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薛王府的郡主,是薛王爷最宠爱的女儿,薛王爷又是皇上最重视的臣子,由太后出面
为你准备婚事最能给你长脸不是,而且这次太后扬言,要以公主的礼制为你办婚事,如此一来,即使你家在江东,嫁到盛京,谁还敢看轻。”
洛兮言尽至此,其他的薛莹莹想必会懂,即便是由太后主持婚事,到最后受益的只会是她薛郡主。
见薛莹莹凝着眉,洛兮又说:“我知道太后与你有过节,可涉及到你以后的幸福生活,若是实在不愿意,那我就去禀告皇上,将此事从太后手中接过来,若依着我,一切从简,大不了咱们郡主大人的婚事草草了事得了。”
洛兮又是苦口婆心的劝说又是威逼利诱,只见薛莹莹瞪着她的眸子更大了。
薛莹莹也懒得和洛兮计较,深吸一口气,暂且忍了,反正风光的是自己,“好吧,姑且让太后来操办吧,我回去便和父王说。”
“你父亲可不是你,这一点他早就想到了。”
“略...”
薛莹莹冲洛兮吐吐舌头,翻个白眼。
“好了,不谈我的事了,聊聊你的事。”
“我有什么事?”
“我可听说了,前两日雅妃揪着你的小辫子不放。”薛莹莹面露精光,赫然一副看戏的样子。
“呵,你这狗耳朵还挺灵。”
洛兮咂舌,别瞧薛莹莹一个女汉子,成天大大咧咧的,终究也是个八卦的主。
“那是。”
薛莹莹翘起二郎腿,一脸得意。
有时薛莹莹还会为洛兮忿忿不平,若是雅妃再找洛兮麻烦,那么自己不介意给她也找点麻烦。
洛兮也不隐晦,将那日的事情说与薛莹莹听,自己倒是一身轻松,反观薛莹莹却是一脸气愤。
“太过分了。”
洛兮故作委屈的点头,眼中冒着可怜的目光。
自洛兮承认自己的身份后,薛莹莹便格外关注她在宫中的动向,一直都是避而不见,沉稳的待在凤栖殿,即便如此,却还是引来各种小人的挑衅。
“洛兮,现在就你我二人,你跟我透个低,你真打算呆在后宫里,不争不抢的过一辈子?”
问出这句话,连薛莹莹自己都惊呆了,洛兮的才华何其出色,却要被永远掩没在暗无天日的后宫,惶惶度日,实在惋惜。
洛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竟一时失了神,眸色黯淡,那种怀才不遇、壮志未酬的感觉何其悲哉?
“其实,我想争一争。”
犹豫半晌,洛兮终于笃定了主意。
“你想如何争?”不管如何争,我都帮你。
“眼下皇上过于忌惮丞相府的权利,家族荣辱全系于我。”洛兮叹了口气,又道:“若以后有机会能分出这牢笼,我定然不做困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洛兮的话回响在薛莹莹耳边,她这是完全与自己交底了,可话中的意思自己还是没完全明白,她这是抱着离开皇上的心思吧。
养居殿
今日难得龙玹腾没上朝,洛兮挑了个正好的时间,往养居殿露个面。
“你怎么来了?身体可好了?”
龙玹腾一听是洛兮来了,便不干让她站在外面久等,手臂揽上她纤细的腰,感觉又瘦了。
“就凭皇上天天念着,臣妾的病也该好了。”
洛兮温柔笑着,眼中蕴藏一抹羞涩。
“你呀。”龙玹腾甚是无奈,食指夸夸洛兮的鼻子,轻摇头,眼中满是宠溺,“前几日还对朕不理不睬的,今日却主动来看朕,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嗯?”
洛兮浅笑,“皇上还不容人家心情不好的时候耍耍小脾气嘛,今日来,这不是许久不见皇上,甚是想念嘛。”
洛兮忸怩着,一脸娇红,这话说出来,连自己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龙玹腾将洛兮紧紧揽在怀里,下巴安静的放在她的肩上,没有说话,眸色却渐重。
自洛兮醒来,变得太多了,变得温柔,不像以前带着刺儿,变得主动,甚至一点也不抵触龙玹腾,可越是这样,龙玹腾的内心便越是五味杂陈。
“臣妾为皇上亲手做的海鲜粥,趁热喝。”
洛兮为龙玹腾盛了一碗粥,带着虾仁和蛤蜊,单凭味道就能完全收服龙玹腾的胃口。
龙玹腾嘴角带着微笑,任由洛兮亲自喂到自己嘴里,一脸满足,看着洛兮的眼神满是宠溺。
当初那个带刺儿的洛兮懂得讨好君心了,在龙玹腾看来是极其满意的。
“最近还咳嗽吗?”
“已经好多了,任太医的医术果然是极好的,臣妾现在也只是偶尔咳嗽。”
“那便好,尤其是好好吃药,身体才好的更快。”
龙玹腾可以将“吃药”的语调加重,眼中满是戏虐,见洛兮一脸羞红才算满足。
“是,良药苦口利于病,臣妾懂。”洛兮调皮吐吐舌头,竟惹的龙玹腾一脸无奈,转而又道,“臣妾整日憋在宫里甚是无聊,便自己对弈打发时间,可臣妾笨的很,书上的总归看不懂,臣妾听说皇上可是下棋高手,不知可有空传授臣妾一二?”
