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犯贱的理由？”萧明皓没有因为艾奇的话对她有半丝怜悯，眼底的厌恶没有一点消退，“不要把自己说的跟个受害者一样，你做的事，够你死一万次。”
萧明皓说完就踩着皮鞋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一个小时后，当夜小凡跟着萧慕言回到大厅的时候，内里的人都盯着他们看。
萧明皓在这一个小时里，把一整包特供香烟抽完了，只剩下一地的烟蒂。
那张布满阴鸷的脸在下楼的时候又转换回了平时的阳光俊朗。
萧慕言双眸微眯，眉目飞扬对着夜小凡疏朗一笑。
萧老太太看见迎面走来的两人，心底一阵欣慰，夜小凡看见主位上坐着的老太太，微微侧头在萧慕言耳边低声问：“这是谁？”
萧慕言牵起她的手给予她安心，狭长的桃花眼带着笑意，“这是我奶奶。”
这戏剧性的回答引得夜小凡瞪大杏眼看向萧慕言，下一秒又挽着萧慕言的手，脸上挂着端庄的笑容，跟着萧慕言一步一踏往里走去。
“奶奶。”两人异口同声喊一声。
众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萧老太太下一步的动作，要知道自从萧慕言的父母出了事，这老太太白发人送黑发人，脾气就变得异常怪癖，特别是对萧家进门的媳妇，更是苛刻。
夜小凡是萧家长孙媳妇，只怕是不好过这一关啊！而萧慕言这些年跟萧文山明争暗斗，但是对这个奶奶还是尊敬的，所以也帮她说不上什么话。
大厅里压抑的气氛，夜小凡自然也察觉到了，而坐在主位上的老太太却一直没有回应。
夜小凡忍不住又叫了一声：“奶奶。”
“嗯？啊！”萧老太太本来就车马劳顿，刚才坐着睡着了，夜小凡这么一喊她才醒过来，看着面前这个长相讨喜的女孩，脸上少见的挂着笑容，“这就是慕言家的孙媳妇？小模样长得挺俊啊！”
在场的其他人明显回不过来神，诧异的看着这个画面。
在奶奶面前站定，夜小凡抬起头看向身侧的萧慕言。
才发现这个男人正弯着嘴角看着她，全然没有平日里的冷酷。只见他微笑着，眉目间带着少有的柔情，天生的高贵气质然让笑容里透着几分威严和不羁。
萧老太太满意的看着两人对视，或者说是夜小凡正在仰慕的看着她的孙子，全然不像以前那些女的，看萧慕言的眼神里除了爱慕，更多的是贪婪。
萧老太太牵起夜小凡的手，慈爱的抚摸她的手背，然后把手上带着的翡翠镯子滑到夜小凡手腕。
夜小凡刚要推脱，老太太就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慈祥的说：“好孩子，我能看出你是真心喜欢我们家慕言，这是奶奶送你的见面礼，不可以推辞。”
一旁的萧文山试图上前阻止，却被老太太一记眼刀驳了回去，她素来了解自己这个儿子，当年的事情猜到跟他多半脱不了干系，后来他更是趁着她回娘家，把萧慕言赶了出去。 ；
考虑到萧慕言在外面比在萧家更安全，更何况萧家子孙还需要接受磨练，所以那些年她一直暗地里找人在万不得已的时候照顾萧慕言，更是在萧慕言创业的时候拿自己的私房钱赞助他，如今已经成了鼎新的第一大股东。
萧文山不好忤逆自己的老娘，只得肉痛的叹息，那只镯子可是萧家传家的，他本来还等着老太太给自己的儿媳妇，没想到被夜小凡截了胡。 ；
夜小凡跟萧慕言交换眼神，在等到后者同意的眼神后，她对老太太甜甜一笑，“谢谢奶奶。”
“奶奶一回来就只看得到孙媳妇，连我这个亲孙子都不理了。”萧慕言笑言。
老太太撅起嘴像个孩子耍脾气似得说：“你一年到头也不见回来见我几次，每次给你打电话你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出差，还不许我跟孙媳妇搞好关系，让她以后多来陪陪我吗？”
萧慕言疏朗一笑，“自然可以！”
在老太太面前，一家人其乐融融，倒是让萧文山一家人显得像外人了。
还是萧慕言先注意到萧文山难看的脸色，萧慕言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大伯，你看奶奶还当我是小孩子呢！连带着我的妻子她也这么喜欢。”
萧文山眸底闪着火花，可是这火不敢在老太太面前表现出来，只能扯扯嘴角回应。
萧明皓倒是比他清醒，站在萧文山身侧点点头，“大哥向来都是奶奶的心头肉。”
