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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南路绥靖(七)

唐礼臣抛下所有的弟兄,在他人鄙夷的目光下急匆匆地策马狂奔,并且还一边跑一边往后看。

他时不时地往后看,发现官军都在忙着追杀殿后当了炮灰的弟兄们,于是他长舒一口气道:“弟兄们,对不住了,咱以后每年的今天一定给你们多烧纸钱。”

唐礼臣假惺惺地发完这通感慨,便继续策马扬鞭,在官道上疾驰,等他跑了一阵,忽然发现前面有一队官军骑兵出现在自个儿面前。

这队官军骑兵中当先那一名骑士的马匹上挂着一个龇牙咧嘴的人头,唐礼臣一看之下,却发现正是昔日的合作伙伴苗美。

“苗美死了,这是官军!?”

唐礼臣在这个时候望见这么一大队官军,自然是吓得头皮发炸,魂飞天外,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了。

而领头的孙无病望见唐礼臣,则是笑的嘴都要歪了,他喜滋滋地对左右说道:“谁说杀降不祥来着,你们看这不就有一条大鱼送到咱们嘴边来了吗?我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快去送他上路,也好跟苗美做个伴儿嘛。”

众骑士得令,便提着钢刀直取一直愣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唐礼臣。

刀动,血飞,头落,人倒,马嘶,事毕。

孙无病见唐礼臣伏诛,便下令道:“把这厮的人头拾辍好,搜一下他身上,他是个头领,说不定身上有财宝,搜完了,就带上他的马,咱们走,回去跟大人报功去。”

孙无病下完命令,自有骑士下马对唐礼臣进行全方位,多角度的地毯式搜索。

等那骑士搜完,便面带惊愕之色地捧着一大堆珠宝对着孙无病汇报道:“孙爷,这厮身上的财宝着实不少,有珍珠项链10串,夜明珠3颗,玉佩20块,金钗15个。”

孙无病听了手下的回报,也是一脸惊异地说道:“当个小小流贼竟然能生发这么多钱财,搞得咱也想去当流贼了。”

“孙爷,当流贼有什么好的,您看,他们不都被砍了脑袋嘛。”一名骑士好意提醒道。

孙无病听到这等话,马上就怒声回击道:“你个驴日的情商咋这么低下,咱老子就是说说而已,形容一下流贼得钱快嘛,你这都不晓得,夜校白上了是吧?”

“别啊,孙爷,咱不就是跟您说笑罢了,谁不知道您是刘二爷手下的红人,在靖边堡前途无量,怎么可能去当流贼呢。”那骑士见孙无病动怒,急忙满脸堆笑地奉承道。

听了这等话,孙无病才展颜一笑道:“这种话你就不要再说了,咱要低调,要低调啊。”

众骑士听了,都是嘿嘿直笑,连说知道,知道。

等大伙儿嬉闹一阵,孙无病便正色道:“莫要再说笑了,快快离开这里,尽快与刘二爷相会。”

于是大伙儿都翻身上马,顺着刘仁杰追击流贼的方向去寻找大部队去也。

孙无病带着手下骑士跑了没多久,忽然见到对面儿烟尘滚滚,一大队骑士迎面而来,当先一人正是刘仁杰。

刘仁杰见到孙无病来了,隔着老远就大声问道:“你从那边儿来的,可曾看到唐礼臣那厮?”

孙无病闻言,立马万分得意地回复道:“二爷,咱的运气好,正好碰到单骑逃跑的唐礼臣,现在他的首级就在咱的手里呢。”

“哎呀,你真是我的福将啊。”

刘仁杰听到这句话,先前的郁闷之情顿时消散于无形,他策马奔至孙无病身侧,跌声问道:“唐礼臣叫你杀了,那苗美呢?苗美何在?”

“苗美被咱追的无路可逃,就想投降,可我记得大人说过真贼全部诛杀,所以我就把他们全杀了,二爷,您看我做的对不对?”

“你做的很对,如果流贼个个都像他们那样,先不投降,打不赢了就投降,那怎么能行,把这些不识相的全杀了,也好给那些剩下的流贼做做榜样。”

“对了,二爷您光问我做的如何,敢问您追杀那些骑兵战果如何?”

