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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苏后招鬼

穆鸢换了身轻便装束,长发只是简单的扎住了发尾,大红色的提亚裙裳摇曳生姿,而腰间却是扎了一条大周女子才会喜欢的轻柔飘带,瞧上去颇为飘逸,只不过穆鸢却不是为了漂亮,而仅仅是想要用它掐住腰肢罢了。

但在离开前,她坐在桌前,面前铺陈开来的足足有十数个瓷瓶,每个都是打开着盖子的,里面是各种颜色,瞧着都是鲜亮得很。

穆鸢细细瞧着,而后手指尖从瓶子上一个个的滑过,最终,停留在了一个瓷瓶上。

手指纤细的将它捏起来,穆鸢用小指挑出来了一些,指尖上尽然是嫣然桃红粉色,衬的双手越发纤长秀美,穆鸢笑了笑,轻声道:“便是你了。”说着,取出了根极细的笔来,用柔软的笔尖在瓶子里点了点,而后撂了瓷瓶,穆鸢伸开了五根手指,用毛笔在上面细致勾勒着。

那嫣然桃粉色,似乎是一朵朵精致花瓣一般,在指尖的地方盛开了花朵。

穆鸢将双手涂满后,撂了笔,盯着自己的手指瞧了瞧,而后笑着吐出了气来,手上的颜色就似乎是长在指甲上面一般,贴合而完美。

穆鸢对着并不清晰的铜镜,举了举手,一边照一边道:“美吗?”

镜中的影子却是自顾自的落下了手来,笑着张了张嘴吧,那口型分明是:“美。”这让穆鸢着实是欢喜的,她笑着歪歪头,轻轻拢了拢耳边碎发,而后就离开了内室。

只留下了镜中的影子自顾自的微笑着,模模糊糊的,却依然可以看得出镜中女人兀自微笑着,那张面容却像是笑容了一般,慢慢地融化了流下来,最后是空荡一片。

穆鸢刚刚推门走了出去,就听到了女子才会发出的清亮笑声。女人淡淡一笑缓步向前,柔软的鞋底并未发出丝毫声响。绕过了屏风,穆鸢看到的就是聚在一起的三个姑娘。

因着甘露殿偏殿中住着穆鸢,故而在下发份例的时候也就记着发下来穆鸢的这一份儿,比较金贵的恐怕就是冰块了。这冰块是每到了冬天就从城外皇家避暑的万和苑凿来的,万和苑里头的一片很大的湖水,名为千寿湖,到了冬日就会结出厚厚的冰来。便有宫人去那里开凿出来整齐的冰块运回宫里,放进地窖里头储存着,等到了来年夏日炎炎之时,便将冰块运出,分发给贵人主子们使用。

因着这冰块来的不容易,而且使用的千寿湖的水,寓意也是极好的,故而能得了它的人也并不多。除了皇上太后以及皇后宫中有大量份额外,高阶位的宫嫔宫中也是有的,再就是居于京城中的王爷和有功之臣,也会酌情给予下发。

夏日得到冰块降暑固然是件美事,但是比起这份清凉来,这其中蕴含的帝王恩宠只怕更是求都求不来的东西。

穆鸢这里每天有一块的供应,倒是不大,只是一尺见方大小,不过他们宫中本就人数不多,这个也是完全够用的。这会儿几个宫娥将白天剩下了还没融化的寒冰沁在刚从井里打出来的冰凉井水里,以保证冰块不会那么快的消融,而后将摇扇撂在了沁了冰块冰块的水盆之后。摇扇中间有木制的柱子,四边各插着一把丝绢扇子,底下有个踏板,只需要踩一踩那摇扇就自行转动起来。

扇子扇出来的风经过了水盆上方,自然就尽去暑气,只剩下了丝丝凉意。

这会儿,三个宫娥只管凑在一处不知道在谈论着什么,赛金脸都皱成了一团,而雪盏却只是坐在红木桌子边儿上晃荡着腿,托着下巴瞧着,珠云则是拍了拍她,似乎要将小狐狸从桌子上赶下来。

穆鸢缓步走近前去,赛金是头一个瞧见她的。

“公主,你来啦。”赛金急忙站起身来,让出了位置给穆鸢。

穆鸢瞧着她这般大的反应倒是有些意外,笑着道:“原来都不会这般拘束的,怎么,我不过是离开了几天而已,赛金就对我认生了?”

