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霖瑞未能将云霈劝说,大娘的话一直在他心间萦绕久久不能让他忘怀。
“云霈与京城八字不合,算命先生说京城将会是他命里的一大劫难,只怕有去无回。”这话是在赵霖瑞走后大娘无意间对沈玫提及。
沈玫不解,赵霖瑞上马离去时回过头来看向她的那一眼到底有何深意,只是沈玫知道自己若是有朝一日回到京城,一定还会和他相见,只是不知,到那时会以怎样的身份。
梧国京城。
赵霖瑞上早朝之时,复命,并将云霈在他临行前交付与他的一卷奏折呈给皇上。
皇上得知赵霖瑞治水有功为之欣慰,看了奏折之后发现这卷奏章竟然写了如何大兴水利,修复河道,让后合理分配让百姓一起修筑水渠,便利灌溉,大兴农业。皇上看后大喜,“赵家少帅果然是个难得一见的少年英才,这番见解,为我梧国治理水患提供了一个良好的方略,朕实在是欣慰至极啊,朕准了,朕还要好好赏嘉赏少帅。”
赵霖瑞跪在金銮殿大堂上,神情镇定,声音沉稳的说道“皇上该赏赐的人并非霖瑞。”
此话一出,堂上一片哗然。
“少帅此话怎讲?”皇上问起。
“霖瑞不敢欺瞒皇上,这奏章是云霈所写,霖瑞不过是代为转达,其中的种种方略皆是云霈一人所想,我等身为臣子皆是心怀天下苍生,云霈这一奏章将来势必会为梧国带来千秋万代,盛世荣华。”赵霖瑞坦坦荡荡将云霈之事道出,云霈并未想要让他将自己的事情说出来,当时不过想要借助赵霖瑞之手还的天下百姓一份安定无忧的生活。
“云霈,你说的莫不是当年那个逆臣之子?”皇上回忆起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当年的云鹤大官人,可是人人称道的清官,如若不是因为他执意要为逆贼党羽求情的话,这朝堂之上定会有他一份地位。
不过,过去的事情,早已经没有提起的必要,再说了当年没有要他一家性命,以是恩赦。皇上沉默许久,未曾再谈及此事。
众臣中知晓当年之事的人皆是神情复杂,慕清风看着这番情形,知道赵霖瑞掀起来的这件事一定非同小可。
退朝之后,慕清风在宫门外拦住了赵霖瑞。
“少帅留步。”
赵霖瑞回过身子看向来人。心中已然明了慕清风为何而来。只听的得他一如继往的清浅浑厚的声音传来,“边关过后,少帅与本王就没有好好聚过,不知今日少帅可有闲时,本王想请少帅小酌一杯。”
赵霖瑞自知慕清风并非就是想要小酌这样简单,可是如今自己面对慕清风之时总会想起自己那位表妹还有他们一家为了拉拢慕清风做的事。
见赵霖瑞沉思片刻,慕清风以为他不愿,便再次开了口,“看来少将与本王生死先交的情谊不过如此。”
赵霖瑞一听,便更加难为情,连忙说道,“靖王哪里的话,霖瑞不过是在想京城哪里的馆子味道较好,王爷知道霖瑞是一介莽夫,对于这些风雅趣事甚是不解,还望王爷多多包涵。”上前拘了一躬。做出邀请的姿势,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
“刚才听闻少帅谈到之人,莫不是当面被貶离京的云大人之子云霈。”慕清风虽然比起赵霖瑞还要年幼几岁,对于当年的事情也不过是从记载年事中得知,关于其中的各种牵扯并不了解。
赵霖瑞没有想到慕清风会知道云霈一家当年的事情,关于云霈一家,他有太多难言之隐。如今为了想让皇上恩泽,允许云霈进京才出此下策,而且那时看见的那位一直跟随在云霈娘亲身旁的女子,总是让他有一种非同寻常女子的感觉,只是与之交往不深,也就作罢,而尽突然间回忆起来边关之时为了抓拿被巴特尔放走的那名白衣女子,曾经慕清风让人为之画过画像,看起来那女子的模样,与画中的女子有几分神似之处。
赵霖瑞想了想,即便是那女子逃脱,凭借着她从边关进到梧国的路线,也绝对不可能会是出现在那样一的一个小渔村中,而且看上去深的云霈的信任,云霈这人绝对不会看错人。
晚上,沈玫来到云霈的书房。只见云霈伏于案上眉头紧锁,提笔久久未曾落下,只留下纸上一团浓厚化不开的墨团,沈玫看着他沉思而又苦闷的模样,迟迟没有说话打扰。
而片刻之后,云霈沉着声音,未曾抬起头来便独自开口说道,“既然来了,就过来坐坐。”
沈玫听完,便径自来到云霈面前坐下。
“云大哥,明日过后我便要离开村子了。京城还有我未完的心愿,你和大娘的恩情只怕我沈玫无以回报,这个瓶金丹是我这几个月来为大娘炼制,若是大娘身子再有什么不妥,这金丹兴许可以帮到大娘。”沈玫从袖口摸出来一个药瓶,放在桌上。
云霈缓缓抬起眼眸,那一双比起夜色还要浓厚的眸子,像是要把沈玫看个透彻,“也是,你家里该有人在等你了。”浅浅一笑,将自己的情绪收起来,让人窥探不到半分。
“大娘那里,希望日后云大哥能够多些时间好好照顾着,我这一走只怕大娘会不习惯,身边没个人陪着说话。”沈玫依旧还是无法做到对过往的一切视之不见,情感对于沈玫而言是这世间最为珍贵的东西,大娘和云霈早已成为沈玫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看着这几个月来熟悉的的一切,竟然有些留恋起来,沈玫不知如今京城成为何种模样,过往的一切又有了这样的变数,只是京城之中颇多牵挂,若是一日不会,心中念想只会魂牵梦绕。
翌日清晨,沈玫收拾好行囊,趁着大娘还未醒来,便驾着云霈让人从邻村送来的马匹,上了马,绝尘而去。
心中所想的依旧是当初来到这里见到云霈时的第一眼,那时云霈将她手里的水桶接过,自己逞强不愿,哪知这人的脾气挺大,就和他那温文如玉的外表截然不符,想着想着看着整个村子已经远远的落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