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做什么?”
这两个婆子脸上俱都出现了恐惧的神情。
乐儿并没有回答她们,而是让人先将这院子里已经受过刑的丫鬟拉到一边去。
而后看着这几个婆子冷笑道。
“自然是看你们太冷,让你们暖和暖和。”
乐儿的话音刚落,这两个婆子的血液都倒流了。当即大声嚷嚷起来。
“杀人啊!杀人哪!杀人哪!”
“你们尽管叫,就算你们喊破嗓子,也是没用的!”翠环在旁边添油加醋。“没有听见大王妃吩咐么?只要你们不说,自然会好好招待招待你们!”
翠环和乐儿早就看这几个婆子不顺眼,占着她们自己的身份,居然敢和东莱打马虎眼,真是东莱可以忍!她们两个小丫鬟也不能忍了。
那两个婆子听见翠环这么说,当即苦着一张脸,冲着翠环和乐儿连连求饶。
“两位姑娘,奴婢们是真的已经把知道的,都给说出来了呀!”
两个婆子求饶的这一段时间里,已经有两个丫鬟端着两盆烧得滚烫的水走了过来。
那两盆还在冒着袅袅热气的开水,让那两个婆子的脸色变得惨白!
就连站在一旁围观的丫鬟们,也俱都变了脸色。
“如果你们谁想起来那丫鬟长什么样子,就说,免得这水不长眼睛,泼到你们头上去!”翠环看了那几个丫鬟一眼,出声道。
“死丫头,你那天也在场,你记不记得,你倒是说呀!”那荣管事一听见翠环这么说,脸色突然又是一变,随后想起什么似的,立刻冲着那站在一旁的丫鬟喊道。
被荣管事骂做死丫头的丫鬟,正是那个包袱中有东莱帕子的丫鬟,她正捂着脸,嘤嘤嘤的哭,听见荣管事的话,好不容易才从嗓子眼里憋出几个字来。
只是那声音嗡嗡的,像蚊子飞舞一样,根本就听不起,站在她身旁的丫鬟却尖叫道。
“是大王妃院子的人!”
这丫鬟一句话让满院子的人炸开了锅。
这不就是说,弄坏绿如意的人,是大王妃院子的人,这话...无疑就是说,是大王妃自己将那个绿如意给弄碎的啊!
“胡说八道什么!大王妃院子里的人,贴己的人你们都见过的,刚才怎么不说?现在大王妃走了,你们就打算往大王妃身上泼污水是不是!”翠环横眉倒竖,厉声喝道。
翠环到底是在曾经被宋氏选中的人,这样一声厉喝,那丫鬟当即脚软的跪在院子里哭。
只是虽然那丫鬟被吓哭了,但是还是一直嘤嘤嘤的说是大王妃院子里的人。
翠环怒极反笑。
“好!好得很!那你说说看,是我们中的哪一个!”
这话一说出来,那丫鬟也不嘤嘤嘤了,而是一脸茫然的看着翠环。
那个来库房中‘长见识’的丫鬟她的确曾经在东莱的院子里看过,但是究竟是谁,她根本叫不出名字来,除非现在那丫鬟现在站在这院子里,不然她根本没有办法指认出来。
听见翠环这么说,这丫鬟也不哭了,只是茫然的看着翠环。
“说不出来了不是!还不是想往我们大王妃身上扑脏水!别以为你们是王府中的老人就能这样肆意妄为!今日要不说出个明白来,你们就等着被赶出府去!”
乐儿也气得指着那丫鬟怒喝。
那丫鬟这下又哭起来了。
“奴婢真的没有撒谎啊,真的是大王妃院子里伺候的人。”
翠环和乐儿见这丫鬟死不改口,对视一眼。
“你们去,把院子里当值的人都叫过来。”翠环对着身后一个小丫鬟道。
那小丫鬟得令,便跑回内院叫人去了。
不一会儿,小库房前的院子里便站满了丫鬟,那些小丫鬟俱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时候将她们叫过来做什么。
有些丫鬟看见趴在地上的婆子和站在一边哭哭啼啼的丫鬟,心里都有些惴惴不安。这王府中的人,大多都是沾亲带故的,就算没有这种关系,但是好歹这些人也在王府中工作了不少年,现在看见这样的场景,每个人心中都有些不安。
“还有谁没有来?”翠环问刚才那个去叫人的丫鬟,那丫鬟看了站在下面的丫鬟一眼,立刻低下头回道。
“还有君儿姐姐没来。”
“君儿?”翠环的秀眉微蹙。
这个叫君儿的丫鬟是东莱进了路王府之后,抽调到东莱院子里做打扫丫鬟的一个小丫鬟而已,这个丫鬟翠环自然是记得的,长得不差,但是比起其他的丫鬟而言,这个君儿和王府中的其他丫鬟却是比不上的。
她对着那个库房的丫鬟问道。
“你且说说,那丫鬟长什么样子!”