赛金脸上红了红,哪里敢认,却也不愿意把心思说给穆鸢听。原本她从小就和尔雅公主形影不离的,这会儿不过是分开几日便觉得难熬了些。但这些不过是女儿家心中的小心思,自然是说不出口,这会儿也就只是笑笑,不答话。

穆鸢倒也没强求,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而后坐到了主位上。

珠云让雪盏搬开了摇扇,她则是上前拿出了丝绢美人团扇来站到穆鸢身侧,一边掌扇一边笑道:“主子这身许久未穿,现在瞧着,着实是好看得很。”

穆鸢笑着歪了身子靠在软垫上,眼睛笑得微微眯起,道:“既然入了这大周皇宫,我总归是要入乡随俗。不得不说大周的语言真是好,你瞧瞧,明明要耗费那么多唇舌的话,四个字就能说完了,着实是厉害。”

赛金围坐到了穆鸢身边的矮凳上,听了这话却是瘪瘪嘴巴:“可是分明就是难懂的很,似乎说什么都是短的厉害,偏偏我还听不懂,心里觉得难受呢。”

穆鸢闻言只管掩唇而笑,道:“这不,我给你找来了珠云,以后问着她就得了。”

赛金点了点头,脸上有着笑意。虽说珠云是后来的,可是她比赛金大了不少,虽然比不得雪盏这个修炼数百年的小狐狸,可是单单说为人处世还是能领着她们一些的。故而赛金对穆鸢看重珠云倒也不食醋。

倒是珠云,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主子可别夸我了,不过是虚长了些年纪罢了,想想,也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不是好事,你还有大把的光阴,多了几年又算得了什么。”穆鸢脸上带着笑意,伸手拉住了珠云摇着扇子的手拽着她坐下,而后见雪盏也蹦蹦跳跳的回来,便是笑道,“我听雪盏说你们在刺绣,我在提亚是从来没学过这些的,倒是想要学学。”

赛金听了这话就伸出了手去给穆鸢瞧:“公主你瞧,我就学了几日,这手上就戳了好几个窟窿了。”

穆鸢握着他的手细瞧着,就看到葱白指尖上有两个小小的伤口,似乎是被针戳伤了。握在掌心,似乎是心疼一般,但是穆鸢脸上却是笑着道:“瞧你说的多吓人,还窟窿呢,不过是两个小小的针孔罢了。以前在提亚的时候,学马从马上摔下来都不见你喊疼,这会儿倒是有了委屈。”

赛金抿抿唇角,一双眼睛左顾右盼的:“学马多有趣啊,这个太麻烦了,那根细针根本不听我使唤,随便乱戳,扎一下都可疼了。”

穆鸢也觉得只怕不好玩儿,但是为了等会儿能学缝衣她也不好说出口,只管笑道:“好了,知道你吃了苦头,怎么样,这伤处抹了药吗?”见赛金点头,穆鸢接着笑道,“那便好了,这些东西你早晚也是要学的,难道不记得了吗,奶娘说过,大周和提亚都是要在出嫁前自己做衣服的。你不学,以后嫁了人难道想围着块布就走?”

