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我?还是先捅郁宁?
这么一句问题突然问出来,李厉铭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如果有人问你,你想不想死,恐怕所有人的答案都是不想。
可是……
李厉铭的目光渐渐落在身边,被绑在椅子上的郁宁,郁宁的眉眼轻轻地皱着,不知是不是因为被绑着不舒服,郁宁有些微微嘟着嘴,唇角偶尔颤一下,平日里白皙好看的脸上此时四处沾着灰尘,李厉铭又是心疼又是内疚的。
唐雪柔握着刀,一步步向郁宁靠近,每一步靠近,都让李厉铭的心提起来一分,而唐雪柔似乎存心折磨李厉铭似的,故意走得很慢,看着李厉铭脸上充满了戏谑的笑。
“捅我!”李厉铭喊出了声。
唐雪柔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渐渐褪去之后,只剩下冰冷,和几乎从眼眶里瞪出来的恨意。唐雪柔冷冷地盯着李厉铭,什么话也不说,这样的眼神然后李厉铭不禁胆寒。
“我说,捅我,你不要伤害郁宁。”李厉铭咬了咬牙还是说出可口。
本来只想着可以带郁宁走就好了,只要到一个没有沈泽昊的地方就好了,却没想到被唐雪柔这个女人利用,都是他的错,有什么冲着他来就好了,如果再伤害郁宁,李厉铭真是恨不得一刀捅死自己了。
“为什么你们一个一个全都向着她?!”唐雪柔气得浑身都在颤抖,眼圈有些发红,但她用力地握着拳,极力忍着眼泪。“她郁宁有什么好?”
李厉铭不屑地一笑:“她比你高,比你白,比你好看,也不像你这般有心机,她和你最大的区别就是她有一颗善良的心,而你的心善妒,满脑子坏主意,你的人就像你的心一样,丑陋无比!”
“你给我闭嘴!”唐雪柔猛地一巴掌扇在李厉铭的脸上。
“呸。”李厉铭舔了舔嘴角的血,冷哼一声:“你自己也在意,你是什么样的货色,你自己最清楚,你越不愿意承认,就说明你越心虚。”
“你闭嘴!”唐雪柔扬起手,李厉铭已经在等着那一巴掌落下了,却没想到唐雪柔并没有扇他耳光,而是面带笑容地看着他。
“打你根本没有用,我看,我还是好好折磨这个女人好了。”
“你干什么,唐雪柔,喂!你干什么!”
唐雪柔从身边那人手中接过一个透明色的塑料小袋子,袋子里装着些白色的粉末。那是什么东西?就算这么一点点也让李厉铭感觉到了十足的危险。
“弄醒她。”
突然的一桶水泼到了郁宁的身上。
突如其来的冰凉将郁宁给刺激醒,郁宁被这桶凉水泼得有些头脑发晕,但她还是一眼就能认出,眼前这人就是唐雪柔,那张脸,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唐雪柔?”郁宁转头看见了李厉铭也在她身边,惊讶地问:“李厉铭?你也被抓了?”
听了郁宁的话,李厉铭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宁宁,是我对不起你。”
唐雪柔忽然地哈哈大笑将郁宁的注意力又抓了过去,郁宁瞪着眼前这个女人,恨恨地咬着牙。
“郁宁,你还真是天真呐。你身边的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爱你的男人,为了得到你,和我合作,绑架你,想要带你走。不过我反悔了,我不想让你这么快活地过下去,我要你,生不如死。”
唐雪柔后面的话郁宁已经听不下去了,郁宁只呆呆地望着李厉铭,很不相信李厉铭竟然会做这样的事。
“李厉铭,你,真的……”
“是,是我做的,是我答应和唐雪柔合作,我只是想带你走,离开这里,离开A市,离开有沈泽昊的地方,只要没有沈泽昊哪里都好!我只是没有想到,唐雪柔这个女人……都是我的错!不,都是沈泽昊的错,我恨沈泽昊,我恨他,如果没有他,你已经和我在一起了。”
到最后李厉铭还是忍不住承认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他把所有的问题都怪到了沈泽昊的头上,他恨沈泽昊,他妒忌沈泽昊,嫉妒使他发疯,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局面。
“李厉铭……”
“行了,煽情的话,等下你要是有力气再说吧。”
说完,唐雪柔朝着现在郁宁身侧的一人使使眼色,那人便立马走到郁宁的身边,钳制住郁宁的脑袋,掰开郁宁的嘴。
郁宁说不出话,只能是恨恨地瞪着唐雪柔。
“你不必这么看着我,等下你就会很愉快,你会感谢我的。”
愉快?什么东西?
