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炳躺在帅帐里的虎皮大榻上不时的咂咂嘴,口水流得二尺长,至于外面的喧闹,抱歉,听不到。此时的曹炳还沉浸在睡梦中,喝着数不清的美酒,看着宫廷里的舞姬在跳舞,没错,就是宫里的舞姬,在梦中曹炳已经看到了自己已经坐上了那把面北朝南的龙椅。看着往日不可仰视的梁皇正在下面恭敬的倒酒,而他的妃子都在给自己陪笑,曹炳不禁哈哈大笑。正大笑间,忽然殿外一片火红,然后只见一骑银甲白袍的将军冲破了殿门,身后,是无数的红袍银甲骑士,伴随着的,是漫天的火箭。
“啊”曹炳一惊一个翻身,但因为喝酒喝得实在太舒坦脑袋仍然晕晕沉沉的。晃晃脑袋,摇摇晃晃的起身打算去喝杯水,突然发现外面人喊马嘶乱成一团,还有着惊天的喊杀声。
“亲兵!亲兵!”曹炳惶急的大喊起来,只见帐帘一掀几个人走了进来。由于还没有酒醒,曹炳也没看清来人,当即就急吼吼的道:“快,快牵我的马来,还有,我的衣服!”
“曹大元帅!”听到这句略带戏虐的悦耳女声,曹炳顿时酒醒了一大半,没错,自己虽然混蛋但还是不敢带女的进军营,这个女的是谁?惶急的揉揉眼睛,可酒精的作用让眼前还是一片模糊。正在这时,一瓢冷水兜头浇下,刺激的曹炳就是一跳,这下酒彻底的醒了。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尤其是梦中的那个银甲白袍的身影就在眼前,还有一个打死都不敢相信的,曹炳哆嗦着嘴唇问道:“司马若雪,还有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你们怎么进了我的大营?”
“这位元帅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下午我还让我的属下给您送了好些的酒礼呢。”看着眼前这个居然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叛军将领,赵云感慨真的是和淳于琼有的一比,“至于我们是谁,我们是奉吾皇之命前来支援大梁王朝平叛的。”
“好了,别说太多的废话了,赵统领。”司马若雪皱皱眉头,毕竟这里离亘罗并不是太远,这么大的动静亘罗那边不可能发现不了,要知道亘罗城里可是好歹还有五万军队。
看了看司马若雪,赵云知道她想的是什么,当即一挥手,两个亲兵当即将还是浑浑噩噩的曹炳给绑了个严严实实。出了大帐,赵云上马仔细看了看情况,见该烧的也都差不多了,当即对身边的号手道:“吹号,撤退!”
亘罗北道旧驿站旁边,一队骑士静静地立在那里,仔细一看,里面一个郝然就是卫权。此时的卫权看着不远处的火光很是感慨,没想到只隔了一个晚上的功夫司马若雪就将这里给端了。
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队伍中的一个老者看着边上的香炉淡淡的道:“大夏骁骑,名不虚传。”香炉里,一支已经燃完的线香旁边另一支燃了一半的线香仍在散着袅袅的烟气。
前头的赵云已经看到了这一行人,在看到了卫权之后就知道是来干什么的了,当即一挥手,奔腾如雷的骑阵瞬间停下,刹那间鸦雀无声。这一反差看得卫权一行人震惊不已,至于司马若雪早就见怪不怪了。
赵云带着几个亲兵和司马若雪一起上前,一个亲兵的马背上还绑着一个人,卫权上前拱拱手道:“司马将军、赵将军,好久不见。”
听见熟悉的声音,曹炳费力的抬起头来,看到火光下卫权的那张脸,曹炳明白了什么,当即奋力的挣扎了起来,塞了破布的嘴巴“呜呜”的叫着。看这家伙不老实,亲兵毫不客气的就是将曹炳直接掼在了地上。瞅都没瞅曹炳一眼,赵云和司马若雪对着卫权一拱手:“告辞!”
“对了,前面的亘罗城已经出兵了,大约有三万。”卫权喊道。
“多谢!”远处传来一声,奔腾的骑阵迅速远去。
老者在几个人的簇拥下下了马走了过来,看着曹炳那张脸,本来满脸的慈祥瞬间就被戾气所取代。看着火光下老者的那张脸,曹炳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没想到这个老家伙居然在这里。
卫权将堵住曹炳嘴巴的破布扯出来,可被打击的太大的曹炳仍没有反应过来,老者在一个年轻人备好的马扎上坐下,轻轻的捶了下腿道:“曹炳,怎么不认识老夫了?”
“卫……卫铮,怎么……怎么是你?”
“大胆,居然敢直呼族长名讳。”卫权当即就是一个耳刮子狠狠的扇在了曹炳的脸上。
“怎么不能是我?”名叫卫铮的老者道,“你真以为卫家和你们曹家一条心?”
