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曦现在听不得“死亡”二字。
她站了起来，望着陈十，“小十，你不需要专门挑我不喜欢的话来说，我难受于你又有多大的好处？”
陈十闭了闭眼，“少夫人，你给我一天时间，我一定查出Miracle酒吧事件的真相，您若是不信，大可现在就跟着我一起，追查全程绝对是透明公开的。”
凌晨曦摇了摇头，“算了，暗夜有多大的能耐我是知道的，何必呢？我只相信我眼睛见到的，我耳朵听到的。”
“少夫人，那您的眼睛一定瞎了，您的耳朵一定聋了，否则您怎么会看不到夜少对你的好，听不到夜少对你的爱？”
“小十！”凌晨曦蹙眉，“如果不想以后我连你的电话都拒接，你现在还是离开吧！”
陈十深呼吸，“少夫人，我虚长您一些，一直以来看着您和夜少风里雨里暴风雪里彼此相依，我是真的心疼，我希望尽我所能解除你们之间的误会，您怎么会认为我是在故意伤害您？”
凌晨曦握了握拳，“我和你去。只此一次，绝无下例。这里是艾教授的家，希望你们暗夜的人以后不要再到这里来。”
“你们暗夜…少夫人，您现在说话可真是伤人！”
陈十带着凌晨曦一起去追查Miracle那晚的事情真相了。
虽然出师未捷，但陈十还是满怀信心的，毕竟…少夫人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和凌夜北是受法律保护的夫妻。
当年夜少实在是太有先见之明了！陈十忍不住要给他点个赞了！
整整一日，凌晨曦被陈十带着见了形形色色的人，三次出入Miracle，总算是弄清楚了事情的大概。
至少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便是…不是凌夜北主动去勾搭这些女人的，而且当这些女人靠近凌夜北的时候，凌夜北的微表情绝对是…厌恶的。
他就像是在强忍着什么…没有发作。
凌晨曦冷哼，心中却实实在在是多了几分欢喜。
陈十告诉凌晨曦，“少夫人，您现在觉得如何？是否应该给夜少一次机会，就当是给自己一次机会呢？”
凌晨曦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余光再次扫到后座上的保温食盒，她终于问出藏在心里憋了几个小时的问题，“小十，你本来是要去给谁送饭吗？是夜少吗？他…在哪里？”
陈十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告诉凌晨曦，“少夫人，夜少现在很需要您，他在等着您。”
凌晨曦蹙眉，这个答案…实在是太模棱两可了。
陈十驱车很快就到达了医院。
凌晨曦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和凌夜北两人和医院的羁绊竟然是这样的深，他的身子何曾这样不堪一击了？
难道…林晚的嘱咐是真的？
凌晨曦扶着大门，望着那个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身影，竟是挪不动一个步子了。
她死死攥着大门，手指都捏得泛了白。
陈十咬唇，拉了拉凌晨曦的衣角，“少夫人，来都来了，您看看夜少吧！”
陈十一跑出来，对着陈十就是一顿大声嚎叫，“陈十，你送饭从清晨送到日暮！！！你可真是…咦，少夫人来了？”
凌晨曦原先被陈十挡住，是以陈十一没有看到她，现在她伸出一个脑袋，抿嘴笑了。
“十一，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们赶紧去吃饭吧，这里…有我。”
凌晨曦说这句话的时候心跳都陡然地加速，她知道这句话意味着既往不咎，可面对这般没有生气躺在床上两眼直勾勾盯着天花板的凌夜北，她又如何能够做到不妥协？
陈十一说，“少夫人，您来了我们就很开心了，您就陪着夜少，伺候人的事情还是我们来。”
凌晨曦：……
为什么她觉得陈十一转性了？记忆中他可几乎从没对自己这样和颜悦色过。
陈十拉了拉陈十一的手，“十一，你应该饿了吧，我刚定了位置，我们哥俩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走，这里交给少夫人。”
“可是…”
“别废话了。”陈十拉着陈十一离开了病房，顺便带上了房门。
凌晨曦依稀听见陈十兄弟俩的小声争吵，无非是陈十一认为他应该待在病房里照顾凌夜北，而陈十则觉得当务之急是给凌晨曦和凌夜北一点单独相处的私人空间，只要夜少和少夫人和好如初，夜少一定不治而愈。
对此陈十一翻了个白眼，倒也没有反对。
……
凌晨曦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从外厅走近房门大敞的里间，离那个朝思暮想的男人愈发近了。
他成这样…是因为她吗？
“大叔？”
她只是轻声地试探性地唤了一声，他却像是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立马就转过头盯着她。
凌晨曦：……
陈十不是说凌夜北已经聋了，瞎了吗？
凌晨曦愣神的时候，凌夜北猛地眨了眨眼睛，复又闭上，有几滴晶莹顺着男人的轮廓落下。
凌晨曦的心跳在这一刻都止住了。
她大步上前，用指腹揩去他的泪，“大叔，你怎么哭了？”
凌夜北又睁开眼睛，眸中放出万丈光芒，他痴痴地望着凌晨曦，眼神呆滞而缱绻，须臾，他笑了，眉眼弯弯。
苍白的脸色依然不减他的俊朗。
凌晨曦嘴唇嗫嚅，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凌夜北呢喃着，“老天待我终是不薄，离去时居然能见到这样真实的丫头。”
哗哗哗——
凌晨曦的泪水如同开了阀门的水龙头，倾斜而下。
凌夜北蹙眉，捧着她的脸，感受到手心的湿润后，他使劲儿甩了甩脑袋，眯起眼，“怎么幻象也会落泪呢？丫头，别哭了，我会心疼。噢…我忘了，你早就不在乎我的心疼不疼了。”
凌晨曦抽噎着，趴在凌夜北的胸前，泪水****了男人宽大的病服。
她主动握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在他耳边斩钉截铁地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大叔，对不起！”
第二句：“大叔，我爱你！”
凌夜北眼角的晶莹集聚，落得愈发快了。
她以为他是喜极而泣，怎知不过片刻，凌夜北便陷入重负昏迷。
昏迷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便是，“真好！在梦中丫头总算是给了我一个成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