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是鬼？”张虎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地问道。
被仙威一番碾压，真把他整惨了。所以，张虎也顾不了那么多，先缓口气要紧。
“非人非鬼，非仙非神！”白衣老者淡淡应道，他的一双老眼微微低垂，开阖间精光暴起，直接亮瞎展军、张虎的眼。
“既然非人非鬼、又非仙非神，那便是东西了！不知您老又是什么东西！”一路行来，神秘古怪的事物，侠昃见得多了，他已经开始适应宕山洞天各种层出不穷的事物。
因此，当白衣老者回话时，侠昃想都不想，就甩了这么一句给对方。
硬是把展军、张虎搞蒙了，不晓得自家这位东皇又在搞什么小心思。
反观白衣老者面无表情，他平静地瞄了侠昃一眼，口吐珠玑道：“守墓灵！”
守墓灵？只听说过守墓人一说，守墓灵又是什么东西？
“呃……”
侠昃瞪大眼睛，张了张嘴巴，一时忘词，显然是没料到对方回答得太爽快。
见众人沉默，张虎两道眉毛拧成一块，不解地问道：“守墓灵，又是什么鬼？”
白衣老者闻言后，轻轻侧头，对着张虎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诡异地笑了笑：“都说非人非鬼，你听不懂守墓灵的话？不过……无妨，反正都是将死之人！”
老者话刚落下，身形一顿，便神秘消失。
“守墓灵呢？”张虎环顾四周，一脸诧异地嗤笑：“原来他只会装神弄鬼啊，一句话的功夫，人就跑没影，难道又是皋老的同事？”
“虎子，小心！”
“快躲开，阿虎！”
“啪！”
一掌突起，从张虎的背后袭来。
在侠昃与展军大惊失色的惊吼下，茫然不知的张虎，当即被白衣老者一掌打飞，整个人直挺挺地倒插着，他的半张身子埋进了隧道的墙壁，只剩下两条大腿暴露在墙体以外、不停地抽搐……
“虎子！”
“阿虎！”
“老匹夫，我要杀了你！替虎子/阿虎报仇！”
见状，侠昃、展军心寒胆裂，他们两人纷纷暴起，拔拳劈向白衣老者。
一想到同生共死的张虎，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宕山帝陵。这样的结局，换作是谁，也承受不住这番打击。
“游龙出海！”虽然少了丹劲的辅助，但不见得侠昃就忘了养生手的招式。一招游龙出海，侠昃欺身缠向白衣老者。
对此，白衣老者看都不看一眼，随手一扬，一道黑风由他袖口冒出，将侠昃卷到隧道的旮旯一角。
“噗！”一口淤血‘哇’的吐出，侠昃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蜡黄，他全身无力瘫在地上，苦苦挣扎不起。
“昃少！”
深陷泥足的展军，一见侠昃倒飞出去，连忙挥掌劈开白衣老者扫来的碎石。随后，他踩着迷踪步、跳到侠昃的身前，一把扶起侠昃，紧张地问道：“昃少，你没事吧？”
“我好恨啊，这一仗打得太憋屈了。一招还没使完，就被对方KO。我不甘心……咳咳，老展，你赶紧顺着原路返回，别枉送了性命！然后跟着皋老好好学习仙法……学有所成，再回来替我、替虎子报仇！”
被展军扶起的侠昃，右手死死抓住展军的手，边咳血边恨声说道。
“不，我不走！我的职责是守护你，又怎能独自一人苟且偷生？”展军闻言，神情坚毅地拒绝道。
他不顾侠昃的反对，眼神执拗地负起侠昃，并用皮带将两人死死捆在一起。
“来吧，老匹夫，今天不是我们死，就是你这个杀千刀的老匹夫亡！”
战友身死、誓死要守护的东皇亦是身负重伤，这一切事情的发生都只在霎那之间，却足以让展军因此暴戾发狂。
旦见展军背负侠昃，双手青筋暴跳，一身的内劲全部化作罡气，附着在自己的一双大手上面。
他单足点地，拳掌腿脚并用，朝着白衣老者就是一番狂暴出招，一招比一招凌厉，一式快过一式。
此刻的展军，战斗力完全飙到了全盛时期的N倍，在与白衣老者交手的每一个回合，都行云流水，应付自如。
甚至有好几次，一双肉掌差点捅穿白衣老者的脑袋。
“你，很不错！可惜……还局限在武的框框条条内！”
面对展军狂风暴雨般的挥拳拔掌，白衣老者始终神情自若，大多时候是轻轻闪躲，有时候来了兴致，索性回他几掌，算是对其表示尊重。
终于，在展军一记连环弹腿过后，白衣老者失了耐心，兴致缺缺地说道。
“咔嚓！”
一声硬物被折断的声响，刺耳地飘进侠昃的耳际，紧接着他感觉自己好像与地面狠狠撞到一起。
胸口、脸颊，到处都是滚烫炙热的湿润。
侠昃勉力睁开自己浑浊的双眼，下一瞬间，他一双眼神都已开始涣散的星目，燃起绝望的怒火……
反手抱住千苍百孔的展军，侠昃锥心泣血，失声喊道：“老……展，老展！你给老子留口气，小爷还没死，你可……不能死！”
“怕……是不……行了，昃少……这一生，我展军做过最自豪的一件事……那便是认你为主！”
展军歪着脑袋，笑容童真般绽放。他说话的同时，脖子处流出汩汩的鲜血，在他的全身更是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窟窿，明眼一看，便知是被人用五指硬生生洞穿的结果！
“为什么？”侠昃嘴角带着戾气，恨透了眼前的白衣老者。
他恨，恨自己无法护得展军、张虎的周全；恨白衣老者不分青红皂白，就痛下杀手！
“守墓灵的职责是杀死一切擅闯帝君寝陵的生灵，你……也不必伤心，因为……你也得死！”
白衣老者漠然地擦净手中的血迹，语气阴森地回道。
说完，白衣老者飘到侠昃的头顶，伸出一根手指，缓缓戳向对方的眉间……
“咦？神将战印！可那又……如何？还是得死！”
当侠昃闭目待死的时候，白衣老者突然停下戳指的动作，他迟疑了一霎那。
随后，老者改戳为拍，一个大手印骤不期然、狰狞盖向侠昃的天灵盖。
“咣！”
白衣老者的大手应声拍到侠昃的天灵盖，却任由老者如何用力，也摁不下不分，反而响起了兵戈相撞的巨响。
“何人……不顾吾之荣耀！”
一股庞大无比的恐怖气息，从侠昃眉间的一抹剑痕飘出，端是恐怖至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