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可是我知道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的脸上火辣辣的，而刘姐就站在我的旁边，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几点了？还不起来？真当自己是大明星了。”刘姐对我有意见我知道，因为杜飞，因为她喜欢杜飞，也因为杜飞为我出头了。
我当面不敢叫他的名字，可是在心里，我还是敢的。
我知道杜飞和我之间的差距，也知道杜飞的性格，我对他只有感激，但是让我喜欢他，我是不愿意的。
所以，刘姐完全可以不用针对我。
“杜飞，找你有事。”
刘姐撇了撇嘴，对我翻了个白眼，扭头出门了。
咣的一声。刘姐把门带上了，吓了我一跳。
我揉了揉屁股坐了起来，看了看床，在看了看我坐着的地板，我才知道刘姐有多讨厌我。
脸上火辣辣的痛告诉我，在我迷迷糊糊睡着的这一会儿，是被刘姐一巴掌甩下床的。
“啊舟，你没事吧？”
苏安听到了我这边的声音，关切的问我。
“我没事，你躺着。我这就去见杜大哥。你……你有没有让我带的话？”
苏安想要起来，那是万万不可以的。苏安的腿受了伤，就算起来。就算去了片场又能做什么呢？
我想等会见到杜飞以后，我一定帮苏安请假，原来她替演的那些戏，我来帮她完成，钱，到发的时候我们一人一半。
当然，如果苏安都要，我也可以全给她。
“啊舟，你扶着我起来。”苏安没有回答我，而是挣扎着要下床。
我哦了一声，急忙过去扶她。
“啊舟，你刚来可能不知道。这次杜飞找你不找我，恐怕……”
苏安说着说着叹了口气，低下头，手上忙着穿着衣服，不小心碰到腿上的伤，痛的她深吸一口气。
“苏安，你有什么事就告诉我吧。我想杜大哥也不会怪你的。”
我坚持道。
苏安虽然没说，可是我心里明白，在广东，像我和苏安这样年龄的丫头有很多，为了生活，为了活下去，别说裸替了，就是更肮脏的事也有人去做。所以苏安想说什么，我可以猜得到。
“没事，杜大哥对我很好，我不想让他为难。”
苏安倔强的说着。我感受到了她话语中的坚持，我不说什么了，我帮着她穿衣服。
然后扶着她下床。
“怎么这么慢？”
当我打开门的时候，刘姐不带善意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去干什么？”刘姐看了苏安一眼，“杜飞要找的是她，你去干什么？”
苏安推了我一把，猛的站了起来，摇晃着身体向刘姐走了过去，“刘姐，我和啊舟一块去。杜老板对我一直很好，现在我……我不想让他为难。”
刘姐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就前面走了。我感到苏安松了一口气。
我继续扶着她，跟着刘姐，走的有点慢，刘姐好几次都停下来等我们。每次刘姐都没说话，可是她的不耐烦还是真真切切的被我看到。
总算见到了杜飞，这一路走来，我提心吊胆的，生怕苏安摔倒，又怕刘姐发火。
“苏安，你怎么过来了？为什么不躺着？”
说话的是沈河，他也在。沈河说完急忙走了过来，扶着苏安。
“谢谢。”
“谢谢！”
我和苏安几乎同时说了一句。
“夏沉舟，你过来。”杜飞喊了我一句。然后对着沈河摆了摆手。
苏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带了出去。我想出声阻止，可是当我看向苏安的时候，沈河对我摇了摇头。
我没说话了。沈河带着苏安出去了。刘姐也在杜飞的示意下出去了。
房间内，只剩下我和杜飞两个人。
“脱衣服。”
“什么？”
我还没准备好怎么开口，为苏安求情呢，杜飞就让我脱衣服，我一下子蒙了。
“脱衣服啊，要不，我让他们出去干嘛？”
杜飞说的很自然，然后瞪大着眼睛像看傻瓜一样的看些我。
“可是……”
“可是什么！别和我说，昨天的一切你是被迫的。”
没等我说完。杜飞就打断了我。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能不能给苏安一个机会。”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敢看他，天知道一个群演和群头谈条件会怎样。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杜飞皱了皱眉头，看了我一眼，将手中的烟头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踩。
“苏安，裸替是做不成了。她的活你来干，怎样？”
杜飞的意思是说，苏安做不成裸替，而不是赶走苏安。
这个结果已经让我很满意了。这已经对苏安很宽松了。
“群演吗，也不怎么露脸，就是腿瘸了，也没什么大碍。但是，如果你要是给我放鸽子，我可饶不了你。”
我点了点头。
“你的条件谈完了，我的呢？”杜飞就这样看着我，眼中有点戏弄，还有点不可抗拒的东西。
我不在说话，开始脱衣服，一件一件的，虽然杜飞的眼神有点讨厌，可是他还是蛮细心的，外面很冷，他的房间里有火炉，烧的是木炭，很暖和。
我的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无意间盯着火炉看了又看。
直到杜飞说，可以了。
“夏沉舟，你要明白裸替这条路一旦走上就没有回头路了，”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我和你说说这个裸替吧。简单点说就是脱，脱了给人看，给群演看，给灯光师看，给摄影师看，给导演看。还给人摸，和你对戏的男演员就是干这个的。有些男演员为了接有床戏的剧本，没少下功夫。付出的越多收回的利息也越多。”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没什么底子的男演员不可怕，那些和导演关系铁的男演员，会做的更多一点，假戏真做是常有的事，导演不阻止，假戏真做拍出来的效果才真实。”
我明白假戏真做是什么意思，虽然我不大，可是这种事只要点到都能明白。这次……这次我怎么都不能点头了，虽然我告诉自己一定要点头，但是我……我不出卖身体啊。不知不觉的，我的眼泪流了下来。
“王石海那样的垃圾导演很多，潜规则懂吗？”
“我……”我想要说话，但是刚说出第一个字，就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怎么不明白潜规则是什么？那我给你解释解释……”
“不……我知道。”
我哽咽了一下说道。
“哦，夏沉舟，你来说一说！”杜飞摸了摸口袋，重新点燃了一只烟，半眯着眼睛看着我。
“……”我听苏安说过，也听群演们说过，平时没事的时候，他们就说这些，女演员进了导演的房，女演员不要脸勾引谁谁谁。
“说啊，怎么不说？！”
杜飞突然提高了嗓门，烟头夹杂在烟雾里，从我的脸庞擦着飞过，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躲闪，很快我发现我现在没有穿衣服。
“还想着当裸替吗？”杜飞继续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