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着火把向顶柱内看去,是空心的,内修了旋转式的楼梯,直通上下,虽然看着陡峭狭窄,但一成年人在内走动完全没有问题,并且为了减少噪音,楼梯上铺着一层毛毡,这样即使顶柱外有人,可不会发觉任何动静,真是内有乾坤!
我不禁拍着绺子的肩膀赞道:“行啊!这都被你找到了,是怎么发现的?!”
绺子很是得意,指着暗门与顶柱的连接处说:“得亏你马爷眼神好,发现这有半个手印,谁知道我上手一摸摸到了条缝,然后就抠出了个暗道来哈哈哈……”
这条密道修的这么巧妙,看来这根顶柱是从上方的某个房间直接通到底层的密室的,既隐秘又方便,我往上看了看,估计了一下大概方位对绺子说:“你瞧顶柱上方的这个位置,像不像我们掉下来的那个船长房间的位置?”
绺子点点头,猥琐一笑,“差不离,我就说嘛,那孙子看着就不是啥好鸟,兴许咱掉下来的顶上那通道就是那孙子修的,上能爬上跟情人私会,下能爬下藏宝贝,行啊,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啊!”
绺子一贫起来就没完没了,时间紧迫,既然找到了密道那就抓紧时间干正事要紧,我忙招呼绺子:“别贫了,抓紧时间!”
绺子紧了紧裤腰带,说了一声“走着”就要猫身钻进去,我想了一下忽然又一把又给他拉了回来,“等等,这里太狭窄了,拿着火把进去怕是招呼不开,不如换蜡烛,你不是拿了几根放在包袱里了么?”
绺子一想也是,忙把包袱解下来翻找,顿了顿又犹豫说:“不如把包袱也放在这,佐不过没人,也不怕丢,这么背上背下的太不方便了!”
我点头,把自己的包袱也解了下来搁在地上,绺子很快就翻了两根蜡烛出来,我把火把重新找了个木架插上,又仔细的固定好,确定绝不会掉下来后,和绺子一人拿上一根蜡烛揣着大狗腿和冲锋枪就钻了进去。
顶柱内的楼梯修的十分有技巧,不会因为空间的狭小而显得异常难走,两人很轻松的顺着楼梯一路向下,估摸着下去了有十米左右的深度,一下就豁然开朗起来。
顶柱之下连接的是一个相当大的密室空间,看样子已经在船的吃水线之下的部分,密室的构造并不是木质的,而是非常厚实的铁壁,在其中一角开了一扇铁门,我推了推,纹丝不动,估计在门外起码上了两把锁以上,看样子这扇门是用来装卸的通道。
就如同电影中所演绎的藏宝密室一样,这里也摆放着数个木质大箱,但不同的是这里的箱子朴素无纹,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宝盒形状的宝箱,且十分巨大,简直和那扇铁门的宽度相等,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搬进来了,其中有两只是打开状态,露出箱内为避免磕碰而垫的厚厚稻草。
我就站在密室中央,说不激动,那是假的,这种乍然之间见到藏宝密室的感觉,真他娘的是谁经历过谁知道,那一瞬间的感觉就是:老子这下可发达了!
绺子惊呼了一声,几乎是朝着那只已经打开的木箱直接扑了过去,整个上身都恨不能探进去翻找,只不过才翻了几下,忽然愣住了,愣了半晌愤愤骂了一声娘,我还奇怪藏的这么隐秘的宝物究竟是什么,绺子已然愤然的骂道:“我靠,还以为是啥宝贝,他娘的,这是什么玩意儿?!”
我心里咯噔一下,忙走过去掀开稻草一看,原来稻草之下全是几十公分见方的泥板,被分别用特殊材料的包裹着,有的完整,有的已经被打开来放到了稻草的最上层。
“泥板?卧槽不会吧!”我简直不能相信,伸手拿起了一块,重量还是不轻的,我狐疑的翻过来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手里的这一块泥板是被扣放的,反面另有乾坤。
这泥板另一面用彩色颜料画着厚重的一层图画,但看得出明显不是整幅,好像是从什么巨型图画上割下来的,我又翻了翻稻草之下的东西,果然全部都是这种带图画的泥板。
我急忙又翻找了另外一只打开的木箱,发现毫无例外全是这种泥板,一下子我也傻了眼,然后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因为此时我已经想到了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壁画!从墓室墙壁上割下来的壁画!
在以前,一些外国人的确是经常会干这种勾当,他们向往神秘的东方文化,不单单要拿走古董,还要带走诸如大型佛像,古庙里的千年撞钟,大型木质建筑正殿宝顶上的华丽藻井,还有就是各朝各代的石窟和墓葬中的壁画,但凡是是艺术性的有历史沉淀的文物无所不阔,多年来,我们中华民族的瑰宝被这些西方强盗不知窃取了多少!这****的洋鬼子,果然不是正经生意人!
