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燕清居然直言不讳！
巴努克只觉得腿肚子都开始抽筋。
整栋大楼都是燕清的人，哪怕没有帮手，燕清一个人也能解决他们俩。老板平时不是这么蠢的人啊，这找上门来让人灭口是几个意思？
燕清笑着说：“但你没证据，哪怕你录音，我敢向你保证，也没人会信。”
姜书涯沉声道：“因为只有你掌握了开启仙塚的方法。”
燕清面露讶异，说：“说下去。”
姜书涯抬起头：“联盟搞出来什么诛狼行动，不过是你主导下的一场竞逐，血狼很可能是开启仙塚的一把关键的钥匙，他搜集吞噬的灵运固然是一大诱惑。但这不足以令几乎整个阳城的修士陪你发疯，一个力量接近无无限又好战嗜杀的归元境修士，不论是谁都先考虑自己的性命问题。”
“然而短短的几天时间，整个行动毫无滞碍地通过，甚至连君无忧也无可奈何。显然行动组牵扯到的利益，已经大到足够令所有的人疯狂，除了仙塚的秘密之外我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
燕清鼓起掌来。“分析得不错。你知道的越多，就越该绝望。”
姜书涯深吸一口气：“的确，我拿你毫无办法。”
燕清笑了笑：“那你今天来的目的是？”
姜书涯前踏一步：“请让我加入诛狼行动。”
燕清露出愕然的神色。
巴努克急道：“不可以！”
进入行动组，等于是把性命交给燕清，作为最基本的战斗方针，和血狼作战的时候，姜书涯肯定是炮灰。而且整个行动组势力错综复杂，他这样毫无背景的家伙，拿什么去和这些世家大族一争高低？
燕清把手里的原子笔插回笔筒，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啧啧，真是可亲可敬的兄妹之情。坦白说，我很尊重你们之间的亲情，但可惜得很，我不会批准的。”
姜书涯浑身一颤：“为什么？”
燕清悠然道：“接下来的局势会很微妙，我不想放进来一个未知的因素，对不起，从现在开始，姜书涯同学你出局了。”
姜书涯缓缓开口：“你害怕？”
办公桌后的燕清身形一闪，欺近姜书涯的身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害怕？别逗我笑好么？现在，我就能像捏一只臭虫一样，轻易地把你捏死。可惜，飞仙的宿主还不能出事，所以你的小命好好地给我留着。”
两个人的距离只有不到三十公分，姜书涯盯着燕清深黑的眼瞳，平静地擦去刚刚从嘴角溢出的鲜血：“你会后悔的。”
燕清笑笑：“从来没后悔过，倒是可以试试。”
言尽于此。
姜书涯带着巴努克离开。
他走得很平静。
但那双眼睛中的决心，却令燕清有些不安。
“真的就这样放他离开？不禁锢或者封印一下？”云长老的声音响起，却看不到他人在何处。
燕清束手道：“长老，飞仙的宿主和他感情颇深，如果伤害他，恐怕会影响血狼的捉拿，按照后土神教的记载，仙塚开启的时间即将来临，现在不易节外生枝。”
云长老的声音说：“既然如此，给他找点事做。”
燕清点点头：“接下来我会通知十二个帮派，全面打击天涯的势力和血族的渠道，尽量让姜书涯无暇分身。”
云长老的声音说：“清儿，看来你已经明白，世俗才是根基。”
燕清回答：“如果毁掉他的立身之本，再强的修士也只是一匹野兽。”
云长老的声音说：“小心野兽会吃人。”
燕清站在落地窗边，遥望姜书涯两人走出大门，说：“但那也得看野兽是否有一副好牙口。”
简直是糟糕透顶的一次碰面。
姜书涯把自己扔进副驾驶的座位上，垂着头一言不发。
巴努克小心翼翼地开车。
车里一片沉默。
良久，巴努克叹了口气，试图打破沉闷：“人类真是奇怪。少有的几种除开进食之外的理由，会杀害同类的动物。仙塚听上去就恐怖，那群家伙还乐此不疲，勾心斗角玩命阴人，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姜书涯凝视着车窗里的自己，城市背景的房屋和楼台飞速后退：“就是因为太恐惧死字，所以才拼命变强，贪图仙塚里面的东西。”
巴努克摇了摇头，驾驶着汽车喃喃地说：“佛曰痴道讲迷，修士也是凡人。”
姜书涯笑了起来：“看不出你还是个哲人。”
巴努克一下子来了精神：“老板，我所知道的可不少。像我这样有内涵的人，越是相处越是丰富。”
这死胖子故意卖蠢，姜书涯心下有些感动，但还是说：“少贫嘴，燕清想让我出局。君无忧指望不上，有什么办法，加入那个诛狼行动。”
巴努克收起笑脸，眉头紧皱着思考起来：“那个叫燕清的不好糊弄，连君少爷也指望不上，没有足够分量的后台，恐怕很难和那几个势力达成妥协。”
姜书涯叹了口气。
他一路就在思考这个问题却一直找不到答案。
以燕清的精明，玩诡计肯定没戏，谈武力更是滑稽。
“停车！”
巴努克一个急刹。
“老板，怎么了？”
“有人叫救命。”
姜书涯耳朵微微一颤，数以百计的声源收纳，很快听到了低沉的呼救。
单论听觉，血族出身的巴努克丝毫不逊于问道期的五识，他比姜书涯更早一步辨明呼救的方向。
“街口后面的小巷。”
“七个行凶人，一个受害者。是抢劫。”
“老板，管这事儿吗？”
“去看看。”
光天化日，但在这个不知名小巷的一个角落，七个高壮的汉子，围着一名中年男子，用棍棒和拳脚，在他干瘦的身上留下暴力的证据。
“敢不还钱？”
“躲得了初一你还躲得了十五？赖皮猴，找死呢你。”
“金总管的钱也敢拖，活腻了。”
……
几个人一边发泄精力，一面骂骂咧咧，一行人下手不轻。
中年男人额头眼角鲜血淋淋，身上更是叠满了脚印，他呼救的声音只能断断续续，显然挨打的时间已经不短，再揍下去可能会殃及他的性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