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凡间的庙会诸多娱乐节目,有许多的各类民间艺人进行表演营生。
像秦腔戏、木偶戏、相声、双簧、变戏法、数来宝、耍中幡、秧歌、高跷等等,多不胜数,看得人眼花缭乱。
凤潋看了一会儿秦腔戏,又看了一会儿变戏法,想到茗晔还提着那么多东西,又不肯让她来分担,虽然她对于这类民间表演有浓厚的兴趣,但她还是提议要回去了。
“茗晔,我看累了,我们回去吧。”她对茗晔道。虽然对接下来的木偶戏很是期待,但她总不能让茗晔一直提着这么多包袱陪她看戏吧?
“潋儿不是喜欢这类表演么?这才看到变戏法,就回去了?听说下一个节目是木偶戏,不看看再走?”茗晔有些诧异。
“我有些疲累,想着回去休息一下。”凤潋揉了揉眉心。
“这庙会上最重要的祈神仪式和行像仪式,潋儿不想留下来看看?”茗晔还是觉得有些奇怪,毕竟这不像凤潋的性格。
“祈神?”凤潋笑了笑,“我们去祈神做什么?”
她本为神,又何须祈神?
“潋儿可是在担心包袱的问题?”茗晔突然问道。
“额……”凤潋无语。怎么她的心思一下就被人看穿了?
“若是因为这个,潋儿不必担心。我的青羽剑,乃千年玄铁所铸,少说也有个千百来斤,你可见过我使剑之时觉得疲累?因此,就这几个包袱,我就算提着它们三天三夜,也不会觉得累。”茗晔洞察了她心里的想法,一时心下很是感动,“再者,你我本是知己好友,这点小事,难道不是我该做的?”
“……那你说,我们回去还是不回去?”凤潋索性问起了他。
茗晔说得也不无道理,就他那一柄宝剑,也不知比这点包袱重了多少倍,他们这做妖做仙的,有谁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哪一个不是力大无穷?只是,让茗晔堂堂妖王为她服务,她终归还是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潋儿可还想看这表演?”
“……有一点点想……”凤潋弱弱道。
“想看就直说。”茗晔睨她一眼,“只怕是想得紧吧……”
“嘿嘿……”凤潋再次被看穿心思,尴尬地吐了吐舌。
于是乎,两人便继续看起了表演,直至午间时分。
“潋儿饿了吗?”茗晔看向一脸专注地看着表演,时不时拍手叫好的凤潋,薄唇微勾,突然问了一句。
“……茗晔,你是我肚里的蛔虫还是怎的?怎么我的心思你都看得明白?”凤潋汗颜。她的确是饿了啊……但是一直没说。
“我见着日头渐高,料想你该饿了。”茗晔微笑,“庙会上有许多民间小吃,潋儿想吃什么?”
“茗晔,你最好了!”凤潋想着又可以大吃一顿了,喜上眉梢,想到茗晔待她这样好,忍不住抱着他的手臂蹭了蹭。
她这一个无意识的小动作,却让茗晔的心中掀起不小的波澜。
“还不快走?”压下心中的悸动,茗晔问道。
于是两人便向先前经过的小吃一条街处走去了。
“听说庙会上有豆腐脑、凉粉、糖瓜、糖饼、吊炉烧饼,还有豌豆糕、煎饼、烤白薯这样的美食呢!”一路上,凤潋喋喋不休地背着美食的名字,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小馋猫。”茗晔无奈。几样民间的小吃,就让她馋成了这副模样。多少年了,还是这样的心性。
还好,清婳所受的伤,没有让她的姑娘彻底垮下去,没有将她的心性改变。茗晔暗自庆幸。
到了街市上,把所有的美食吃了个遍,凤潋才和茗晔一道依依不舍地回了客栈。
其实,这庙会还有一个热闹的祈神活动,但凤潋觉得她们去参加这样的活动有些滑稽,而且祈神这样的活动又不如表演来得有趣,便没有去看。
回了客栈,午休一番,两人便又去城东的烟柳园里逛了逛。
这泸渊城说大不大,说小却也真真不小。城东的烟柳园,以其杨柳依依而闻名,引得千千万万文人墨客前去赏景,或题诗,或作画,好不风雅。只是,风雅固然是好,但那附庸风雅、滥竽充数之人却也不少。
至于凤潋嘛,好歹也算是琴棋书画皆有涉猎,而茗晔作为才子更不必说,所以,去那烟柳园赏一赏景也无可厚非。
这用凤潋的话来说,那便是一句:难得风雅一回。
如今的人间,正是新春时节,柳枝新抽了嫩叶,青翠可爱。
走进烟柳园,便见着一个大湖,湖的周围种满了柳树。两人走在湖边的小径之上,任清风拂面,见杨柳拂岸,说不出的惬意。
若是此时此刻再来一场春雨,便有一种“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的意味了。
杨柳飞絮时不时落下,沾上衣裳,拂过面上,又会想起“落絮飞丝也有情”这样美的诗句。
美,美不胜收,美如墨画。
“潋儿,等等。”两人正欣赏着美景,感受着这无上的意境,茗晔却突然叫住凤潋。
“嗯?”凤潋转身,诧异地看了看他,一双美目圆睁。
茗晔却并未说话,凑近她的身子,微微低下头来,为她捻起发丝上的柳絮,极尽温柔,而细致。
他温热的呼吸时不时喷洒在她的面上,一如那春风温柔的抚弄。
凤潋愣了愣。如此美景,如此俊美的人,仿佛从画中走出一般。偏生,她竟将茗晔的脸和那一个白衣之人的俊脸重叠。曾经,那人也曾这样温柔地为她拂过头上落花,道一句:“永生永世,陪你看庭前花开花落。”
君陌……墨彦……脑海中回荡着这个名字。恍惚间,目光有些朦胧。
算起来,也过了些时日了,但那些过往却如影随形。
“好了。”是茗晔的声音。
“啊?哦!谢谢茗晔……”凤潋回过神来,看向前方的一处凉亭,仿佛是在掩饰着内心的想法,“前方那凉亭上怎么那么多人?可有热闹可看?”
“潋儿想去?”还好茗晔方才专注于为她理清头发上的柳絮,不然一定会看破她的心思。
“嗯嗯!”凤潋点头如捣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