“原本还有唐礼臣走脱,其余的全部被诛杀,现在你把唐礼臣杀了,那咱们这一会就把苗美部真贼全部杀光了。”

“那,二爷,咱们这就回去跟大人复命去吧。”

“那是自然,咱们走。”

刘仁杰发一声喊,所有骑士都催迫马力,往刘仁玉所在的方向而去。

刘仁玉在派出骑兵追杀流贼真贼以后,就一直在指挥着手下步卒追杀流贼步卒。

之前流贼的步卒被靖边堡军步卒杀得全军崩溃,亡命奔逃。

看到流贼被打的崩溃,手痒难耐的杨德胜请求出战,张铁牛见杨德胜要去杀敌,他也急忙请战,连带着马文山也是希望能够去会一会流贼,以便活动一下筋骨。

看到手下三位爱将一副急切的样子,刘仁玉点头应允道:“去吧。”

“好咧。”三位靖边堡的猛将都喜滋滋地拿着自家的兵刃,厮声大吼着杀入敌阵。

这三位猛将加入战团,顿时杀得流贼步卒哭爹喊娘,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跑都跑不掉。

不少流贼步卒见逃不掉了,就干脆把兵刃丢掉往地上一跪,苦苦告饶道:“小的愿降,军爷饶命。”

不少靖边堡的兵士们见到流贼投降,都是本能地一愣,而马文山却是秉承刘仁玉‘真贼一个不留’的意思,手起刀落,把已然投降的流贼一刀砍死。

其他的流贼步卒见投降都会被杀,只好拼死反击,可是靖边堡军盔甲厚实,又久经操演,彼此之间还能默契配合,是以流贼步卒就算想负隅顽抗,也不能对靖边堡军造成太大的威胁。

此时战场之上,大部分流贼步卒都被杀死,只有个别堪称飞毛腿级别的流贼仗着脚力超群暂时能够跑的远一点儿。

岂知刘仁玉见状,立马派出同样跑的快的兵士,叫他们脱去盔甲,一身轻松地去追击。

要知道靖边堡军的兵士每日里都是负重30斤跑越野跑,如今脱去盔甲,自然是跑的极快。

那些个正在得意自个儿脚力超群,能够凭借着这一绝招逃出生天的时候,不提防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暴喝:“贼人哪里逃,还不乖乖受死。”

“啊!?”这些流贼莫名惊诧之下,不得不回身与追击的兵士开干。

最后的结果嘛,仍然是流贼被杀。

如此这般,靖边堡军的兵士们逐渐将流贼步卒斩杀殆尽。

在靖边堡军的兵士们剿杀流贼步卒时,先前那些被驱赶着攻击官军的流民们见官军凶猛,而且连投降的人都杀,都是吓得浑身发抖,通通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静静地等着刘仁玉来发落他们。

等到流贼步卒被诛杀完毕,刘仁玉便骑着马行至流民们跟前,朗声道:“念在你们是被裹挟从贼的份上,我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我只问你们,可愿意接受招安。”

流民们本以为刘仁玉要杀了他们,谁知人家似乎没有这个意思,于是他们都万分激动地跌声回复道:“小人等愿意接受招安。”

“甚好,”刘仁玉点一点头,便对着手下说道:“都去搜一下,看看流贼有没有什么集藏?”

自有一些靖边堡的兵士前去搜索流贼们携带的驴车,独轮车。

他们搜了一阵,便汇报道:“大人,咱们一共搜得白银3000两,其余珍宝器玩,不晓得值多少钱?”

“晓得了,”刘仁玉答应一声,便对着刘武国道:“哥哥,这个缴获的银子,咱们就对半分吧,至于珍宝器玩,咱们先存着,到了榆林,变卖出钱财再分润,您看如何?”

刘武国笑着回复道:“都依你。”

刘仁玉点点头,便命令手下打扫战场。

过不多时,刘仁杰也带着手下骑士安然回返。

在这些个回返的骑士中,很有些骑士将斩获的首级就这么挂在马鞍上,马匹一路奔驰,那头颅上下翻滚,看起来很是恐怖。

不过刘仁玉已经融入了这个时代,对这等场面已是司空见惯,所以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询问道:“仁杰,事情办得如何了?”