“什么,老匹夫!”就算脑袋再不怎么灵光,曹炳也想通了些什么。
“你们以为控制了卫家的那帮老家伙就控制了卫家的主家么,也对,这样做也没错。可你就以为我这个卫家的族长真的是个摆看的花瓶?卫家的人只能由卫家的家法和国法来处置,什么时候轮到曹家了?你真以为血洗三个卫家分家我这个族长就不记着吗?”说到最后,卫铮的嘴唇都开始咬出了鲜血,背后的年轻人也都对着曹炳怒目而视。
“老匹夫,那又怎么样?大梁王朝完了,就算你忠于大梁又怎么样?有大武和大魏两大王朝联手,再加上诸多的小国,大梁王朝顶不住的。老匹夫,我会在下面等着你。”就算到了这一步,曹炳也打算嘴硬一回了,但其实他更心虚,因为在这被俘的一路上,他发现了这支骑兵不是大梁王朝能拥有的。
看到了曹炳眼里的心虚,卫铮笑了笑道:“你也发现了?刚刚过去的那支骑兵看到了吧,那不是我们大梁王朝的,你知道是哪里的吗?权儿,就让他做个明白鬼吧。”
“是,族长。”掏出匕首拍了拍曹炳的脸,卫权玩味道:“曹炳,你们曹家是不是贵人多忘事啊?难道忘了大梁王朝的诗雨公主嫁到哪里去了吗?”
“唰”曹炳的脸色刹那间变得灰白,浑身开始打起了摆子。厌恶的看了曹炳一眼,卫权一脚将曹炳踹倒,一脚狠狠的踩在曹炳的脸上将曹炳的脸给压在了地上的烂泥里:“告诉你,干掉你们粮草大营的是大夏骁骑。”
“呜呜呜”曹炳不甘的在地上扭动,但在听到了大夏骁骑这四哥字后,浑身猛的一抽搐然后不动了,接着一股屎尿味从胯下传出来,熏得周围的人都捂上了鼻子。卫权一脚将曹炳反过来,仔细看了看:“没死,就是吓得屎尿齐流了。”
捂着鼻子厌恶的看了曹炳一眼,卫铮道:“拿水冲一下,然后,一条卫家人命抵十刀,碎剐了他。”
“是,族长!”
看着前面慌乱的步兵阵列,赵云紧了紧手中的长枪,振臂一挥:“兄弟们,杀穿它,骁骑无敌!”
“风!风!风!”
看着汹涌的骑阵,亘罗城守曹石面无人色,自己有几斤几两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很是小心谨慎也不会摊上防守这个地方来。可是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粮草大营还是被人给一锅端了,更没想到的是自己才刚刚出城没多远就碰到了这么一支骑兵,难道就是这支骑兵劫了粮草大营?来不及多想了,现在保命要紧,曹石大呼道:“刀盾兵迅速向前,枪兵随后,弩手赶快列阵。”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大半夜的紧急起床然后出城,许多士兵都精神不振,再加上又是突然遇袭更是乱成一团。本来在这种夜晚就很容易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曹石在吼了这么一嗓子后,顿时向前的、往后的、要原地列阵的完全将这三万人挤成了一锅粥。至于主将曹石,本来是打算借着布好的阵势好逃命的,现在将自己也给裹了进来寸步难行了。
“杀!”伴随着冲天的喊杀声,“咻咻”空中利箭不断的落下,前面的叛军就像雪遇上了火迅速消失了一片,接着,骁骑的骑阵狠狠的冲进了三万叛军中。一个叛军的刀盾兵正惶恐的四处张望着,一抬头,发现前面一匹战马,接着奔驰的战马就撞上了刀盾兵。“噗”一口鲜血从刀盾兵口中喷出,身体被撞飞在半空,落下时正好被一个长枪兵的长枪从腹部穿了个通透。
马蹄如雷,枪锋冷冽,挑、刺、切、拉,骁骑的将士们上演着死亡的乐章。司马若雪一眼就看到了那面将旗,尤其是将旗下一个胖子很是引人注目,当即就策马直冲过去。
“喝!”冲到近前司马若雪就是一记迅猛的直刺,眼看就要刺进那胖子的胸膛了,只见旁边一个残影狠狠的拍在了胖子的脑袋上,力道之猛连头盔居然都给抽碎,至于脑袋么……司马若雪不满的看着赵云,虽然她的枪已经刺进了曹石的胸膛,但是,曹石的脑袋被赵云居然给抽成了烂西瓜。莫名其妙的看了这个大梁女将一眼,赵云当即长枪一横,锋利的枪刃一连从五个叛军的咽喉划过。
远处,乌巢的大火映红了天空。
乌巢深夜来祝融,可惜此处无共工。
三军皆为一帅累,唯留怨气存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