萧慕言勾唇，眼里意味不明，“你也不差。”
夜小凡看着两个男人间的火药味，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剑拔弩张了？
这场见面结束，夜小凡已经在家宴上喝醉了。
萧慕言站在车前，跟几个送行的堂兄弟客套着，身形也有些不稳。
他左手扶着夜小凡缓慢的上了车，一上去，夜小凡就倒在他怀里睡着了。
夜小凡现在已经在梦乡里了，刚才在宴会上老太太还特别大方的塞了个厚厚的红包给她，“小凡啊！这是奶奶给你的，你可要常回来看我这个老太婆，千万不要像慕言一样，十天半个月都看不到人影。”
说完，她还埋怨的睨了萧慕言一眼。
夜小凡乖巧点点头，笑起来的样子更是讨喜，“谢谢奶奶。”
老太太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摆手，“不对，你不能总是来我这里。”
“嗯。”夜小凡不解，老太太这态度转变的有点快，她反应不过来啊！
老太太朝她投去一个暧昧的眼神，“你总来我这里还怎么给我生重孙啊！”
此话一出，夜小凡害羞的低下头，说不出话。
老太太继续趁热打铁，对一旁的萧慕言横了一眼，“你跟小凡可要努力啊！不要让我老太婆失望啊！”
“好的奶奶。”语气似是在安抚老太太，夜小凡抬眸看向萧慕言，正好撞到对方投过来的视线。
她连忙又转向一边，又看见萧明皓火热的视线，她忙不迭转回来把高脚杯里的猩红液体一饮而尽。
萧慕言跟夜小凡住的别墅在南山，这片寸土寸金的豪宅区种植了大量的树木，环境清幽。
轮胎碾过大块石头，车辆颠簸。夜小凡眉头微蹙，萧慕言吩咐司机慢一点，又觉得车内空气有些沉闷，就把车窗摇下来。
月光从窗外溜进来，照在夜小凡因为醉酒而飘着两抹驼红的脸上，看起来有些朦胧的美。
萧慕言低头看着她，这不是他第一次仔细打量她了，但是每一次他都能发现她身上不同的美，每一次都无法自控的被她深深吸引。
虽然放缓了速度，但是车辆还是很快到家了。
萧慕言抱着夜小凡下车，守候在门口的萧管家立刻迎上来，看见夜小凡在萧慕言怀里睡着了，微微压低声音，“夫人这是怎么了？”
萧慕言笑道：“贪杯，醉了。”
说话时那眼底的宠溺，管家还以为看错了，不过对方是夜小凡也就不住为奇了。
萧管家跟在萧慕言身后，“热水已经准备好了，您可以直接上楼沐浴。”
萧慕言应了一声，抱着夜小凡上了楼。
萧管家也识趣的没有跟上去，在楼梯口处停下了脚步，目送他们上楼。
萧家老宅里，老太太眼底闪着精光，威严得跟刚才慈祥对待夜小凡的时候判若两人。
萧文山站在她的下首，低垂着头颅。
艾奇不安的往他身后缩了缩，刚才人多，她还可以把自己隐藏在人群中，现在人都散了，她自然也无所遁形。
良久，老太太疲惫的揉揉眉心，淡淡开口：“出来吧。”
艾奇挪动小步伐，脸色僵硬，眼底闪过一抹惊慌，声线微颤，“奶奶……”
老太太似是没有听见，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然后重重的把被子摔向艾奇。
杯子在艾奇面前应声碎开，老太太冷声道：“跪下。”
艾奇看着面前的碎瓷片，睫毛微抖，眼泪漱漱留下，又抬眸看向萧文山。
萧文山看她这幅梨花带雨的模样有些不忍，轻声出言：“妈，艾奇她……”
只是他还没有说出什么，就被老太太打断了。
“闭嘴。”老太太一记眼刀丢向萧文山，然后又冷眼看向艾奇。
艾奇自知躲不过，只得咬牙跪下，细碎的瓷片马上扎破丝袜嵌进膝盖，殷红的血很快染红洁白的瓷片。
老太太看到她这样狼狈的模样才露出满意的表情，“我不在家，你们一个个就兴风作浪，扰的家宅不宁。”
然后又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萧文山：“文山啊！你也是一把岁数了，还看不透这美女画皮都是过眼云烟吗？”
萧文山大惊，他跟艾奇的事情一直隐藏的很好，不曾想还是没能逃过老太太的双眼。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老太太有些疲惫再次揉着眉心，“我刚才不好当着小辈们让你失了面子，可是你的老娘还是要管教你，以免你晚节不保，我百年以后去地下见你爸爸也好有个交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