刘仁杰听到自家将主问话,便翻身下马,躬身回复道:“回大人的话,卑职已将真贼全部诛杀,苗美和唐礼臣全部伏诛。”

“甚好,”刘仁玉先是拍手赞叹一声,接着又下令道:“如今咱们又招安了将近2400个流民,粮食不够用了,咱们这就启程,先到绥德州去买些粮食,然后再定方略吧。”

众人闻言,都各自做好自家的事情,随后刘仁玉便带着招安的流民,缴获的钱财,马匹投绥德方向而去。

此时,绥德州城的城头上,一名浑身黑衣,背上插个旗子,做武士打扮的男子半跪于地,正对着李知州汇报道:“州尊,天大的好消息,官军把围城的流贼全部杀散了,咱们绥德安全了。”

李知州闻言,惊喜不已道:“此话当真?”

“当真。”

“甚好,甚好啊,那既然官军打退了流贼,岂不是正往咱们绥德赶来。”

“正是。”

“那还等什么,徐同知,你去准备一些猪,羊,粮食,随我一起去****。”

兴奋的李知州做完布置,便带着手下们,走下城墙,从打开的城门走出去,打算去迎接即将到来的官军。

却说刘仁玉带着大队人马,一边在路上走,一边盘算着要花多少银子去购买粮食的时候,忽然望见绥德州城的城门儿大开,一个身着青色官袍,作文官打扮的中年人正带着一大票人朝着自个儿走过来。

“这是怎生个情况?”刘仁玉询问身边儿的刘武国道。

刘武国嘿嘿一笑,乐呵呵地回复道:“真没想到啊,那个大头巾居然带着手下来犒劳咱们了,这个地方官比米脂的那个强,不过贤弟啊,人家毕竟是个文官,咱们可得恭敬些。”

刘仁玉闻言,点点头道:“那是自然,咱们这就去跟这位州尊相见吧。”

两人对话完毕,便继续策马奔走至距离李知州还有50步时,便翻身下马,走上一阵,行至李知州跟前,才齐齐躬身行礼道:“卑职刘仁玉(末将刘武国),见过州尊。”

李知州见状,立马上前虚扶二位武官,口中连连说道:“两位不必多礼,咱们绥德全靠两位才能保全,本官特地令人送来吃食犒劳你们。这个原本还应该请你们到城中小聚一下,可是因为流贼的细作作乱,城中失火,不甚雅观,就委屈你们在城外驻扎可好?”

刘仁玉被这位知州良好的态度给感动了,他马上躬身回复道:“州尊说的哪里话,剿灭贼寇是咱们的本分,咱们岂敢居功。”

“哎,别说这些客气话了,你们确然是有功劳的,这就取了吃食,扎营歇息吧,本官还要到城里去处置一些政务,等城里安定了,再来与你们说话。”

李知州此时还要回城里去善后,是以只能先迎接两位将主,说几句客气话,表达一下感激之情。

刘仁玉闻听此言,则回复道:“州尊尽管去忙,不过卑职希望您能够帮个忙。”

“什么忙?”

“请派几位买米的商人到卑职这里来,卑职找他们有事。”

“好,这个事儿有何难处,你且等等,本官回去以后,就派人去寻米商到你们这里来。”

“谢州尊。”

“嗯,那你们先行安顿吧。”李知州说完,便又带着手下回返绥德,去视察救火的情况去也。

刘仁玉等人送走李知州,便先令人在城外用人头筑起京观,然后又将王左挂招来观看。

王左挂看到京观,自然是吓得面如土色,两股战战,刘仁玉趁势叫他再去招安还在延安左近杀掠的姬三儿,王子顺,张述圣等贼首。

王左挂领命,便单人匹马,前往清涧,安定等地,将刘仁玉所部残暴无比,苗美所部全部被杀的事情和盘托出。

姬三儿,王子顺,张述圣等人听说此事,都有些畏惧,另外他们也听闻了刘仁玉在绥德城外筑京观的事情,他们在确认被官军招安之后,可以保留抢来的钱财和女人以后,都决定接受招安。

于是,延绥南路的流贼之乱便暂时宣告绥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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