郁宁的目光落在了唐雪柔手中的小袋子上,那里面白色的细致粉末让郁宁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却什么也说不出,只能“嗯嗯”地叫着,人也被绑在椅子上,只能做着些无用的挣扎。
唐雪柔慢慢地打开那小袋子的封口,猛地将所有的粉末全都倒入了郁宁的口中。
大量的粉末被灌入嘴里,钳制住郁宁的那人一松开手,郁宁便猛烈地咳嗽了起来,喉咙里的感觉仿佛火烧一般,那股火烧到全身,郁宁浑身都在发烫,一种快感冲上郁宁的脑子,郁宁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仿佛身处云端一般的快乐,不受控制地傻笑了起来。
看着郁宁的反应,唐雪柔放肆地笑了起来,“郁宁,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
李厉铭关切地看着郁宁,郁宁这个反应,那她吃下的东西,肯定是某种毒品了?能让人在短时间麻痹神经,陷入这种莫名其妙的快乐的,不是毒品,又是什么?!
“唐雪柔,你给她吃了什么?!”李厉铭愤怒地吼出自己的问题,他还抱有最后一丝的希望,他多希望那不是毒品,尽管希望是如此的渺茫。
“你不是猜到了吗?”唐雪柔脸上戏谑的笑容深深地刺痛了李厉铭的心,都是他,都是因为他,郁宁才会被害成这样,都是因为他!
李厉铭狠狠地咬着牙,“唐雪柔!!”
李厉铭使劲地想要挣脱绳子的束缚,可尽管他手上勒出了血,都没有挣脱半分,还是被牢牢地禁锢在那椅子上。
“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唐雪柔又拿出了先前那把刀子,木管眷恋似的在那刀上看了几眼,放轻了语调说:“Balisong蝴蝶刀,产自菲律宾,外观华丽隐蔽,又不失杀伤力,一刀毙命。”
唐雪柔的视线又落在了李厉铭的身上,“你说,这刀,捅在郁宁的身上,是什么感觉?嗯?”
“唐雪柔,你要干什么?你……”
李厉铭话音猛地顿住,因为,唐雪柔握在手上的刀,已经狠狠地扎进了郁宁的腹部。
鲜红的血液从那伤口之中喷涌而出,郁宁的衣服已经染了大片的红。
郁宁的头脑里还充斥着欢愉,迷蒙的、触碰不到的快感,腹部传来的剧痛却让她麻了快半个身子,快乐与痛苦交织着,席卷了郁宁的全身,快乐与痛苦,交易而来,郁宁的身体快要遭不住了,嘴唇发白,脸上也渐渐失去血色。
迷迷糊糊之间,郁宁眼前的世界好像变了,恍惚间,郁宁好像看见了妈妈站在楼梯口那里冲自己招手。
泪水在一瞬之间溢出了郁宁的眼眶,郁宁望着楼梯口的方向,哭着笑着喊:“妈妈。”
那一声声音,李厉铭感觉到了震惊,像是扒开了心里最痛的伤口,李厉铭鼻头一酸也险些没忍住,皱着每天,李厉铭轻声唤着郁宁的名字说道:“宁宁,醒醒,你看见幻象了,宁宁,清醒一点。”
“她听不见你的,李厉铭,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把。”
唐雪柔朝李厉铭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眼疾手快地,猛地在李厉铭后颈上打下一记手刀,李厉铭很快便晕了过去。
唐雪柔拿出荷包里的手帕,细细地擦干净刀上的指纹,将带着血的刀塞进了李厉铭的手里,又细细地擦着自己的手,仿佛刚才碰了什么肮脏无比的东西似的。
将手帕交到一旁的人手里,最后嫌恶地看了一眼李厉铭和郁宁,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一边向外走一边说:“给他们松绑,处理好,不要弄死了。”
“是,小姐。”
郁宁的绳子被解开,软软地瘫倒在地上,望着天花板,那天花板上,逐渐出现了各色不知起点不知终点的花纹,那股愉悦感逐渐被盖过去,剧痛逐渐占领了郁宁的身体,眼前的视线越来越黑……
李厉铭,对,李厉铭还在这里的。
“李厉铭……李厉铭……”可不管郁宁怎么呼唤李厉铭的名字,李厉铭始终都没有回答,而她,也没有力气去四下搜寻李厉铭的身影了。
眼皮越来越重,郁宁闭上了眼睛,沉沉地昏迷了过去……
唐雪柔从废弃工厂上下来,站在自己的车边,望着天上的月亮,轻声感慨:“这真是个好地方啊,荒草丛生,荒无人烟。”
唐雪柔转过身对身边的人说:“想办法通知沈泽昊,郁宁在这里,你知道该怎么做?”
“小姐,你这样做,不就……”
那人后半句话被唐雪柔一记眼刀杀了回去,只能唯唯诺诺地回复:“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