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段江大概刚刚反应过来我们到底在说什么,哈哈大笑,然后摆出个相当妩媚的表情来,捏着嗓子细声细语的说:“兄弟是什么?兄弟就是有女人的时候给你搞来女人,没女人的时候扮成女人”
说着就是一阵狂笑,笑的我满头黑线,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可比伯重没溜儿太多了……
车子驶出三环,我这才想起来问段江:“卫小姐呢?”
段江抽着烟,忽然淡淡的冷笑了一声:“要说你二叔也真够狠的!”
我心里忽然咯噔一下:“我二叔把卫小姐怎么了?”
段江抽着烟,望着车外,幽幽道:“几百年的道行毁于一旦,你二叔找人抽了她的妖骨”
“什么?!!”
我一下就炸了,虽然不知道妖骨是什么,但“毁于一旦”这几个字我还是听懂了的,当即心提到了嗓子眼,探身扯住段江的胳膊让他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抽了她的妖骨?她怎么样了?”
段江脸色也不好看,转过身来盯着我,盯了很长时间,这才慢慢说道:“狐家人,或者是每一个修炼成型的妖,身上都有一根妖骨,一旦妖骨被抽出来,就相当于打回原形,虽然不至于没了化形的本事,但伤了根本,没几年寿命了”
我感觉脑子里嗡嗡的直想,像被一道晴天霹雳劈中,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就一个想法:“为什么?二叔为什么这么做?泄愤?二叔严平时做事的确是雷厉风行我承认,但他什么时候这么狠了?!这是下了死手啊!”
我心里苦涩的厉害,根本就不知道说什么,那是我二叔,但二叔却因为我的原因随意对一个无辜的人下这样的死手!
我又想起那天晚上,卫小姐小鸟依人的和我窝在被子里,她看着我那种期盼的眼神,亮晶晶的,如此动人心弦,我也答应她帮我这一次,我便为她取回本命尾,还会帮他杀了狐三,却没想到……
等等!本命尾?!
我拽住段江的胳膊,急道:“她还有一条本命尾,在狐三手里,如果拿回来能不能救她?”
段江沉吟了一声:“本命尾?如果被抽妖骨的时候不再身上,那还有的缓,可就算取回来了也只有凡人的寿命,妖力不会恢复”
心一下沉入了谷底,我的嘴唇有些发抖,强忍着喷涌而出的酸涩问:“那就说就算拿回了本命尾,她也只能像个凡人那样过几十年,然后……老死?”
段江点头:“原则上是这样,不过……倒是有个东西能让她完全恢复”
“是什么?!”我一听这话忽然就又有了希望,卫小姐是因为我而遭此劫难,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也要救她!
段江苦笑一声,拂开我死死拽着他的手,道:“如果是前几天,你想要救她还不难,因为那东西不在别处,就在昆仑!是生长在昆仑的一种草的种子,叫玉蝉子,而那株草就叫玉蝉草,因为结出的种子是一只蝉的形状而得名,蝉这种东西又代表重生,传说玉蝉子人吃了能肌骨重生,至阳寿尽头都是年轻的容貌,妖吃了能长出妖骨,可是……”
段江哀叹着摇摇头:“可是现在你要怎么得来?伯重放出话背叛了昆仑,而你一向跟他是一体的,你以为昆仑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我实话跟你说,我再保护你的这段时间,最大的敌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狗屁江无崖宗赫巴神,而是来自于昆仑的人,那才是真正的大麻烦!所以啊,从昆仑拿玉蝉子这条路怕是条死路啊!”
段江的话犹如一盆凉水兜头浇下,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就给浇灭了。
我咬着牙呆呆的愣了半晌,还是不死心,又想到一个能拿到玉蝉子的可能性:“那……那伯重呢?他会不会随身带着玉蝉子,我看他一直有一个大的黑箱子,会不会有可能他会从昆仑带了备用的药草?”
段江“嗯?”了一声,想了想,不是很确定的稍微点了点头:“这倒是有可能,我自认识他起他就像个机器猫似的,总能掏出各种古古怪怪的东西,从昆仑带药,也是他的习惯之一,有可能,有可能……”
我顿时就又燃起了希望,虽然明知道希望渺茫,但总比什么希望都没有的好,当即安慰似的怕拍胸口:“还好还好,反正我们也是要找他的,尽快找到他尽快跟他讨要”
绺子凑了过来,期期艾艾的半天,还是问道:“我不是泼凉水啊,可万一呢?万一老大他身上没有呢?”
我想了想,咬牙道:“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硬闯昆仑!反正又不是没去过,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搞到手!”
