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我今天的确是过于敏感了,总觉得谁都不对劲,并且随着深入这个溶洞越深,这种感觉越是强烈,心里像装了个小马达,抖的是又痒又乱。
绺子胆儿肥,一个没注意,再一看这货哧溜溜顺着岩壁边上已经爬了上去,找了个相对较矮的地界登着高正打算抠穹顶上的荧石,虽说伯重说这物件也许辐射的厉害,但是在这种环境下,发着莹莹绿光晶莹剔透的石头,犹如无数颗夜明珠挂在头顶,这种诱惑力是巨大的,我都忍不住想抠下几块仔细看看,就更不要说山头土匪出身的绺子了,贼不走空,这简直就是他家祖传的传统!
绺子不知从哪掏出了一块灰不溜湫的破布垫在手里,他也不敢直接上手去抠,还要小心避开缠在一起根本看不出哪是头哪是尾的蛇,着实费劲!
我提心吊胆的看着,想劝他算了,“绺子你丫小心点!这不是在你们家屋顶拧灯泡,快下来!”
绺子一只手死死扒着岩壁上突出的棱角,一手托着那块布已经抓住了一块手掌大小的荧石,正咬牙切齿的用力往下掰,“别着急啊,兄弟有数!哟嗬!”
绺子力气着实大,眼见着一块直径十几公分的荧石居然就这么直接被他掰了下来!绺子大喜,咧着大嘴举着收获成果凌空做了个自由女神的姿势,“哈哈成了!”露出白花花的肚皮,看得人眼晕。
好死不死,绺子这一举我心里忽然就一颤,感觉不妙心想着他娘的可能这就要坏事!
果不然,绺子上举的荧石直接怼进了一团缠在一起的蛇团之中,这一触点犹如钢化玻璃终于敲碎的那一瞬,几乎就在瞬间,整个穹顶的蛇如同煮沸的水一般,“嘭”的一下炸开了……
大大小小的蛇解开缠绕的躯干,顺着荧石的缝隙向岩壁爬去,再由岩壁迅速的滑进水中,有的直接从顶上被直直的挤了下来,噼里啪啦的掉在皮艇上。
所有人瞬间就疯了,这种从天下下蛇雨的经历,真的是恶心到无以复加,况且我们根本不知道这种到底是什么蛇,万一要还是毒蛇,那几乎可以不用再做其他挣扎了,直接闭眼等死吧……
我也是有过类似经历的人,之前在舟山疗养院的傅老家,白萱歌从傅老身体里引出蛇蛊,也是如此铺天盖地的景象,但是那时不像此时,一来那些蛇是没有攻击性的,二来有伯重和白萱歌这个蛇蛊鼻祖在,断断是没有危险的。
可是现在不同,这些蛇周身环形条纹,看着都不是普通的品种,况且人家本来在穹顶睡的好好的,绺子硬给人家吵醒,搁谁都不会高兴,所以有着暴虐起床气的蛇攻击力十分强,几乎是掉下来就开始迅速的攻击我们一行人。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伯重。
在这里要说明三件事:一,我终于知道伯重爆发的时候身形有多快了,二,原来冷兵器真的可以比子弹快,三,鸡被人抓着两只翅膀来回扔的时候,肯定相当痛苦。
伯重先出手的是他的暗器,也就是他下船之前从箱子里拿出的绑在腰上牛皮袋子里的小匕首,原来是伯重的飞刀。
小黑是第一个吓傻了的,伯重的飞刀直接把企图爬上他腿的一条蛇斩成两截,然后小黑如同呆掉的鸡一样被飞身跃去的伯重抓住胳膊仍到了一隅水上裸露的岩石上,单手提起一个人的重量,伯重居然还能像狸猫一般轻盈。
其余的人拼命的用手中各种武器拍打着企图爬过来的环纹蛇,脚下就都是血肉模糊的蛇尸,但是很快,就有更多的蛇前赴后继的爬来,简直无休无止。
绺子也傻了,他从岩壁上滑了下来跟我背靠背站在皮艇上,手上的冷钢大狗腿舞的虎虎生风,刀刃和岩壁碰撞甚至冒了火星,可见绺子究竟有多暴躁,一时间土匪脾气上身,吼道:“妈个巴子的!这咋回事!”
我早已扔掉了登山棍,直接抄起船桨噼啪一阵乱砸,我情急之下也不知究竟用了多大力,总之一船桨下去,环纹蛇直接被拍成了蛇饼,脚下恶心呼啦的都是碎蛇肉。
我简直让绺子气的背过气去,一边拍一边骂:“你个死胖子你丫能不能靠谱一回!这下真被你害的要去见马克思了!卧槽左边,左边!注意防守啊!”