终究是没出阁的女儿家,听到这种话题便红了脸面。

赛金把手抽了回去,别了头,虽说瞧着耳尖都是红的,可是那双手还是伸出去拿了绷子,一双眼睛却是往门口看去。

穆鸢眨眨眼睛,这般反应着实是不同寻常,也抬头去看,便看到了门口神色淡漠的站着的夫焉。似乎是感觉到了穆鸢的视线,夫焉略略转了头来,低头行礼,男人身姿高大,而那张面孔却是俊秀异常,在月光下着实是如玉一般的人物。

这般的好男儿,想要不动心也是难的。

心中有了计较,穆鸢也不多言,只管笑道:“说起来这个我也是不会的,珠云,不如你教教我?”

珠云自然不会拒绝,拿了刚刚准备了的布匹来,直接略过了刺绣,转而教导穆鸢缝衣。

毕竟对待赛金她可以把自己当成平辈人,自然是各种功课样样不少,可是穆鸢是她的主子,太复杂的事情珠云是不敢让穆鸢学的,生怕穆鸢学不会,反倒是寻了她的晦气。在珠云心里,她是严格记着尊卑的,这番态度让穆鸢颇为满意的。

手中拿了金剪子,穆鸢一边听珠云说话,一边思量着玄逸的身量。

后来她发觉,虽说一直以来都觉得玄逸颇为霸道的来寻她,连初吻都拿了去,可是现在细细想起来,自己竟然是能准确地估量出玄逸的身材,分明就是哪里都抱过,处处都摸过的。

这种认知着实是让穆鸢觉得有些无奈,可是脸上却是依然带着笑的。

赛金似乎是被刚刚的话刺激到了,只管拿了绷子来皱着脸鼓捣针线,而珠云则是教导着穆鸢制衣,似乎生怕行差步错让穆鸢多剪出去哪怕一寸。

三个人各自忙活着,雪盏一直没说话,只管看着,在这里坐着也只是贪了冰块的凉快。要知道,原来在山中修行,小狐狸没少吃苦头,都说他们是狐仙,可是过得分明就是妖精的日子,清苦得很,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貌美的狐狸离开了山中,放弃成仙,而去人间界享受富贵。

仗着容貌出众,无论男女,狐狸们总是在人间畅行无阻,这也让雪盏有了信心,哪里知道一出门就被弄来了宫里呢。

不过也有好处,不然哪里来的冰块吹。

只不过时间一长也是不成,雪盏见她们忙活开来,便觉得有些无趣了。站起了身,悄悄地溜了,搬着凳子走出了门坐到了夫焉旁边不远处的长廊里头,弯下身子用手扒拉着草丛中长出来的一朵没名字的小黄花,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

夫焉斜睨了她一眼,却没出声,只管站着。

雪盏偏头看了他一眼,开口道:“你总是站在这里,累不累啊?”

夫焉这次连目光都没有给她,只是淡淡道:“不会。”

雪盏嘟嘟嘴巴,瞧着他,道:“骗人,怎么会不累呢,不累死也要烦死了。总是站着多无趣啊,瞧你的样子,莫不是在练什么功法?”

夫焉没理她,只管站着。

雪盏觉得他也无趣的很,叹了口气,又去扒拉那朵小黄花。

今天董路不在,真无聊,也就是他好玩而一些的。

不过就在这时,小狐狸的耳朵动了动,猛的松开了被她蹂躏了的花儿,嗖的站起来,眉头微皱的看着远处。

夜色漆黑,一切似乎都是安然静谧,但小狐狸却是回了头,两个雪白绒花微微颤了颤:“大个子,你听到声音了吗?”

夫焉微微蹙眉,对于这个称号并不十分喜欢,不过却还是侧耳细听,但只能到夜晚的风声。摇摇头,夫焉淡淡道:“没有。”

小狐狸却是不理他,只管往屋子里头跑去,脚上的厚底绣鞋在地上踩着的时候有着哒哒的声音。正在研究怎么把线塞到那个小小的针孔里头的穆鸢抬头看她,就看到雪盏跑到自己身边,直接爬上了宽大软榻,趴在穆鸢身边用手挡住了嘴巴,轻轻在她耳边道:“主子,我听到了,有人做法呢。”