绺子看着我,神色莫名的啧啧两声:“靳爷,自从我认识你那天开始,就没见过你这么有种过!马爷挺你到底!不就是昆仑嘛?一句话,干!”
段江无奈的笑着摇摇头:“我也不是泼凉水啊,昆仑他能去,你可去不了,除非你死一次,但你若死了也是先到毕六爷那,我看你资质平平,没什么得道的缘法,想上昆仑,难于母猪上树啊……”
绺子看起来不忿的很,梗着脖子想反驳,但又实在不知道怎么回骂,因为主要是不知怎么回应母猪上树这个哲学性的问题,梗了半天,哼哼两声只能悻悻的作罢。
大家一时之间都没了话,静默了半晌,我这才想起来问道:“哦对了,你把拂依藏哪去了?不会又把她送回狐三那了吧?”
“拂依?”段江奇道。
我一拍脑门:“就是卫小姐!”
不知不觉间,我竟然对她换了称呼,或许觉得再称呼她为卫小姐总觉得生分了,段江暧昧一笑:“放心吧,狐三拿她当死棋,他怎么可能再管她的死活,再说狐三也不可能为了你的小美人再得罪特事处,铁定是不能再收人了,我把她安排在我一个朋友那了,安全的很”
“你确定她已经安全了?还有,你确定我二叔,嗯,不会再对她动手?”
或许我的潜意识里,已经对二叔开始心有芥蒂,不管是伯重让贡布留给我的“二叔有问题”的话,还是这次二叔的所作所为,不敢说让我彻底对二叔失去信任,但真的我心里埋下了不可抹去的阴影。
段江听我质疑他的能力,轻蔑的哼了一声:“我身手不如伯重,但在处理这种事上,十个他也比不上我一根汗毛,你在侮辱我的能力!”
我尴尬的一笑,这时绺子却忽然来了兴致,问道:“嗳,要说你马爷也是风里来雨里去闯荡江湖的老油条了,可靳爷二叔那人,啧啧,太邪性了!马爷打过一次照面这辈子都不想再见第二次,站他面前老觉得自己矮一截!欸小段,你给说说,你到底是怎么从那种大人物手里活生生把人抢出来的?一场恶战吧?”
“抢?呵呵,我段江从来不干这么没技术含量的事”段江呵呵一笑,在太阳穴上轻轻敲了两下:“靠这个”
“嘶,你这不是白说嘛!来,讲讲细节,马爷那是相当的好奇啊!”
段江见绺子不依不饶,神秘的摇摇头,叹了一声:“不可说,不可说,天机不可泄露哦……”
绺子“呸”了一口,见这厮搞这么神秘,知道再问也是徒劳,所以又哼哼了几声回去窝着了。
我担心着拂依,又一直琢磨着怎么才能拿到玉蝉子,所以窝在后座一直玩命的思考,段江忙了一上午,这会儿大概也是累了,靠着车座闭目养神,车里安静了下来,一路向北,开出了北京城。
幸运的是,我们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任何的堵截或是追击,看来无论是段江还是我,都成功的躲过了二叔的眼线,只是剩下的路还吉凶未知,想来也不会平静到哪去,所以我完全没有放松,绷得像根弓弦,好像随时在身上搭上一支箭就能开战。
之前我和贡布研究过路线,出了北京上京承高速,一路奔承德方向,从承德进内蒙古,过赤峰到翁牛特旗,这样的路线是最好走也是最省时的。
车子在高速上飞驰了两个多小时,已经和乌烟瘴气的北京不能同日而语,很难想象只不过驶出一百多公里的距离,天已经那样蓝,因为进入山区,空气也清新不少,我们索性把天窗和车窗全部打开,山间清爽的风呼啦啦的灌进了五脏六腑,这让所有人积攒了几天的阴霾都吹散不少。
因为绺子的伤势问题,我们绕道找了个镇子上的诊所为绺子换了一次药,又补充了一些必要物资,毕竟我们出来的太匆忙,而伯重留下的那个地址到底有什么大家心里都没数,所以特意找了很久,终于在一个景区附近找到了一家专卖驴友用品的店补充了装备,在那家店我足足花了七千多,着实被黑了一把,可别无选择,也只能照单全付了。
之后我们重新上路,绺子在车后座窝的全身像长了毛,无聊的都快上天了,所以强烈要求车换他来开,我想着都已经走了这么远,应该也不会有太大问题了,所以就让绺子戴上帽子,又谨慎的把宽大的卫衣帽子兜在头上,搞得像是个街头嘻哈歌手,这才又小心翼翼的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