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方才微臣听您说,这是旧疾?”穆羽昂在最前面扶着穆轩年,带着一群人,向着寝宫走去。
“不瞒皇叔,自朕登基的这个月之前,身子就不堪起来,到如今是小病不离啊。”
穆轩年干笑的咳嗽了几声,努力的撑起身子来,“这样的情况,还算的轻了。”
“算轻?!”穆羽昂皱眉,自责道,“若早一点知道皇上身子的情况,我是万万都要把神医给请来的。”
“太医院的人也不是白拿俸禄的。如今,已经好了不少,只是偶尔劳心,会诱得病发。”
“那便好好休息着!”没等穆轩年多说什么,穆羽昂就厉声说道,“皇上是社稷之本,现在懈怠无碍,若是累积着病,那就是百姓的灾难了!”
“无碍……如今母后帮忙着管理,不会有事的。”
穆轩年说的像是无心,瘦弱的身子似乎被风一吹就能撂倒,吹开的发丝遮住了他略含冷笑的眸子。
穆羽昂的神色微微摆动了一番,却没有多加回复。
只当是一阵大风吹过了耳边,掩去了刚才的声音。
穆轩年却丝毫都不担忧他是否愿意听着。
他只是知道穆羽昂是不羁,却是个忠臣。
若是引得他和太后一战,不知道会激出什么火花来,更何况,当年,他们还是那样的关系。
眼中的笑意越发的浓厚起来。
风定,却又恢复了那种病态的憔悴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远处,浣春就提起灯笼对着前面浩浩荡荡的一行人看了起来。
突然“哎呀!”了一声,赶忙走到了身后夏清末的边上,“娘娘,前面是皇上!”
“皇上?!”
夏清末一愣,皇上?!这时候他不在殿里好好观赏着表演,出来做什么。
“好像,身边那个人还是将军。”誉秋也细细看了起来,轻声的提醒着。
“定远大将军也出来了?”
夏清末的更加的觉得古怪起来,这大戏的两大主角,怎么齐齐出了殿。
莫非,莫非是发生什么了?
夏清末不再多想,冲着身旁两人一说,“走,我们上去看看。”
“微臣参加皇后娘娘。”
“臣妾参加皇上。定远将军安好。”
双方一碰面,夏清末先是淡笑的讲完了客套话,随即又看到了面色极其苍白的穆轩年。
秀眉深深蹙起,“这是怎么了?”
“回禀皇后,皇上旧疾复发,微臣正打算送皇上回寝宫去。”
穆羽昂这时候讲起了规矩,双眼却不自觉的打量在了夏清末的身上,玩味的说了一句,“真是可惜,娘娘如此盛装。”
原本低着头的穆轩年闻言也轻轻抬目,一瞬之间,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亮意,脸上淡淡的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意,轻轻推开了穆羽昂手,转而走向了夏清末。
夏清末也赶紧扶住了穆轩年,轻声关怀道,“可还好。”
“无碍。”穆轩年轻声细语着。
两人的呢喃,在旁人眼里是浓浓的情谊。一行人悄悄的都埋下了头,轻轻的笑着。
“咳,既然皇后娘娘来了,倒不如请娘娘送皇上去了寝宫。微臣还有些事情要打点,就告退了。”
穆羽昂作揖,打破了这丝暧昧,不待多言,就直径返了回去。
穆轩年眉眼沉笑,趣意的看了一眼那慢慢变小的背影,一把搭上了夏清末的手,柔声道,“有劳了。”
“……”夏清末沉默,一言不发的扶着他向前走去。
她不喜欢身边的人,把心藏的那么深。
就是那么巧,让她看到了他眼底的那份冷笑。
她甚至在怀疑这丝病态是否也是伪装出来的。
她觉得,最可怕的人,并非运筹帷幄的太后。而是身边这个虚弱温柔的男人。
养心殿。
“你们都退下吧。”夏清末把穆轩年安置在了床上,轻轻给他褪去了衣裳鞋袜,盖上了被子,“若是太医到了,便知会我一声。”
“是。”富安点点头。
“对了,去准备点清淡的吃食,还有皇上平日里喜爱的点心来。”
夏清末想了想,吩咐着。
“嗻。”富安恭敬的听着命,随之出了房,不忘关上了门。
“皇上,先躺着小憩一会儿吧,若是待会太医来了,臣妾自会喊醒你。”
夏清末搬了一张小凳在床边,半倚在床头的竖木上,淡淡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穆轩年点点头,没有太多言语和动作,就这样眯上的眼睛。
露出一条小小的缝隙窥视着面前的女人。
不妖不媚,淳出自然,又是这样一身清爽的装扮,看的他几乎离不开眼睛。
若不是夏家的后人,他也许会喜欢上面前的这个女人罢。
冷笑一声,着实的闭上了眼睛。
‘刺啦’一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声音划破了夏清末的放空。
夏清末愣了愣,相似处看了一眼。
正当疑虑时,突然脑子就是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啪嗒’夏清末昏厥了过去,倒落在穆轩年的怀中。
穆轩年早已睁开了眼睛,慵懒带着玩味的表情,显得分外邪魅。
轻轻拢住怀中之人,挑眉看了一眼角落之中暗藏的人道,“今晚,你便替我在这里候着。若是有人追问皇后的下落,理由,你自己想。若是我回来后听到一丝丝的流言。你自己明白。”
穆轩年无力却凛冽的言语刺的暗处的人一颤,连忙低声回应道,“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