穆鸢一愣,而后偏头看着雪盏,雪盏朝她点头,神色严肃不似往常的跳脱。

穆鸢的眉头皱起来,将手上拿着的金剪子撂下。

做法,这个词说出来穆鸢下意识的觉得是道士,不然雪盏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似乎每个妖精对于道士都颇为谨慎小心,就像猫鼠天敌一般。

道士虽然肉体凡胎却往往有着一颗灭妖除魔的心思,他们对上了妖精不说能将对方直接打死收服,但妖精们往往不愿意与他们硬抗,若是受个什么伤也不是好事,故而妖精对于那些总是号称着除魔卫道的人颇为提防。

对于雪盏的话,穆鸢没有怀疑。若只是寻常,穆鸢不会管这份闲事,但她不知道道士是否兼职捉鬼,终究不是好事的。

看了眼珠云,穆鸢脸上带了些笑意道:“雪盏困了,我瞧着这时间也不早,倒不如你带着她先去睡了,这衣服倒也不急于一时。”

珠云并不管穆鸢说的是真是假,她总是能够分得清楚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故而这会儿只管听从了穆鸢的安排,笑着起了身,牵住了雪盏的手朝着穆鸢行了个礼,道:“奴婢明白,还请主子也早些歇息才好。”说着,便矮下了身子,见穆鸢笑着点头也就拉着雪盏离开了。

入宫多年,珠云永远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穆鸢瞧了眼赛金,对上赛金那双亮闪闪的眼睛,话到嘴边就拐了弯儿,道:“今晚赛金你辛苦些,给我守夜吧。”

赛金笑着应了,也起了身,略略收拾了一下东西便跟着穆鸢进了内室。

穆鸢跟了她,而后瞧了眼门口站着的夫焉,一言不发,进屋后就直接合了房门,手指轻轻地在上面划了一道,一道黑气捆住了门栓,锁得死紧。

赛金朝着桌前走去,拿起了蜡烛而后走到了穆鸢的床榻前,撩起了大红纱幔,而后用手中的蜡烛探进去四处照着,用烛火来寻找蚊子,吓退蚊虫。只不过赛金这番举动从来没有过收获,她不知道的是,穆鸢已经成了鬼,便是蚊虫也不会找上来,这屋子里便是什么都没有的。

穆鸢坐在镜前,摸了摸铜镜,那铜镜便面迅速的结起了一层水晶镜面,待它光滑镜子干净通透时,似乎是一点纤尘都能被瞧得出来。

穆鸢轻轻抚了一下自己的眼角眉梢,对于里面清晰又精致的容颜很是满意。

这时候,就听身后的赛金说道:“公主,这几天平阳公主常派人来送东西过来呢,说是怕您在的时候不乐意收,那会儿公主离宫,她便一股脑的给了来。”

穆鸢一旦看着镜中的自己,并不想着去看看是什么,只管笑道:“收起来就是了,左右是平阳的心意。”说着,她扣下了镜子,站起身来走到了床边,立在赛金身后,轻声笑道,“这段日子让你守着这里着实是辛苦了。”

赛金闻言,回了头,脸上带了笑:“不辛苦……”

可尾音还没落下,就看到穆鸢轻轻朝她脸上吹了口气,那气是黑色的,赛金不过是呼吸了一口,便觉得睡意袭来,登时就朝前面栽了下去。

穆鸢一只手将赛金抱进怀里,另一只手则是伸出去握住了红烛烛台,将它稳稳地握在手中。

先将烛台放在床头的红木桌上,而后双手抱起了赛金,直接将她放在自己床上,抖落了丝绒软被给她略略盖住了腰腹,退后两步,伸手撂了帘子。

穆鸢瞧着大红帘帐中的赛金,弯了弯唇角,轻声道:“累了便休息,好姑娘,可要做个好梦。”说完,她便低了头,吹熄了一旁的红烛,穿着画皮就打开了窗子,双手撑住了窗框,身子犹如水蛇一般的钻了出去。

***

鸾凤殿中,皇后苏氏跪坐于小佛堂的蒲团之上,双手合十,看着面前的白玉观音,声音轻轻:“信女为菩萨提供香火,终日礼佛,每日香火不断,只求菩萨能保佑我儿顺风顺水,但为何,信女这般虔诚,您还是将孩儿送去了赵淑妃的肚子?”