见洛兮眸中带着灵光,龙玹腾嘴角邪魅一笑,也没拒绝,“原来真正的目的在这儿,好,今日朕就教一教你。”
“如此,便多些皇上师傅啦。”
洛兮对于围棋可谓一窍不通,眼观龙玹腾的黑子步步紧逼自己的白子,却还是看不出什么套路来,一局棋下来,可以说是洛兮是在一旁观看龙玹腾独自下棋的。
洛兮撅着嘴,摆好棋子,看着龙玹腾看似错乱实则有条不紊的步子,心中暗自琢磨,果然深藏不露。
一连几局下了来,洛兮渐渐摸透了些套路,勉强也能与龙玹腾周旋几个回合,到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龙玹腾见洛兮越下越委屈,小脸都快拧成包子,见她即便使尽了浑身解数还带着一脸固执,嘴角不觉勾起一抹宠溺的笑。
“皇上,您就不能让我几回嘛?”洛兮撅着小嘴,抱怨道。
“朕还没让啊?你这又是悔棋又是耍赖的,当朕是瞎子不成?”
洛兮语塞,眼珠乱转,刚刚趁着龙玹腾不注意却是偷换了几颗棋子,没想到这都看见了。
“不玩了,皇上棋艺惊人,臣妾这等小渣渣可比不过。”洛兮冷哼着,似是生气,撇着笑脸不理会龙玹腾。
“无须灰心,只要勤加练习,还是有机会赢朕的。”
洛兮一听,来了动力,眼中冒光,“当真?”
“自然。”
“那等臣妾练熟了再来和皇上比试一番。”
“好,朕随时恭候。”
龙玹腾与洛兮聊的热络,直到太监来报吏部尚书等几位重臣在外面侯了许久,洛兮方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在养居殿耗了大半天,洛兮只觉浑身酸痛,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嘴角才泛起一抹得意。
既然外人皆说龙玹腾宠我无度,那我便将此事变成真的,诸位大臣因为我而在养居殿外站了两个时辰,正好坐实此事,思及此,洛兮眼中闪过几丝算计。
龙玹腾越发宠爱洛兮,而洛兮也依仗着这份宠爱在宫中横行霸道,洛兮不爱御膳房的饭菜,龙玹腾便命人在凤栖殿中搭建了一处小厨房,洛兮不爱花,龙玹腾便从各处搜罗药草,植满了凤栖殿的后花园,一时之间,洛兮的名声大噪,龙玹腾宠之越盛,久而久之,洛兮被冠上了“狐媚”的称号。
佐佐将听来的闲言碎语当作饭后笑话讲给洛兮听,洛兮听了,心中对于这种结果甚是满意。
“百姓给我起的这个光荣称号真是对我大大的肯定啊。”
洛兮手中拿着剪刀,正修剪着一株芍药牡丹,眼睛也不眨一下便将开的极好的花朵剪落在地。
“娘娘还笑得出来,外面都传言说您是狐媚惑主,扰乱朝堂呢。”
洛兮冷哼一声,狐媚惑主这个罪名我认,这是龙玹腾自愿的,可说我扰乱朝堂,便是子虚乌有了。
“怕是有人添油加醋,愣是给我按了个子虚乌有的罪名。”洛兮不在意道。
至于造谣者是谁,不用说也能明了。
“雅妃娘娘这些日子可没少给娘娘造谣。”佐佐眼中闪过一抹冷厉的杀意,“倒也没少花心思留住皇上。”
雅妃的阴招洛兮是见识过的,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她,那便是最毒妇人心,对于这种满是毒刺的女人,洛兮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
见洛兮没说话,佐佐又补了一句,“不过雅妃心思再多,皇上留宿凤栖殿的时间一日接着一日,能活生生气死她。”
“除了她,别人可有动静?”
“有,玉美人。”提到玉美人,佐佐的脸色变冷,“自那日小柚子被冤枉查出是玉美人身边的人之后,皇上就再没召过她,暗地里没少给咱们殿里人使绊子。”
一想到那人长得和自己有几分相像的女人,洛兮的眸光变的冰冷,“她倒是能沉得住气。”
“娘娘,依奴婢看这个人不简单。”甚至比起雅妃来不简单。
洛兮点点头,是不简单,容貌惊人,心思缜密,入宫不到两月便成了龙玹腾眼前的红人了,只可惜,出身不高。
“这位玉美人是谁送给皇上的?”
洛兮突然对玉美人的来历充满了好奇。
“礼部员外郎,根据咱们的调查,是皇上微服私访,去了员外郎家,偶遇正在抚琴的玉美人,皇上一眼相中,带进了宫中。”
见洛兮眼里冒着精光,佐佐来了兴趣,谈起皇上的八卦一丝不差说书人。
“嗯...”洛兮咂舌,若有所思的点头,眼珠乱住,计上心头,“好好查查这个礼部员外郎。”
佐佐掩唇偷笑,娘娘这是醋坛子打翻了。
“无忧阁现在如何了?”
“鬼魅魍魉听了娘娘的命令,现在正大肆招人,已经秘密培养了一支死士队伍,专门
搜集贪官把柄,这些丑事抖落出来,足够他们喝一壶的。”
谈起鬼魅魍魉的办事效率,佐佐不得不自豪了,那叫一个快、好、狠,心里也为洛兮的明智之举点赞。
洛兮甚是满意的点点头,大有一种不负众望的自豪感。
“哦,对了,娘娘就不出宫,唐公子倒是派了人来问过您去了哪儿,于妈妈说公子行踪不定也不知晓您的去处,那人来了两三回,便没在来过。”
洛兮心中猛的一惊,莫非是羽哥哥出了事?
“唐公子的药还按时送着吗?”
“都是依着您开的药方,我亲自送去的。”
事无大小,只要是洛兮在意上心,佐佐必定做到亲力亲为。
洛兮轻叹了口气,谈到唐羽,洛兮只觉得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我也许久没有见过羽哥哥了。”等哪日寻个由头出宫,悄悄去看望他,想起来,他的病应该好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