我连拿起几块泥板,发现在其背面都有一个编号,这两箱的编号数字已经到了130以上,如此想来,这里所有的木箱如果都是这种泥板,那拼接起来该是一面多么壮观的画作!
我不由得心生惋惜,这种壁画的切割对其损害极大,一千多年的东西,不说在割下来之后画上颜料多少会有脱落,就说在切割的过程中,即使再小心也不能保证能其十分的完整性。
因为父母从事职业的原因,我对这方面的知识多少有所了解,一般画有壁画墙壁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分为地仗层和颜料层,地仗层又叫灰泥层,薄厚不一,最薄可达到几毫米,基本上是由橙土,棉花,麦秸,胶,蛋清等物料调和制成,稳定性非常的强。壁画在揭取的时候也是分只揭颜料层和连同地仗层一起揭取,像眼前的这种就是连地仗层一起取下来的,看这几块泥板四周和背面的切割痕迹,所使用的工具必然是锋利无比,但即使是这样,也有微许的泥块崩裂痕,毕竟年代太久远了,墙壁干燥情况十分厉害。
我环顾了这整间密室的木箱,如今看来,想必是这些人将一个完整的古墓都搬上了船!
我又仔细的辨认了泥板上所画的内容,这样几十公分的画作上已能见完整的人物画像,但并不是传统意义上常见的飞天像或者神佛像,而是普通人物画像,且民族特性十分明显,结合我所看到的画像局部,再按照整幅壁画的比例来看,这更像是一幅巨型叙事壁画。
不过因为分割的太碎,我也暂时看不出什么,看样子只能将所有的泥板都取出来拼接起来才能看出大概。
绺子不甘心,还在不停的翻找着,一边翻一边骂,我也是郁闷非常,壁画是必然带不走的,即使是带走了,这种只有考古研究价值而没有金钱价值的东西,我们拿了也是白拿。
我头疼的左右看着,企图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谁知眼角一扫,忽然觉得地上好像有古怪。
我忙拉住胖子让他别动,绺子正在气头上,不满的嘟囔着:“卧槽,就这破玩意儿还有啥动不得的!”
“我不是说这个,你看地板上!”我整个人趴到了地上,拿着蜡烛仔细去看。
那是一个脚印,不对,不是一个,而是一串脚印。
地板上浮土并不多,如果是正常踩踏不可能形成这么明显的印记,绺子也趴了下来,狐疑的问:“脚印而已,这有啥古怪的?”
我捻起脚印处的一点又像是干透了的泥土,又像烂棉絮一样的东西凑到鼻下闻了闻,没有味道,又用手指搓了搓,依旧看不出是什么。
绺子也凑过来看,惊异道:“我靠没看出来,你福尔摩斯啊?!侦探能力一级棒啊!不过恕你马爷眼拙,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我没理他,把蜡烛拿高了些,站起来俯着身顺着脚印的方向走,却发现这脚印不是从顶柱的密道下来的,反而好像是从这房间的某个地方走到顶柱里去的!
我又顺着脚印来的方向一点点的退回,竟是绕过了一排木箱,往里部的一个地方而去。
我这才看到,原来这间密室并非是一整间,而是还有一间类似于耳室的房间,因烛火照明有限,而正室摆放的木箱又密集,所以刚刚并没有发现。
绺子就跟在我身后,乍然发现这里还有一间密室,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瞧着我:“我靠!真是福尔摩斯?!”
我此时却隐约有种奇怪的预感,皱起了眉头,急忙探身进到了耳室。
果不其然,和我预想的一样,这间耳室的正中赫然摆放着一副棺椁!并且,棺椁的两层棺盖都是打开的,棺材里如今已经空空如也。
那具干尸果然是从这里被拖到杂物舱的!
绺子尚在惊呼着,围着棺椁不停的啧啧称奇,我也是目瞪口呆,实在没想到那具干尸所在的棺椁竟华贵壮观到让人叹为观止的地步!
棺椁棺椁,顾名思义,是由两部分构成,即外椁和内棺。外层的椁是木漆质,修成双层阁楼的形状,底部还有类似于须弥座形状的底座,刻画着细密繁缛的纹饰,阁楼顶部雕梁画柱,下方四周围着精致围栏,阁楼檐部每隔十几公分就用金线挂着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玉铃铛,绺子好奇的拨弄了两下,居然真的在铃铛内部还雕有玉芯,一动之下声音竟十分清脆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