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杨默问到绰仔的时候，他看到二哥明显的虎躯一震，那只受伤的手居然又开始轻轻的抖了起来，另一只手怎么按也按不住。
两个黑红道上的一哥，在审讯室的遭遇战中，胜负已不言自明，无论是气场还是人场，他二哥都略逊一筹。
人家是堂上官，而自己是阶下囚。
“警官，能不能把我的铐子取下来，我的手肿的像馒头，很痛的。
绰……仔是我的手下，帮我看管……打理我公司的业务。
平时有事也不会叫他，因为他这个人手脚不太干净，尤其是他身边的那个女人，一看就是水性杨花的风尘女子。”二哥微微的抬起头，看着杨默的反应，他还在振振有辞地在污蔑雪莹，以为他刚才的行为找借口。
二哥有气无力地说完后，又将头低了下去。
“真的就这些？”杨默早已点燃了一支烟，偏着头对元薇示意，那元薇立马离开座位，掏出手铐的钥匙，帮他打开，那二哥顿时一阵舒爽，斜靠在审讯椅上。
“……就这些，他是我公司的一名业绩突出的员工，我还要准备提拔他呢。你们不信可以到我的公司去调查个清清楚楚，我绝不隐瞒。要是有半句谎言，天诛地灭！”
“啪！你要老实交代！别怪我没给你机会，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说！”那杨默两眼一红，将那只烧了半截的烟往烟灰缸上放一摁，然后用力地在审讯桌上一拍，厉声喝斥起二哥来。
他这一巴掌还真的有点像古时候的县官审案的时候，为了震慑堂下不规矩的犯罪分子，时不时会来几下惊堂木，看来具有异曲同工之妙。
“交代”完自己的罪行的二哥正不安地继续圆谎，却被杨默的一掌给打蒙了，很显然的被他这一惊一乍的弄得慌了神，这在他四十多年的生涯中，是从来未有过的。
难道是自己真的老了，胆子越来越小，越活越回去了？他有点不自信起来，于是就决定先交代一些，然后看情况一边挤牙膏，一边再作打算。
两个人就像两头正要迎面相撞的猛兽，在最后的关键时刻，二哥还是怂了，他抬起头来，眼里由于紧张和疲惫而布满了血丝，声音如同一只困兽嘶哑地答道：“他其实是帮我看赌场的，就是在我新开的流动赌场。
我的虎堂平时开销太大，各地的朋友们都来找我，吃喝免费，搞得虎堂收不抵支。
正烦着呢，后来不知是听谁说这一块挺来钱的，我就安排他在郊外的一些隐蔽的地方，租用了民房，然后召集一帮兄弟，给赌场做托，平时拉客就在虎堂里，客人们吃饱喝足一条龙之后，就被带到那些地方。
来玩的都是附近的一些老板，也有烂仔。
反正他们来了，不管钱多钱少，都最后会输得精精光，有的还借了高利贷，都是找牟云的借贷公司借的。
当然，他们借了钱又很快输掉了，输掉了又再借。
这些人就这样，像吸毒一样，很快就把自己的积蓄给输掉了，有的老板还把自己的厂子和矿山都给抵押了出去。
最后，都输了，变得身无分文。
我们怕那些人报复，一般就会打几枪换一个地方，不会在一个地方设赌场。
不过，最近风声很近，我的资金也很紧张，就没再设流动赌场了，只是要弟兄们在虎堂里消遣，只玩点小牌。
这是我一直以来，心里有愧的地方，既然到了这个场合，我就干脆交代了，一吐为快，了了我的一块心病。
警官，我说的句句是实话，您一定要相信。”
他说的这一切已经被杨默偷偷放置的录音笔全部被记下来了，不过他还是将其要点给记了下来，已备后面用到蒙太奇手法的时候，会激发他的破案“灵感”。
二哥刚才提起了牟云的借贷公司给他的地下流动赌场提供高利贷做赌资，使得杨默想起了李逸林从牟云那里偷过来的谢百亿生前自己做的一本电子账。
经过队里请来的专业财务人员分析，这个账本其实是牟云给二哥的赌场借贷的资金往来记录。
不过，里面还有一些财务记录，那些专业财务人员却始终百思不得其解，就是账本的内容涉及到大量的报关业务，可是里面的进出口货物却是很为可疑。
一是货物运价有问题，二是那些货物本身也有值得商榷的地方。
就好比花了很多钱买来一货柜不值钱的棉花，却给了个运输贵重物品的价钱。
这就说明谢百亿和二哥生意往来做了假账，那么他们之间到底有啥见不得光的地方呢？
余香提供的最新情报是二哥和境外的不法势力有勾结，目前涉及到的是疑似洗黑钱和贩运伪钞两大块，具体的犯罪证据还需要警方和安全通力合作，进一步调查清楚。
不过，根据余香的建议是，先暂时不要打草惊蛇，现阶段应该是帮助李逸林在谢氏集团站稳脚跟，并进而掌握集团的主导权，待掌握了谢百亿和二哥两大势力的所有犯罪证据，尤其是和国际犯罪组织相互勾结的犯罪证据搜集到位之后，再一网打尽。
还有，这小子倒是挺毒的，说牟云给他的地下赌场提供高利贷赌资，想把祸水往她身上引，可目前只是他的一面之词，还需要李逸林顺便查一下。
想到这里，杨默决定不再问他牟云的事情，就换了个话题道：“你强奸未遂的事情，可大可小。鉴于你刚才的表现，我可以向上级打申请，对你酌情处理。”
那二哥一听说，可以对他强奸雪莹未遂的事情放他一马，顿时大喜，站起身来，连连鞠躬道：“多谢警官，多谢警官！”
“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听说你前一阵子和谢氏集团的一个人斗得很厉害对不对？居然带着枪，跑到人家的家里，把他父母给打伤了，人家已经报案了，说要和你走法律程序。
你如果还有点人性的话，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还有，你的马仔被我们抓了，一直不肯开口，看来是不是需要你这个老大出面说动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