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活人、以便研究灵异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假的。
空灵子师徒二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两人的性格很像。这一点从空灵子动不动就冲着林溯怒吼、掴掌,便能得知。
神霄派势微,空灵子为了能在欧璟徽面前表现自己,他斥责林溯时,比骂狗还要难听数倍。一味贬低林溯,以便衬托自己的大局观、做事能力。殊不知,空灵子的所作所为,落到欧璟徽的眼底,与神霄派历史上的某位祖师完全无异。
眼见女鬼泠儿的玉掌就要拍实空灵子三人的头颅,这三厮顿时吓得求爷爷告奶奶,恨不得突然有道天雷劈下,劈死女鬼。
不过天雷倒是没有落下,女鬼猛然停止拍下去的动作,她停留在半空中,扭头看向侠昃,似乎察觉侠昃有话要说……
“呼”
掌风如浪,当即吹散了空灵子三人的道髻。
本以为死定的三人,却发现女鬼停了下来,喜得他们以为是女鬼惧了神霄派,纷纷哈哈大笑:“哈哈,老道就说你区区孤魂野鬼一只,安敢与吾神霄派为敌!呔,大胆女鬼,还不速速束手就……”
“啪”
空灵子话未说完,女鬼一掌掴了过去,力量之大足足差点把空灵子的脖子给扇断。
她血色的双瞳,带着漠视该死之人生命的高高在上,然后鬼气一拘,将三人悬空吊起、死死栓住。
“多谢泠姐姐暂时不取他仨性命!”侠昃见女鬼懂他,嘿嘿一笑来到女鬼身边。
“你也要劝我放过他们?”女鬼泠儿冷冷瞄了一眼侠昃,淡淡问道。
侠昃一听,连忙罢手。笑话,太岁爷头上动土的事,侠昃不笨,当然不会犯傻去干。“嘿嘿,泠姐姐误会了。我只是来跟这三位活在美利坚大片当中的傻蛋,说几句话而已!”
“侠昃,救我……”听到侠昃的声音,空灵子艰难地摆正自己的歪脑袋,努力正面直视侠昃。
侠昃很好笑地问道:“救你?凭什么?”
“凭我是神霄派的长老,难道你就不怕我……”神识浑沌的空灵子以为侠昃动心,还不醒目地自持身份。
侠昃摇了摇头,心知今日一事,道派门人的脸算是被神霄派这几粒老鼠屎丢尽了:
“停停停,别说你是什么神霄派长老,那都跟小爷没半点毛关系。至于什么解剖、研究之类的鬼话,留着自娱自乐吧。空灵子,你是不是美利坚大片看多,认为我们泱泱华夏,放着正宗道法不学,去学美利坚制造什么超级英雄的科技英雄梦?井底之蛙安敢大放厥词,却不知‘道法自然,何来的人造一说’?你没接触到的圈子,不要信口雌黄骗小孩子,搞得以讹传讹,教坏下一代就不好了!”
“就算如此,那茅山弟子当以‘匡扶正义、守正辟邪’为己任,这句话总不假吧?侠昃,你难道要眼睁睁纵容女鬼害我们师兄弟三人性命?你……太端不为人子!”一旁的虚灵子缓过神来,恶声声地讨伐侠昃的不是。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侠昃笑乐了,“以‘匡扶正义,守正辟邪’为己任是不假,但你能告诉我什么是正?什么是邪吗?三位道长!”
“自然道儒释为正,妖魔鬼为邪。古往今来,一向如此!”无灵子理直气壮地硬着头皮喊道。
“那你问问你的两位师兄,让他们扪心自问‘此生就没做过对不起他人的事?没做过伤天害理,利己损人的事’?”侠昃脸色一正,大声质问。
“呃……这……这小老道就不晓得。”无灵子语顿,支吾不语。
“不是不晓,而是不敢说吧!”对于空灵子师兄弟三人的为人,侠昃心知肚明:空灵子私欲甚重、虚灵子贪婪阴鸷、无灵子迂腐无能。
就凭三人流露出来的种种脾性,侠昃真心觉得他们的师傅为他们取错了道号,凭白无故侮辱了空虚无三个字。
“是又怎么样,老道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又如何?难道你就没有?侠昃,你别五十步笑百步!”虚灵子恼羞成怒。
“承认就好,但别激动。至于伤天害理?我杀的人挺多,但每一个都是该死之人。”
侠昃目光微凝,他指着女鬼,朝着三道人大声反问道:
“若是不信我,那也没关系。可你们三个能掐会算,难道就算不出——站在你们面前的女鬼,她的因果命数一片空白纯洁,自始自终没有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泠姐姐生前是一名人民教师,天真无邪;冤死后,带着怨气化作厉鬼,也不曾出来害过人。今日要不是你们神霄派的林溯,做事太过火,因贪欲太重,刨了人家的鬼仙机缘,她又怎会戾化现身,戳死你们家那个不争气的徒弟!”
侠昃一连串的反问,令空灵子三人面面相觑,心里恨极侠昃。他们有心答否,却堵不住悠悠众口;想违心承认算不出女鬼的前身今世,但怕往后不知该如何以道法为噱头、广招门人?
“你们不回答,就是心虚,就是默认了!空灵子你翻翻贵派祖师爷留下的典籍,问问自己:刨了人家的机缘,与刨人坟墓有什么区别?此种行径有多缺德,不用我再多说了吧!天降雷火示警,林溯还不懂得收敛,这般有驳天道的人,死在泠姐姐手中,因果也不会落到她身上。反倒你们,屡次三番想要借刀杀人,满足自己的私欲,还妄想道法有成,不怕笑死人吗?”
侠昃不想再多说废话,直接撕掉空灵子三人的面具。
你道他们真是为了林溯之死,穷追着女鬼不放?诚然有一方面因为林溯是神霄派某位林姓祖师的后人,但更多则是为了他们自己的私心。
一棵上好的怨魂树躺在地上,空灵子不眼红才怪。只要怨魂女鬼死了,怨魂树就只剩下纯粹的灵气,无因无果最是适合修炼。
“你……胡说八道!”如意算盘被道破,空灵子三人散着头发,惊恐反驳。
“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让我杀了他们!”
一旁的女鬼泠儿突然开口,她一把将侠昃打伤震飞,只身来到道人身前,掌心的鬼气不停地收缩,硬生生想要将三人栓死。
女鬼不笨,哪里不知道侠昃说那么多话,都是为了给自己正名,怕外人误会自己是一只杀人成狂的厉鬼。但,她不需要在意别人怎么看!
“泠姐姐,不可!”
“泠师姐,不要!”
侠昃、欧璟徽眼见女鬼泠儿就要下死手杀死空灵子,心中大急,纷纷止住道。
只可惜女鬼不为所动,一根秀气修长的手指眼看就要落实……
“林泠,住手!”
一道浑厚有力、爽朗中气的声音从女鬼的背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