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和亲?”伏夕明拍案而起,颤抖着手指着立于阶下的月国来使。
“我们月国的大皇陛下听闻贵国的樱环公主才貌胆识当世无双,早盼一睹芳容。今若能有幸迎娶公主殿下为妻,我大皇陛下定将公主立为皇后,恩宠有加,决不敢有所怠慢。”使者神色恭谨,眉宇之间却是掩藏不住的倨傲。
“你们欺人太甚!占我国土,索求财物,如今……如今还要强娶我的女儿,这、这不可能!”
定定地直视着伏夕明颤抖的手指,使者仍然面露微笑,缓缓道:“陛下可想清楚了?我大皇陛下为表诚意,特将南津城归还乾阳,两国从此世代交好,永止兵戈。陛下如此不留情面,是看不上我月国的贺礼吗?我月国民心一统,人人尚武,若是知道了我大皇陛下受此等侮辱,恐怕陛下连您的五国城都保不住了。”
“放肆!”伏夕明脸色立时苍白,拳头捏得都要滴出血来,半晌,重重地叹了口气,跌回龙椅之上。
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
美人对镜,绾起三千青丝,细细描眉,一点绛唇,仍掩不住面容的憔悴与苍白。
“哎呀,公主殿下,您怎么起来了?身体好些了吗?”一妇人正低着头缓缓行来,一见坐于梳妆台前的纤细身影,脸色一变,急急地问道。
“别担心,我已经没事了。”
“唉,那就好。”妇人松了口气,没有再说话,静静地看着樱环描眉上妆。
“奶娘,我这脸色怎么搽粉都不好看,您来帮帮我。”
“啊?哦,好、好……”妇人愣了愣,拿起粉扑,粘了些许胭脂红,细细地在那张白中泛青的小脸上拍打着。
樱环往铜镜里照了照,点点头,满意地笑道:“还是奶娘上的妆好看。”说着,眼底掠过一抹愁云,轻声道:“可是,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让奶娘为樱环上妆了。”
“不,公主殿下,奴婢会永远陪伴在公主殿下身边,为殿下上妆。”妇人急道。
樱环叹了口气,拉开梳妆台下的小木门,现出一个古色古香的木匣子,掀开盒盖,一蓬令人目夺神摇的金光喷薄而出,晃花人眼。
金光之中,华美精致的饰物尽呈眼前,琳琅满目,且皆为金银钻玉所制,名贵无比。
“这是父王赏赐给我的珠宝,以后我也用不着了,就送给奶娘安度下半生吧。”
“殿下——”妇人悲从中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您、您都知道了……”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走了以后,奶娘就回到家乡去吧,这些珠宝可以保证你衣食无缺……”
“不,奴婢不要离开公主殿下!”
“异国他乡,前途难料,奶娘已不年轻,怎能再受此颠沛流离之苦?樱环好歹也是一国的公主,他们不会太为难樱环的。为了樱环,奶娘一定要平平稳稳地度过下半生,答应我!”
妇人悲泣不止,终于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