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绝小朋友一路都觊觎着摄影师脖子上的那个黑色物件，心想着自己日后一定要拍出让世界都震惊的作品。
凌晨曦摸了摸凌绝的小脑袋，“小宝，不可以一直盯着哥哥的相机看哦，很不礼貌。”
“为什么？”
“因为那是哥哥的东西。”
“可是，小宝只是看看，不会去抢的呀！”
“妈妈知道小宝是个好孩子，但是你看哥哥的脸都红了，哥哥也会不好意思的啊！”
凌小宝抿唇，看了眼脸耳根子都红了个透的摄影师，咯咯地笑开了，“妈妈，小宝知道了，看中的东西要用正规途径去得到，不能觊觎别人的。”
凌晨曦点头，复又眨了眨眼睛，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凌夜北笑着，揽过娇妻，“你啊，别管小宝，这孩子的未来你不需要担心，这比起我小时候懂事多了，以后的成就一定很惊人。”
“大叔，我不求小宝以后有多大的成就，我只希望他一辈子平安幸福。”
“放心吧，有你这个妈妈陪着她，这小子必须幸福。”
凌晨曦叹气，握着凌夜北的手，搓了搓，“大叔，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小宝啊？”
“怎么会？那是我儿子。”
凌晨曦顿住脚步，侧目，盯着他的眼睛，男人的眸子透亮深邃，映衬着皑皑白雪，真像是从画中走出来似的，这么大把年纪了，还生得一副颠倒众生的样子。
掩去眸中的惊艳，凌晨曦眨了眨眼睛，“你确定？”
“放心吧，那是你生的，我爱屋及乌也会爱他，仅次于你。”
仅次于你！
凌晨曦觉得眼眶有些酸胀了，忙转过身，向着乖乖落后几步的凌小宝招了招手，“来，到妈妈这里来。”
凌小宝看了眼自家爸爸，得到许可之后才哼哧哼哧地走了过来。
真是心酸！
别家孩子还有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时候，她却是感受不了那个乐趣了。
好吧，其实她连十月怀胎都没经历…
“妈妈，MUA！”
凌晨曦笑弯了眼，“正太摄影师，你帮我们一家人拍一张吧！”
正太摄影师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某男人，某男人神色微抿，不置一言。
凌晨曦好笑地用胳膊肘撞了撞凌夜北，“大叔，这是你儿子耶！”
凌夜北无奈，狠狠瞪了一眼凌绝，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咔嚓——
这一幕被永远镌刻。
凌夜北故作不爽的瞪眼，无奈委屈的点头，都成了很多年后凌绝和父亲茶余饭后的吵资。
这小子那时候挂在嘴边的话就是，“爸爸你从小就不待见我，我是有证据的，哼！你看看，您这嫌弃的模样，我那时候那么小，不过是要和爸爸妈妈照一张相片您都这么吝啬，可想而知您对我这个人都是有偏见的，所以我想做什么您都不答应。爸爸，你这样不公平。”
而后，凌夜北翻着相册，听着已经长成大小伙模样的儿子声嘶力竭的声讨，只能无奈地笑笑。
他这辈子啊，全心全意都在小妻子身上，哪怕是儿子…也只能分得万分之一，确实…不是一个好父亲。
于是妥协…
然后凌小宝还是绷着脸，直到偷偷跑进妈妈的卧室，这才击掌，和妈妈抱在一起。
对付爸爸啊，还是妈妈有办法。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此刻，照过几张全家福过后，凌夜北便继续牵着凌晨曦，走走停停。
到了摩天轮。
回忆，载着玫瑰的画香扑面而来。
凌晨曦握着凌夜北的手紧了紧，“大叔，你老实说，当年那些玫瑰，你花了多少钱？”
“唔…不记得了。”
“真的吗？”
“真的，我一向视金钱为粪土。”
“哈哈！”
凌绝小朋友听到这句话，有些不解，扯了扯爸爸的裤脚，“爸爸，视金钱为粪土是什么意思？”
“金钱是这世上绝大多数的人都挚爱的东西，金钱可以买来很多东西，你身上穿的，手里拿着的，还有你觊觎的单反相机等等无数的东西都可以用金钱买到，但是粪土是人的排泄物，是丢弃了不要的，是世人都会捂着唇鼻躲避其恶臭的。”
凌绝想了想，似乎有点明白，“那爸爸，金钱是好的，粪土是坏的。”
“嗯。”
“那为何金钱是粪土咧？”
“凌绝，你要记住，爸爸是个商人，商人重利，但…切记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钱是赚不完的，但人的感情确是不会消散的。”
凌晨曦好笑地拍了拍凌夜北的肩，“说这么深奥，小宝哪里会懂！”
凌夜北摇头，“你儿子聪明着呢！”
果然，聪明的凌小宝忽然就扬起脑袋，“既然爸爸视金钱如粪土，那就给小宝一点粪土吧，小宝不嫌弃。”
“噗嗤——”凌晨曦大笑起来，哈出的热气氤氲在女人的面前，显得她愈发像是坠入人间的精灵了。
一串串银铃般的响声回旋着，引得路人频频张望。
凌夜北强势地揽住小女人，将她的脑袋压入自己的胸膛。
这是他的宝，谁都别想偷看。
正太摄影师早就习惯吃狗粮了，多年前这对男女就已经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些年，他走南闯北，也飞来飞去，寻求了许久，拍摄的照片成千上万甚至更多，却始终没有再找到像夜王夫妇这样拍摄的时候能拍到灵魂的模特，所以这次他其实正在紧张地筹备欧洲巡回摄影展，可接到肖扬的电话后立马就放下了那边的事物，打着飞的赶了过来。
能拍他们，是他的福气。
“丫头，再坐一次？”
凌晨曦望着巍峨的摩天轮，整座摩天轮都被白雪覆盖，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装饰，已经没得没法形容了。
“下雪天，能开吗？小时候学校组织郊游，遇到下雪下雨的天气，都会取消的。”
“傻丫头，别忘了你的男人无所不能。”
凌晨曦：……
“好吧，那就和无所不能的男人一起再坐一次。”
凌晨曦刚准备唤正在碎碎念连粪土都不愿意给自己的爸爸的凌小宝，男人的声音就响起，“让凌小宝和摄影师坐一个车厢，我们单独坐一个。”
“这怎么能行？小宝啊那么小，会害怕的。”
凌夜北使了个眼色，凌小宝瑟瑟发抖，抱住凌晨曦的大腿，“妈妈，小宝想和摄影师哥哥一起坐，摄影师哥哥可以教小宝照相，小宝学会了要把爸爸妈妈照的帅帅的，美美的。”
凌晨曦的心都化了，小宝提出什么要求她都依了。
上了摩天轮之后，凌晨曦靠在凌夜北怀里，“大叔，小宝这孩子太懂事了。你以后一定要多爱他一点！”
凌夜北噙着笑，微微点头。
心里想着：回去以后要和那小子好好谈谈，若是谈不拢，就直接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