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荷月从门外进来,喊了“沫瑶”一声。
彼时她已经梳妆完毕,回过头来竟然见她身后多了两个眼生的宫女,其中一个竟然还戴着面纱,不由地问道:“她们是谁?”
“娘娘……”荷月瞥了旁边的低头唯唯诺诺的小宫女一眼,“沫瑶”会意,便让小宫女退下了。
“到底何事,如此神秘?”
荷月进来时关上门,然后将两人带到“沫瑶”面前,指着其中一个道:“这是主子跟前的璇儿姑娘,主子有交代。”
“主子有何交代?”“沫瑶”立马正色问道。
“主子有令,让你务必让墨皇亲自处死她。”璇儿摘下王怜蓉的面纱,说道。
“沫瑶”见到一张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愣了楞,然后忽然仰头大笑不止,“没想到啊没想到,今日,你竟落魄至此了?如同一个丧家之犬在我面前!”
这个声音!王怜蓉猛地抬头,果然是那个易容成自己的女人。
只是自己与她非亲非故,她的语气中为何有恨意?
她正疑惑,那边“沫瑶”便恨恨地给了她一巴掌,王怜蓉本就被喂了软骨散,行动全靠一旁璇儿控制,被这般的力道给打了一巴掌,她一下子失去中心跌倒在她面前。
“贱,人,你还记得我吗!”“沫瑶”激动处竟然变了声音,原本学着王怜蓉的声音,此刻却是暴露出了自己原本的声音。
这声音……这声音……
王怜蓉忽然彻悟了,她的声音,哪怕是化作骨灰她都认得!她是秦樱念!是折磨了她和锦绣十多年的秦樱念!
“没想到吧?”秦樱念此时心中无比的畅快,“本宫想你那女儿也没有想到,她自以为在苏府之中斗过了我和妆儿。苏锦绣那个贱,人设计害我的妆儿入牢狱,可是你没有想到吧,如今这漠北的后宫中,我身为一宫之主享尽荣华富贵,而我的女儿是一国尊贵的公主,万千宠爱于一身。这些,说起来,还得谢谢你呢。毕竟这些原本可是你的东西。”
秦樱念缓缓低下身子,让自己的视线同王怜蓉齐平,“本宫,最是喜爱抢别人的东西。”
“不是你的,最终也不会是你的。”王怜蓉冷笑连连,当初在苏府她本就不愿意同她争夺,想不到她步步紧逼,害她痴傻更是折磨了她的锦绣这么多年!
原本是应该恨的,只是现在她看她却尤其平静,只觉得她一生,最是可怜!
“你不要用那种怜悯的目光看着本宫!当初我刚进门就是!你就是那种眼神!你凭什么怜悯我!你不过是比我会投胎而已,我就算流落青楼又如何?可是你看看,你看看今天跟狗一样跪在我面前的是你!是你这个堂堂打将军府的掌上明珠,陈国赫赫有名的女将军!”
“跪?我何曾跪过?”
王怜蓉神色平和,心中并无半点波澜。
“贱,人!”秦樱念伸手刚要去打她,却被璇儿给拦住了。
“够了,主子交代下来的事情做要紧,要是因为你的事情坏了主子的事情,你知道后果!”
“我不会坏了主子的事情的。”秦樱念恨恨一笑,“我自然会竭尽全力完成主子的事情!”
“那便好,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回去了,荷月,你看着她,不要坏了主子的大事。”
“璇儿姐姐放心。”
漠北朝堂
“皇上,塗僰同楚南的战事虽然僵化,但是这并非长久之计。倘若再僵持下去,那西凉与陈国联合,我漠北必定会被两面夹击啊。”
“此事朕另有定夺,国师,前些日子朕让你找的东西你可找到了?”穆行烈不耐烦地摆手制止了那位上奏的老臣的话,转头去问穆令羽。
穆令羽躬身行礼,回答道:“皇上,已找到。”
“好,下朝之后便送到鸣凤宫中去。”
鸣凤宫,乃是新来的那位皇贵妃的宫殿。鸣凤,本是皇后专属,却被皇帝赏赐给了那个女人。
而且这几个月皇帝日日夜夜都宿在那女人宫殿之中,渐渐地竟然连朝堂之事都不怎么理会了,大部分事宜都是由国师打理的。朝中早就有几位老臣看不下去,上表了好几次,结果被穆行烈一怒之下杀了一个,此事才不了了之了。
现在朝中多人皆是敢怒不敢言,却又忧愁,那女人摆明了就是祸国妖妃,如果让她继续在迷惑皇上,怕是很快就要君王不早朝了。
果然,下朝后,穆行烈便急不可耐地赶回了鸣凤宫。
只是刚一进宫殿便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跪倒在自己面前。
穆行烈连忙扶起她,却见她脸上苍白,还挂着泪珠。
“爱妃何事,便同朕说,何苦这样惹朕心疼。”
“皇上有所不知,当年臣妾被父亲嫁给苏宏,苏宏府中有一小妾不仅偷换我的孩儿,让苏锦绣成为嫡女。更对我和妆儿百般苛责,非打即骂。臣妾如此,只因那人终于被臣妾找到,如今就在宫殿之中。臣妾恳请,恳请皇上替臣妾做主!”
激动时,她竟又俯身于地,痛哭流涕道。
“爱妃,宫外头……是谁找到送进来的?”穆行烈却先问了这么一句。
秦樱念愣了愣,随即心痛地捂着胸口,痛苦道:“皇上是怀疑我么?罢了,到底这么多年,都已经生分了。我虽痴傻十余年,到底还是堂堂将军府的嫡女,曾经的陈国大将军,自然有自己的暗卫。”
“爱妃会错意了,朕……只是害怕爱妃又会弃朕而去罢了。”
“果真如此么?”
“千真万确,爱妃你说那女子在宫殿?”
“是。”
“快将她叫出来,朕倒要看看是何等人物竟然如此心肠歹毒!”
“是。”秦樱念福身道,嘴角划过一道畅快的笑意。
“荷月,将人带上来。”
“是,娘娘。”
王怜蓉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寻寻觅觅几十年,再见却是这样的画面。
她被荷月毫不留情地拽到他面前,可是他的目光却是陌生的,甚至是……厌恶!
哈哈,她此刻多想畅快淋漓地大笑一番。世事无常,竟真是一出好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