白玉观音手里举着净瓶,另一只手拿着一根柳枝,身子微偏,笑容和善慈悲,却没有任何回答。

也永远不会有回答。

苏皇后缓缓地站了起来,而后几步上前,脸上的刻板突然扭曲了起来,直接伸手挥掉了白玉菩萨像前面的条案上所有的东西。

香炉,水果,以及签筒,零零散散的撒了一地,发出了巨大的声音。

本来在门口站立着的香儿听到这个响动后就知道事情不好,忙快步进了屋佛堂,刚进去就看到了满地狼藉。香儿急忙上前扶住了苏皇后,道:“主子,奴婢知道您生气,可总不能跟自己过不去。万一惹来了其他娘娘的眼线,只怕就不好收拾了。”

苏皇后咬紧了牙齿,原本的那些端庄优雅尽数消失不见,此刻脸上留下来的也不过是愤恨嫉妒罢了,纵然是一国之母,可在此时此刻却与普通女人一般无二。

她心中恨意横生,为的,不过是赵淑妃腹中的那块血肉。

赵淑妃自入宫以来就仗着太后的权势在宫中作威作福,数次把她这个当皇后的脸面踩在地上。即使受宠如柳贤妃,也不曾对苏皇后这般过。

如今太后不管事,终日礼佛,前些时候还直接去了五台山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赵淑妃没了倚仗却依然嚣张跋扈。占了个淑妃的名头,可做出来的事情哪里像是妃子!

似乎只要苏皇后稍微松口气儿,那个女人就能把爪子伸过来掐住她的脖子一般。

本来苏皇后是不想拿她如何的,毕竟自己的皇儿瑾瑜地位稳固,虽然不是长子,却占着嫡子名声,历来也是受了隆鼎帝喜爱的,苏皇后有子万事足,自然是没什么旁的念头,哪里知道那赵淑妃竟然怀了胎儿!

想到这里,苏皇后不仅狠狠的敲了下桌子,直接震动了那铜盆,里面的血光微微荡漾着。

“明明她还在用着百花香,为何能怀胎。”苏皇后咬着牙齿,声音低沉。

香儿闻言上前一步道:“娘娘,这事情我去细细打听过,今儿早晨才有个大概,似乎是赵淑妃身边的倚翠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的风声,说皇上其实不喜欢这百花香,就撺掇着淑妃将这香料禁了,她又日日求着生子的法门,恐怕这才怀了的。”

“倚翠?那个死掉的丫头,当初给她个全尸着实是便宜她了。”依靠着香儿的身子,苏皇后咬紧了牙齿,似乎是从齿缝里寄出来了一句话般的说道,“刚刚做了法召唤她,那个女鬼可来了?”

香儿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情,毕竟做法招鬼这种事情想想都可怕,不过在苏皇后的瞪视之下还是老实开口道:“回娘娘的话,没有。”

“我用了那么多东西招她,不过是为了让她去帮我除掉赵淑妃的胎,这都多少天了,分毫动静都没有!”苏皇后直接推开了香儿的手臂,大步出了小佛堂,脚步有些踉跄的往内间厢房走去。

香儿草草收拾了一下佛堂里头的物件,又双手合十的对着白玉菩萨像鞠了三个躬道:“菩萨见谅,大慈大悲莫要同我家主子置气啊。”后方才急忙忙的追苏皇后去了。

却没看到,就在她们离开后,那白玉菩萨像的双目突然从半垂半闭慢慢睁开,双目中,浸染一片血红,拿手上的净瓶也成了大红颜色,似乎盛着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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