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前,陈、林两家奉命修建了这座宝殿,而就在它刚完建之时,朱棣便下令将唯一能打开它的要是悉数全毁,这和十几年前那群人做的有何不同?你作为林家后人,难道不觉得心疼?你看看它!这是费了多少心血才修建起来的,你知道吗,五百年前,它还是做活跃的火山,为了将它封印住,匠人们费尽了心思,而毁掉它,却只需要一道圣旨!我不甘啊!”
见艾伦博士如此激动,林海南不敢再说话,朴恩贝也惊讶,从未见过博士这么激动过。
见二人不吭声,博士也慢慢平静下来,坐回榻上,端起已经没有热气的茶胡乱喝了一口。
“即使如此,打开了宝殿,东方神器的人也会将它们卖到世界各地,如果你想保护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只要永远让它们沉睡就行了......”见博士安静下来后,林海南小声说道。
“我说了这么多,难道你还不明白?”博士叹气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林海南直直地回答。
见林海南不肯合作,朴恩贝心里也暗暗捏了把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提醒林海南,毕竟博士现在的模样也是她从未见过的,但是出乎她的意料的是,博士并没有再大发雷霆,也不似平时一样平淡,此时他的模样更符合一个老人,他瘫坐在榻上,手臂杵着桌案,叹着气对朴恩贝摆手道:“把他带下去,让他好好考虑一下。”
朴恩贝忙答应着,将林海南带出房间。
“你和那个人还真像......”在路上,朴恩贝小声嘀咕道。
“什么?”林海南回头问道。
朴恩贝瞥眼看了看身后的两个手下,并没有再说。
不一会儿,林海南就被带到了一间只有卫生间大的房间里,林海南环顾四周,水泥的墙,屋里光线很暗,只有一扇看起来很久没打开过的小窗。
咔的一声,朴恩贝打开了灯,站在门口对林海南说道:“为了你的妻子和女儿,你还是在这里好好考虑博士的话吧!”
说完,朴恩贝急匆匆地回头就走了,门再次被重重的关上。
林海南顿觉一股窒息感袭来,忙坐在屋里唯一的陈设一张床上,刚一坐下去,床架就咯吱作响,林海南低头一看,是一张木床,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不过令他惊讶的是,这木床虽说不是什么名贵木材制作,但床头和窗沿的雕花却异常精细,手法简直堪比方才博士屋里的木器雕花。
这样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关押人质的房间里?莫非是上一位被关押的人做?听朴恩贝说过岛上有不少文物修复师,如果是个精通木器修复的师傅的话,也有可能。
林海南想着这位和自己遭遇一样的前辈,被关押在此,竟还不忘本行,不觉弯下腰细细观摩起这雕花来,这雕花图样他觉得有些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一般。
看着看着,林海南恍然想起在故宫时,师傅曾带自己修补过天坛的九龙屏风,其上的雕花与这床头却有些相似,难道这位前辈还曾在故宫待过?一想到东方神器曾将一个优秀的前辈关押再次,林海南不淡定了,但他也无可奈何,想骂人,但人家也听不见,自己的小命现在还捏在人家手里,妻子和女儿也面临着危险,虽说他相信冯建飞会保证小小和许静的安全,但心里还是有一丝担忧。林海南越想越气,被愤怒、懊恼、无奈折磨着的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不觉外面的光线越来越暗,林海南开着灯,直直地盯着天花板,不知过了多久才浑浑噩噩地昏睡过去。
“你终于来了......”
林海南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话,忙一骨碌坐起来,却发现房门紧闭着,屋里只有他一个人,背后一阵寒意顿时袭来,吓得他一身冷汗。他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恩公......”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声再次响起,林海南慌乱地爬到墙角,警惕地扫瞄着四周。
“谁在说话?”
“恩公不记得我了?”伴随着回答,一个红衣女子慢慢出现在了林海南眼前,林海南心一紧,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眼前的人穿着大红色锦袍,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牡丹花,不正是他几年前在伦敦博物馆救出的牡丹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上次一别,恩公可还安好?”
牡丹说着,向林海南“走”来,与其说走倒不如说这是飘来,这诡异的画面还是让林海南有些不自在,他不自觉地向墙角靠拢。
牡丹似乎从林海南脸上的表情读懂了他的心理,便停住。
“能好吗?现在被关在这里......”林海南白了牡丹一眼说道。
“倒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上次不是放你走了吗?”
“上次多亏恩公,牡丹方得解救,之后牡丹便回到了这里等待恩公......”
“等我?”
“正是”
难道牡丹和东方神器是一伙的?林海南一脸纳闷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回来这里的?”
“恩公乃林家后人,定会来这里。”
“林家后人是没错,不过为何要来这里?我明明是被抓来的。”
“就算旁人不干涉,只要大祀殿在,林家后人定会寻得此处。”
“大祀殿?牡丹你知道些什么?”听到这里,林海南早已经将对牡丹的害怕抛到了脑后,他正好奇艾伦博士为何要抓自己。
“恩公作为林家后人,可知这大祀殿的来历?”
“知道我还问你?”
见林海南神色着急,牡丹便不再说其他,开始将往事慢慢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