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过后,待下人们收拾完毕,沈玫见莫里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放心,我待会儿就回去,不会赖在你这的,对了昨晚上...”沈玫看得出来,莫离欲言又止的神情,习惯用和他开玩笑的说话方式交谈,也觉得或许这样的方式,能够让自己显得轻松些。
莫离在屋子里悠悠的走着,听见沈玫的声音,停下来看向她。“你和三皇子交情匪浅啊?”像是试探,但两人心知肚明,昨夜慕清风盛怒之下一把拉着沈玫的胳膊就往外走,桌上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小桃的目瞪口呆还不忘关切的探望了一眼,还有高逸尘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只是看了一眼,随后就要起身想要跟出去,莫离早先一步迈出,而后高逸尘便没有再追出去。
莫离知道沈玫对于慕清风而言是个重要的存在,只是没有料到高逸尘也会...
莫离之所以会跟出去,为的并非只是沈玫,更重要的是借此机会打探慕清风对沈玫的感情,看来也不过如此,一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男人,不仅失去了理智,就连对待自己喜欢的人也是那样的幼稚。莫离心底暗自嘲讽,可无论如何他也没有料到,在看到沈玫的隐忍退让,到最后的决然和独自一人哭泣的转变后,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心头一阵烦闷,却狠不下心离开。
沈玫这女人,到底有怎样的魔力,可以让那么多的人为她倾心甚至是动容。
这一点,莫离不知。警醒的发觉,自己对沈玫,是不是太过在意了一点,却在转瞬否定了自己想法,沈玫与他而言,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一枚棋子有什么好可在意的。
沈玫思虑片刻,脑袋里回响着莫离的话语,绕了好几圈,也不知道该怎样解释,昨晚上的事情,不知道他究竟知道多少,即便是不知道他们二人的关系,看到自己这伤,也不会不去猜想两人的关系,只怕是各种想法都已经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吧。
沈玫静下来,没有回答莫离。
他却没有停歇,”都这样受人欺负了,还想自己一个人忍着不说,你沈玫平时不是挺能耐的么,现在哑巴了,连话都不会说了?“
”那是我们的事情,你不懂。也别多问。“沈玫不愿和别人谈论自己和慕清风的事情,时隔这么久,其中的爱恨纠葛,身为当事人的她都不知道能不能理得清楚两人的关系,现在只怕越是去想,只会越心烦意乱。
”我有什么不懂的,你这样,早晚被人抛弃,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要是真的在乎你,会让你受这样的委屈?还会这样残忍的对你?凭借他的身份,不是应该早向他父皇请求赐婚了?看在你傻的份上,我好心提点你,被把自己逼入一个死胡同,到头来还是你一个人哭,到那时候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
沈玫听着听着,心里的伤口被人再一次揭开,眼泪却止不住的流出来,带着哭腔。“你就不能,不提他么。”
听到沈玫的声音,这才猛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本是想要让她明白自己的一番好意,只是没想到没有管住自己的嘴。
走到她跟前,慢慢蹲下身子,看她低着头,泪水止不住的滴下,怪叫人心疼的。“好了,是我说错话,你骂我啊,别哭啊。”
看起来依旧是没有半点办法,莫离只好静静的蹲在她身边,面上的表情看起来无奈而又懊悔。
沈玫只觉得,干嘛要待在自己身边看她哭,转过身子背对起莫离来。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刚刚那些话,沈玫知道是他的无心之失,可是听过后心口一阵闷痛,感觉就要喘不过气来。最终还是没能压抑住眼底的泪水。
莫离想了想,”让我替他照顾你,好么?“
声音里带着他不同往日的认真,饶是沈玫也不明白他的意思,这话怎么听着感觉怪怪的。
身子却被人一把转了过来,红着眼,看着莫离,他的眼里泛着微光,透过他的眼,看得出来他的认真。
沈玫摇摇头,明显是在回绝他刚才话里的请求。
哽咽着,”不用,我自己可以照顾好我自己。“又抹了抹眼角的泪。
”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也知道怎么保护好自己,你真当我傻啊,我才不会在一个坑里跌倒两次。“说着说着,嘴角竟然有了笑意。
莫离明白,这只不过是她可以装出来给他看的,只是这一次他没有拆穿。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沈玫显然是很不喜欢他的碰触,眼底的委屈变成了满满的怒意。“你当我是野猫野狗呢,谁准你随便摸我头的。”
莫离没有理会她的抗议,自顾自地朝着门外走了。
午膳过后,莫离派人将沈玫送了回去。
只不过,没想到还是在宫门外遇上了像是早已经等候多时的慕清风,沈玫下了车,径自朝着宫门走去,知道慕清风在着她,却不愿回头,与他擦肩而过。
那晚,慕卿后来告诉他,莫离带着人将沈玫带回了京城,生怕沈玫会出什么意外,连夜带上慕卿快马加鞭的追赶莫离的马车,但还是没有追上他们。
平静后的情绪,在慕卿的话里再次点燃,知道沈玫今晚不会回宫,便一直在门外等候,足足站了一个晚上,这一夜的清冷,让他清醒了许多,但对于沈玫,是他唯一不肯退让的底线。
大概沈玫不知道,慕清风看见她时眼里的喜悦,像是经历过迷途困境的人,突然有了方向,她也没有看到,在她转身离去之时,他眼底的失落。
慕清风还是跟在沈玫的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她就在眼前,他却只能跟在她的后面,看见她脖子上的纱布,清楚的知道,昨晚自己咬得多狠,回忆起来,嘴里还带有昨晚的腥甜,但若是能够让时光倒流,或许他不会让她这样难过。
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没有人过往,沈玫停下,“三爷,你这样跟在我后面,让别人看见了,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