我和绺子以背相对,上下左右一阵乱砍乱拍,竟然真的让我们防守出了一个安全圈,正在不断向我们逼近的后围的蛇甚至有的停了下来改去攻击其他人。
一会儿功夫没看到,伯重已然飞檐走壁间把所有人如法炮制的全部扔到了那块突出的岩石上,他的速度和力道简直惊为天人,手提一人脚尖一点,直接可以跃到岩壁边上,在岩壁石棱上借力反手一甩,手中像小鸡仔似的大活人就被甩到了岩石上。
那块水面突出的岩石几乎就在这片溶洞的中间位置,我们的船一直靠岩壁而行,所以距离上大约有七八米的样子,小黑、关胜、小于和船老大被依次扔了过去,我和绺子居然还能在防守的同时错神看一看空中飞人的杂技,绺子实在忍不住,暴喝了一声:“好功夫!”,我一个趔跄差点摔倒在地。
岩石上的人向外围成了一圈,况且蛇都是从水中向岩石上爬去攻击,石上的人易守易功,稳如堡垒。
这个过程只用了不到一分钟,靠近岩壁的皮艇上只剩我和绺子落单了,岩石上的人不好攻击,大量的环纹蛇又转身来重新攻击我们,有的甚至又爬回了岩壁上方,直接从顶部落下想从上方攻击。
我和绺子手忙脚乱,他的脖子里已经掉进去一条,被我直接扯住尾巴甩了出去。很快我们都有些体力不支,我喘着粗气大喊:“伯重,伯大哥!伯大爷!救,救命啊!”
伯重这厮,不知什么时候掏出一盒红色的不知是什么东西的颜料,俯身在自己脚底和手心分别点了一点,然后手上打了个手印,脚下虚步晃了几步,这些蛇竟然似乎是有感应一般,遇到伯重开始自觉的绕走,不要说攻击,逃还来不及。
他踩在中间位置的皮艇上,闲闲的看着手忙脚乱的我们,一点要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我自然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伯重是最不喜不知趣的人,对他已经提醒过危险的事,我们再不知死活的去碰触,这种明显作死的行为而引发的危险,他是肯定不会救的。
伯重他只救无辜受累的人。
我心下着急,却实在不敢再催促,有几次都差点别环纹蛇钻了空子,好在绺子手急刀块替我斩下了。绺子也是双眼都已经充了血,那边船老大急的直跺脚,却也无可奈何。
渐渐的我和绺子都慢了下来,眼见着前仆后继的环纹蛇还是一批一批的冲过来,可我们已然力气快要用光,嗓子冒了烟,全身的肌肉在前几分钟的用力过猛之后开始回为酸痛,我握着船桨的手不停的哆嗦,眼看马上就要握不住了!
一条尾巴缠在岩壁的凸棱上,脖子高高扬起直直的咬向我的脖子,那边绺子也疼的大叫一声,两条环纹蛇直接咬在了他的小腿,有血荫透了衣服,绺子晃了几晃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皮艇上。
我心中哀戚,心想这下完了,终于还是要去见马克思了,我一生戎马,呸!我一生**丝,竟然连死都死的这么悲催……刚要闭眼等死,耳边先是“叮”的一声脆响,接着就是“嘭嘭”的枪声响起,子弹几乎就擦着我的脸飞过,一股带着硝磺的灼热让我下意识的撇过了头。
再睁开眼时,自己和已经快要昏迷的绺子一起被伯重像抓小鸡仔一样抓起抛到空中,随着伯重的一声“接着”,屁股上一疼,竟然直接被从空中踹向了小于他们所在的岩石……
我还没反应过来,小于他们更没反应过来,等小于和关胜手忙脚乱的想接住我时,我已然一个大马趴直接脸朝下摔在岩石上。
好在我还算激灵,竟然还能在千钧一发的时刻知道护住脸,身体碎被摔的七荤八素,好在没有破相。不过心中的窃喜还没过去,忽听身后劲风一啸,一个庞然大物就直接压在我的身上,这一压险些把我的五脏六腑压碎,喉头一甜,心道妈的,这下真的要吐血了!
我背上的绺子哼哼唧唧的喊疼,“诶哟,疼死老子了,诶哟……”
小于费力的把他从我身上扒下来,几人把我们围在中间,我爬在原地几分钟都没再动一下,这一摔一压,真的搞掉了我半条命……
伯重双脚吊在穹顶,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总之等我脖子终于能转过来的时候,已经看到所有的蛇都在依次往水里爬着,我忍着疼一点一点爬了起来,扶着老腰完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
“什么,诶哟卧槽……什么情况?”
小于把手上的枪插回裤腰,看得出来刚才想打掉欲咬我脖子的蛇的,就是小于,我不禁十分感动,恨不能抱上去亲一口。他扔掉了血迹斑斑的船桨喘着粗气,“大师划破了自己的手掌,打了个手印。”
“所以……”我还是不能明白。
小于累的吞咽着,终于体力不支的坐到岩石上,“所以看上去就像蛇都被封印在了水里一样……我们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