!”虽然脸显惊慌之色,却依旧有所恃仗的模样。仓锦和少年左右冲上,作势护主,让他一把推开:“别忙,为师乃是清凉天子转世,何惧……”

布帛刚刚从明陀罗身边擦身而过,正要走向十丈八丈外的李一志,忽然之间,明陀罗斧上的定魂符冒出一团火焰,顷刻之间烧没了。明陀罗恢复正常,斧戟并举,上砍下切。布帛吃惊之下只能挥舞套管相抗。片刻之后便让含怒出手奋不顾身的明陀罗五般兵器攻杀得手忙脚乱,应付艰难,只得绕着巨大的墓室连连后退。还好墓室乃是圆形,并没有退无可退的死角。

李一志身后几步外靠墙排放的一具黑木棺材被一股力量从里面缓缓推开。一个头戴束发金冠的青年男子撑起身子,一边跨步出棺一边问:“教主何事见召?就为了这小子?”只见他剑眉星目,俊秀非凡。穿着一袭金线银绣的蟒袍,居然是个古代王爷。

李一志笑着摆摆手:“娄水使请坐。刚才左护法一个不慎,让对方偷袭得手,所以我才唤你出来。不曾想左护法得圣父庇佑,安然无恙。你就坐着看看吧。”言语间又客气又亲热。

娄成依言在刚才洪秀全的位置上坐了。双晴闪闪,打量片刻,说道:“左护法,这小子也要花费你偌大力气……还收拾不了,没的辱了咱明法教的名头。”

明陀罗怒喝一声,飞身而起。修罗心性本是暴燥好斗,此刻为鬼,不失生前习性,哪里受得了他人讥讽?他力气逊于布帛,兵刃相击每每被弹开,无法连绵不断地维持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布帛有余裕应付他的其余兵刃的攻击,方能维持至今。这时明陀罗飞身而起,居高临下,兵刃挟着势能下击,力道上就扳回一些,于是攻势不断,让人应接不暇。布帛心下着忙,不得不吸口气浮空而起,直到脑袋濒临墓室拱顶,维持住与明陀罗不相高下的局面。

李一志惊讶:“这小子肉身凡夫,居然修炼到了飞行境界,真是了得!看来左护法对付不了。”

娄成见猎心喜:“我来会会!左护法且退一步。”一纵身,便到了布帛身后,当真是鬼魅身手。右手倏出,往布帛脖子上叉去。

布帛不及回身去看,只觉察到身后鬼气阴寒,心知不妙,灵力急速催运,身躯向下急坠,躲过娄成右手。娄成如影随形,追逐在后,右膝一顶。布帛身在空中无从闪避,左腰眼吃了一记狠狠的膝顶,落地一个踉跄。套管急扫。

娄成闪身让过套管,下一瞬间又到了布帛身前,右手再起,抉取他双目。布帛吃惊仰头,让过对方鬼魅之手,左足支住身子,右腿疾扫。

“啪”一声响亮,他左颊热辣辣地吃了娄成一记耳光。“砰”一声沉闷,他右腿扫中娄成左腿,把对方扫飞出去。娄成同样是轻飘飘的鬼身,吃不住他大力疾扫。

明陀罗本来已经收手退开,见娄成被打飞,嘿然出声,抢上来大铁戟挥舞来攻。布帛怒喝:“车轮战吗?”套管横挡,挪身向地道移步。势难讨好,不走何待?等出了这鬼地方,随便一张泰山符来个泰山压顶,砸塌这墓堆!

李一志双手负后观战,见状冷笑道:“想溜?只怕你今天来得去不得!娄水使,左护法,别让他走了!”

娄成应声飞回来。他鬼身轻飘,坏处是使不了多大的劲头,难以一招制敌;好处是身手快极,同时也不受敌人多大的劲头,不容易受伤。看明陀罗正面迎战布帛,三头六臂,占去许多地方,便停下来观战。陡闻交战双方同声呼喝,明陀罗红头吃了一抽,被击飞开去,布帛左肩中了一锏,踉踉跄跄后退,背心撞在墙壁上。

娄成一闪即至,左手如电,再次叉向布帛咽喉。他这一手貌似寻常,却是暗藏玄机,有个名堂叫:“鬼抓气”,只要让他鬼气侵袭到咽喉部位,不需发力捏着气管,中者即刻气闭,轻则昏厥,重则气断身亡。

布帛右手握着套管不及弯回,左臂酸麻难起,情急拼命,瞋目大喝一声:“呔!”侧头张口,向他鬼手咬去。娄成收手出腿,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不等布帛起身,右手一长,再次叉向他咽喉。

布帛躺倒在地,娄成手臂再长,要叉到他咽喉也必须弯腰。刚刚出手,便觉后脑有风,忙不迭收手斜窜出去。扭头看,一只普通不过的黄鼠狼扑他扑了个空,似乎收势不及,扑落在布帛肩膀上,即刻借力扭身,扑向冲过来的明陀罗。

黄鼠狼及身之时,布帛刹那间有些恍惚,仿佛竺小界投怀送抱。他惊慌爬起,看到昏黑的墓室中一只小小的黄鼠狼与人高马大的明陀罗斗在一处,不由得揉揉眼睛,以为眼花。

娄成同样吃惊地瞪大眼睛。黄鼠狼乃天生的阴阳眼,能见鬼魂阴物。俗称通灵。有修为的黄鼠狼成了精自然更加不得了。眼前这一条,十之八九已经成精作怪,能够与明陀罗打成一团不足为奇。只不过黄鼠狼自己也不是什么天宠恩物位面之子,与一切鬼修灵物们绝大多数都是河水不犯井水,各行其是各吹其号,除非惹上恩仇或者贪念,今天这家伙怎么了?谁惹它了?难道它是布帛的帮手?可是看他也是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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