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姐推开门，探头进来，板着脸说：“小双，你来我这里一趟。”
花姐兴致缺缺地说：“小红，这弟弟今晚我要了，你要多少，一会儿我打给你，人你可不能带走。”
红姐赔着笑，说：“凌花，小双还有别的事情呢，今天只陪酒，其他事情不做。”
花姐丢出去一张黑卡，撅着嘴，“我就用一次，不会坏掉的。”
我流着冷汗，不知道她之前玩坏了多少兄弟，才会让大家这么怕她？
这样的女人，一定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吧？
我轻轻拍了拍她，笑着说：“花姐，你很累了，还是先睡一觉吧。”
花姐揽着我的腰，“想支开我？没门，今天你跑不了。”
红姐皱着眉，进了屋，说：“小双，你怎么想？”
我能怎么想？明显不是我能掌控的吧？
我无奈地笑，最后还是花姐选择了放弃。
“没感觉了，算啦！”她从我身上下来，一个人喝起闷酒来，过了会儿倒下，睡了。
我忽然觉得她很可怜，心里又自嘲地想，“你不也是一个可怜虫吗？”
脱下外套，轻轻盖在她身上，她往怀里拉了拉。
红姐叹了一口气，说：“走吧。”
离开了房间，我松了一口气，“红姐，谢谢你。”
红姐淡淡地问：“有事么？”
我摇了摇头。
她说：“你不用再干这些了，我有新的安排给你做，这些事情水太深，不适合你。大皮在这里一家独大，风气很坏，现在很多人举报他吃钱，搞得新人都混不下去了。”
“红姐您的意思是……”
红姐笑了笑，说：“我决定让你去招募男公关，这件事情其他人不方便做，但你有我在，大皮不敢乱来。有了这两次的教训，他应该会学着安分一些，不然，哼哼……”
我忽然发现，红姐身居夜场的高位，城府远非我想的那么简单，皮哥在这里吃了太多的钱，她不可能任由他继续兴风作浪，必须有一个人来制衡他。
红姐选择了我，是对我的信任，我不可能推脱。
我们向来乱来，红姐是这样，我也是如此，但皮哥这么做太不给人面子，他在男公关中称王称霸，不能没人来压他一头，这个人也许不会是我，但必须有个人来发起才能做到。
“这个我能做，但很多东西我还不太了解。”我有些彷徨。
红姐说：“不懂的可以学，你可以带上你的朋友一起做，这事比做之前的干净得多，只要做得好，你完全可以取代大皮，我看好你。”
呵呵，取代皮哥，恐怕很难。
但红姐交给我的事情，我必须做。
第二天，我联系到了几个同学。刚子，他在学校的时候跟我关系很好，他在学生会干了几年，外联内务八面玲珑，我在学校里翘课这么久，都是靠他在领导那边帮我打圆场，有他帮忙我会事半功倍。
他们这些人向来比我懂这方面的东西，而且平时也跟我关系很好，大家都是刚毕业，急着找点钱过日子，虽然男公关不是上得了台面的职位，但只是招募，会好说很多。
出乎意料地，刚子立即答应了我出来见面。
我们约在一家咖啡厅，不大，但很安静。刚子来的时候背着个单边小包，一副匆忙的样子，我知道这个时候很多人还在满世界面试找工作，他也是其中一个，所谓的学生会培养出来的人，其实还是需要一些关系才能找到心怡的工作，而这个过程不会太漫长，也不会太快。
“嘿，双，春光满面的，遇到不少好事了吧？”刚子嘿然坐下，习惯性地去开包，笑了笑，点了杯拿铁。
我说：“挺好的，能过日子。”
大家很久没见，但看起来还是跟当初一样。
“你就好啦，听说你找到工作了，大家都替你高兴。”刚子说：“难得约出来，今天我请客，你有什么事情要我帮么？”
我撑着下巴，神秘地说：“现在我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要你跟我一起干，最好带上你那些朋友一起。”
刚子皱眉，“合法么？”
我点头，“绝对合法，收入也很可观。”自嘲般地笑了笑：“是不是觉得我像个传销的？”
刚子摇摇头，“你的人品大家都清楚，就算自己受委屈也不会去害别人的。双，你跟我说说，这些日子你做什么去了？大家临近毕业，但学校的事情不能不管，你旷课很多，会出事的。”
我挠挠头，“麻烦你们了。咱们先说正事。”
刚子很实在，我没有隐瞒他的打算，将我去夜场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最后告诉他，要太跟我一起招募新的男公关。
刚子沉默了两分钟，不停地搅拌着没有加糖的拿铁，咖啡在杯子里旋转，转了很久，看得出来他考虑了很多很多。
“好，我答应了，但其他人做不做，我还得去问问看。”
我好奇地问：“你刚才沉默那么久，心里介意了么？”
刚子笑了，“我不是介意你做的事情，双，我觉得你变了，但大家还是好兄弟，不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兄弟，这就是兄弟么？没错，这就是兄弟。
我笑了，开怀大笑，很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地笑出声来，刚子也跟着我笑了。我们的笑声，很畅快，传得很远。
要做好招募的准备并不是一件易事，但刚子比我更清楚要如何去做好，从人手的把控跟暗中的宣传，刚子都是一把好手，省掉了我不少功夫。这些，都是我需要学的地方。
然后红姐安排了我跟刚子去进行培训，这是一个速成的过程，但并不简陋，红姐从各个方面给我们分析利弊，这一方面刚子是行家，我只能听个大概，但到了最终的决定，还是得我点头，这是我最重要的地方，刚子是负责人，那我就是总监。
这只是说得好听的头衔，私底下我们互相开玩笑，刚子称自己像拉良家姑娘的老鸨，我听后哈哈大笑，心里却有百般滋味。
大家都变了，但这并非坏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