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杂志社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完后,我跟着叶帅一起去了南区分局。
五具尸体在冰柜里,法医正在解剖其中一具,二十八岁,家庭成员中大儿子身份。
“就是他开的宠物店。”法医跟我们介绍。
“血流里面提取到的有毒蛋白附合蜘蛛毒素,大概有了百分之八十的量,无毒脂类,有基酸和游离氨基酸只占了少部份,可以说死者是当场毙命。”叶帅戴上一次性手套,翻开死者已经被切割开的颈后皮肤。
因为我学的也是法医,而且也上过无数次解剖课,所以对这一幕也到不反感。
我问他:“什么蜘蛛这么毒?北美黑寡妇也不过如此吧?”
“你还说对了,在他们身上找到的正是这种蜘蛛。”
“可是奇怪,既然是开宠物店的,不是以温和类的蜘蛛为主吗,怎么会进这种蜘蛛来,再说了,这种东西有进货的地方?”
“傻,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种东西叫‘黑市’?”
这个我还真没想过,我一愣,叶帅那边正在低头凑近了看死者的伤口,突然招招手:“小念,给我拿个放大镜来。”
哪里有放大镜?
那位法医大概和这位大名顶顶的叶先生恐怕也不是头一次合作了,这会儿就急忙把放大镜递过去。
“谢谢。”叶帅拿着放大镜凑近伤口很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小念,你来看。”
我拿过放大镜,仔细地看他指给我的地方,在死者皮肤下的肌理里有一点不起眼的浅褐色,如果他不说的话根本就没有人留意到,而皮肤下呈这样的颜色,只可能是皮下出血。
“我想一只蜘蛛的牙齿不可能咬得这么深。”叶帅面对我一脸困惑,他扬了扬眉:“有可能是针筒注射。”
“叶帅……。”这一下旁边站着的法医急了,他负债解剖尸体,报告都出来了,可现在却被叶帅看出纰漏来,还不得被上级批评。
“放心。”叶帅却只是淡淡一笑拍拍他的肩:“这个案子没有交到我手上,我只是好奇才过来看一眼的,兄弟,功劳算你,你接着解剖,再重新写个报告上去,听说你们南区分局的领导脾气很大,多保重。”
一副我很为你担心的样子,在那法医的尴尬讪讪之下,我和叶帅离开了南区局。
“有没有搞错,不是你接手的案子你也可以自由出于那么重要的地方。”真是晕了,对于法医来说,尸体保护可是重中之中,死者的身上可能会有很重要的证据。
他叶帅也真够威武的,好端端就这样进去找到了瑕疵,然后甩手不干,走了。
估摸着现在那位法医正在焦头烂额,想着怎么跟上级交待呢。
叶帅却只是耸耸肩笑道:“这有什么,谁叫他们做事情让我看不顺眼,这么明显的案子,他们不尽力查,我自然就只好插一手了。”说话间他把一瓶橙汁饮料递给我。
“哎,小念,说真的,昨天宽爷打电话来给我,话里行间……。”顿了顿:“他老人家好像希望我能追你。”
……我差点就把嘴里的果汁给喷出来了,咳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叶帅帮我拍着背:“瞧你给吓得,对我真这么无感吗?”
“别,你别听宽爷的,他跟你开玩笑而已。”
我憋着通红的脸抬起头来,就看到叶帅一脸好笑的样子,身后又迎着阳光,像是整个人都神采飞扬似的。
“怎么,真不想我追你?”叶帅继续笑。
“别闹了,小心尖尖……。”
话说一半我又噎住,毕竟那是他的个人隐私,他自己都不愿意说的事,我这样指出来的确不太好。
叶帅微敛说:“行了,不逗你,不过宽爷那边,你是不是要让他安安心呢?”
“什么意思?”
“他老人家说了,要一张咱两的合照。”
“……”
咔嚓,叶帅和我把脑袋凑一块儿,让他自拍了一张给宽爷发过去,怕他老爷子血压高,这一切我都忍了。
只不过叶帅身上闷骚的古龙香水还是把我呛得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
这天晚上,下午下班后叶帅说带我去个地方。
他一脸神秘的样子。
蓦地凑过头来在我耳朵边说了一句:“黑市。”
黑市就黑市,干嘛这么神神秘秘的样子?
只到后来,我心里的不屑才知道,说出这个地方的时候,他是值得那么故做神秘。
黑市在S市的一个地下商场里面,这里原本是一家杂货批发商场,面积之大,居说已经延伸过整个红灯路口,再到达对方的主街道,后来因为批发商场人流太大,政府怕有安全隐窜,所以全部搬离,而地下商场的出入口等等,又因为当初的设计师没有远见,设计不到位,所以就算做个地下停车场都不行。
这个曾经声赫一时的地下商场于是就这么搁置了下来,因为填充只会更费钱费力,所以就慢慢发展成了一些流动人口的住宿地。
“整整得有一万坪。”叶帅这样说。
我们沿着分不清颜色的台阶下去,台阶很宽大,有三三两两的乞丐坐在那里打盹。
再往里走,就看到一家家分隔开的铺面,虽然早就不知道门为何物,但格子间的墙幸好还在,而且又事先是商场的原因,整体格局没有变,铺面像个巨大的十字架成横竖拉开。
而几乎每一家店里都是以摆地摊的行式,除非能挂的东西会挂到墙上,否则全都是随意的放在地上而已。
和我想像的不一样,这里虽然龙蛇混杂,什么装束,什么肤色的人都有,但是有一点,他们看起来并不会打架闹事的样子,似乎还有几个杀马特四处晃荡着好像在维持治安。
看到这样一幕,乱中有序,我忍不住小声问叶帅:“怕批发商场有安全隐窜,就不怕这些人有隐窜吗,人数大概比批发商场时候少不了多少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批发商那是摆在门面上说的事儿,可这些人,没有身份,不知来处,要是官家把这里给封了,这么多的人四处流窜,那岂不是更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