那丫鬟便一边哭,一边将那丫鬟的模样形容出来。
这下东莱了然了,果然是那个君儿!
那些刚才被叫过来的丫鬟们,也感觉这丫鬟嘴里所形容的人就是君儿。
“君儿怎么没来?”翠环问道。
这些小丫鬟们都面面相觑,互相推搡着让自己站出来。
一个丫鬟被身后的人给推了出来,只得对翠环道。
“君儿姐姐早上就不见了,我们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翠环听了这丫鬟的话,眉头深皱,看来这君儿,果然脱不了干系。
“没事了,你们先回去,如果谁看见君儿,就说大王妃找她。”翠环这么吩咐一声,那些丫鬟便又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乐儿站在翠环身旁,并没有对翠环的决定有什么建议,反而觉得这是在普通不过的事情,这丫头也终究是明白翠环和自己的区别了。
看见这院子又空了一半,翠环和乐儿并没有让那些守着库房的人退下去,而是先让乐儿在这里看着,翠环则去回禀东莱。
“君儿?”东莱想了想,但是根本就没有这个丫鬟的印象。
“是,看来,已经有人伸手到这个院子里来了。”翠环在旁边回道。
东莱伸手按了按眉心,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使得绊子,但是那个叫华清裳的姨娘也有嫌疑。
“那丫鬟的话,可信度有几成?”东莱问翠环,她现在已经习惯性的问翠环这些事情,就是为了让翠环为自己分析以及拥有她自己的见解。
这也算是东莱为了以后的事情做准备。
“奴婢觉得,应该可信,不然这院子里这么多人她不说,为什么偏偏只说那个君儿,而且君儿一早上就不见了,这也非常值得怀疑。”
“那你觉得,这次的事情是谁吩咐的?”
东莱又问,翠环嘴唇紧抿。
“奴婢觉得,应该是玥王妃。”
“哦?理由呢?”
翠竹和翠玲站在东莱身后,看着翠环的模样,心里有羡慕也有进账,她们也很想在东莱面前发表自己的见解,但是东莱没有问,她们自然不会多嘴,尤其是现在东莱已经很明显的让翠环当了一等一的贴身丫鬟,以后只怕东莱不在场,翠环就是这院子里发号司令的人了。
“奴婢认为,大姨娘现在根本不屑于和大王妃交锋。只有玥王妃,才会做这种事情,而安插人在这个院子里,也只有古玥才有那么多的银钱。”
路王府中的月银一个月并不多,因为姨娘们的吃穿用度都是由公中拨款,尤其华清裳等人分明将月银全部花在了自己的衣服首饰上,想要买通一个丫鬟去打碎一个价值连城的绿如意,这些姨娘们,应该没有这么大的气魄。
东莱并没有看翠环,但是仍点了点头。
“你分析得没错,吩咐下去,全王府搜捕君儿,生死不论。”
东莱一句话让翠竹和翠玲脸上的表情突变,她们都不明白为什么东莱要这么说,难道她不想知道君儿身后的人是谁?
翠环倒是没有这两个丫鬟的疑惑,而是恭敬的回答是。
翠环退了出去之后,东莱似乎知道翠竹和翠玲的想法。“你们有什么想说的,说出来便是,我又不是那种听不得自己下人建议的主子。”
东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水。
这喝白水的习惯,似乎根本改不了了。
翠竹和翠玲对视一眼,疑惑的开口。
“奴婢只是觉得,华姨娘不管怎么说,也是这王府中的老人了,想要收买个把丫鬟,难道一定要用银子么?”翠竹先说出自己的疑问。
“是呀,奴婢也这么认为,就算没有银子,华姨娘那些头面,哪一样不能收买一个丫鬟呢?”
翠玲接口道。
东莱回过头,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了这两个丫鬟一眼,有种自己似乎捡到宝的感觉。
她回过头去笑了笑,对两个丫鬟道。
“你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那几个姨娘能做出这种事情,那么还真的算是我小瞧了她们。”
一杯白水喝完,东莱轻轻放下杯子。
“奴婢们愚钝。”
翠玲和翠竹虽然知道东莱不会因为自己的话而惩罚自己,但是因为表情,还是让她们有些不安。
“你们没有说错,也并不愚钝,说自己的猜测和想法,我是十分支持的,哎呀,累了一天了,来,给本王妃捏捏,也让本王妃享受享受。”
东莱原本还一本正经的说着,随后调笑的对着两个小丫鬟道。
两人对视一眼,抿嘴轻笑,乖巧的为东莱按起肩膀。
至于绿如意的事情,便算是交给了翠环和乐儿。
就在东莱这边为了绿如意的事情忙起来的时候,路王府一个院子中。
脸上血色尽是,一脸苍白的凤芸如同被人抽取主心骨一样,软软的斜靠在床上,她双目失神,眼睛里一点焦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