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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天佑女婴降,尔后雪骤晴

四年后十二月,冬。天空阴霾,雪花大如鹅毛。沈塘同妻子回家省亲。回府的路上,白雪皑皑,马儿走的异常艰辛。突然,马车剧烈晃动,停了下来。沈塘怒斥家丁陈阿福,责备他险些惊了夫人和年仅四岁的少爷。

家丁陈阿福很委屈,说是看见一道紫光从马车右上方划过,惊了马儿,所以才这样的。沈塘并没有继续责备家丁的意思,天存异象对于占卜之人来说是一件极为敏感的事情。

于是沈塘安抚车中的夫人幼子以后,便独自下了马车。顺着陈阿福指向的紫光滑落的方向走去。幼子顽皮,受不得车中的憋闷,非要下车玩耍,沈氏拗不过,只好给他包裹严实,带他下车玩耍。

“娘亲,爹爹在做什么呢。”肉呼呼的小手指向白雪皑皑的远处,明亮亮的眼睛中有一丝丝的好奇。

“你爹啊,自然是发现了什么奇景惹他贪恋了,总是这样。”沈氏笑着说道,虽然这嘴上有嗔怪的意思,可是,眼眸却含情脉脉的,可见她对沈塘用情至深。

“阿福,你且在这里看守着马车,我带少爷去老爷那边看看。”夫人嘱咐道,便带着幼子向远处走去。陈阿福点点头。

家丁陈阿福,相貌极丑,瞎了一只眼,据说是幼年的时候从马背上坠落,摔在荆棘之中,毁了一只眼睛。但是此后,身上却多了一种神奇的技能,无论什么样的野兽,似乎都敬畏他三分,是个驯兽的好手。

后来,因家中贫穷,孩子又多,他又瞎了眼睛,父母便把他卖给了七星阁,签了生死契约,永为七星阁奴仆。

沈塘见他虽然相貌丑陋,但是剩下的那只独眼却聪慧狡黠,便对陈阿福说道:“我七星阁从来不养闲人,看到这烟雾缭绕的长生山了吗?如若你在这山中待上一夜,明日一早平安见我,我便留下你。不妨直言,这长生山中有一无良兽,生性凶猛,不受驯服。当然了,你现在还有后悔的机会,我派人送你下山。”沈塘本以为如此便能吓退他,谁知他却一脸的无所畏惧。

“我不走,去便是了。”陈阿福似乎并没有畏惧,似乎也不怕输的样子,因为除了身家性命,他也没有什么可输的了,似乎是抱着横竖必死的决心思,堵上一把。

长生山一夜,陈阿福平安无事。

翌日清晨,拜见沈塘:“你允诺我之事可曾算数?”

沈塘笑,摆摆手,示意陈阿福起来。其实沈塘早已发现加上他有驯兽的异能,让他在长生山上待上一晚上,不过是考验罢了,昨日他父母便让沈塘打发人,带着十两纹银下山了。沈塘也留下了他,做了七星阁的奴仆。

“老爷,这女婴从何而来?”沈氏带着幼子走近的时候,看见沈塘的怀中正抱着一个似乎刚足月的婴儿,婴儿还在啼哭不止。但是沈塘并没有理会,只是仔细端详着婴儿,看不出表情。

其实此时沈塘的心中却甚是奇怪,这丫头的颈部竟然摸不到命骨,这倒是有异于常人,看看这周围根本没有脚印,想来在这里至少有半个时辰之久了,脉搏却依旧平稳,身体温热,好生神奇。

“爹爹,这个小宝宝是我的礼物吗?”幼子问道,这才让沈塘回过神来。“这孩子从何而来?”沈氏再度发问。“我是循着那道紫光来到这里,便发现了这女婴。”沈塘说道。“这冰天雪地的,为人父母的倒也狠心,把孩子扔在这边不管不顾,倒是这孩子命大,冰天雪地,没有碰上出门觅食的豺狼野兽,不然定会性命不保。”沈氏说道。

“这个孩子骨骼清奇,出现之际又天降异像,是否是不祥之人还未可知。”沈塘说道。

“这有何难,我们带这丫头回府,老爷在七星阵里,用七星琉璃珠为这丫头卜上一卦,若是不祥之人,我们便把她送走,省的为其祸害,若是命格安稳,便收留了她,认她作为义女,我与老爷也赚得个儿女双全,如此可好。这冰天雪地,既然遇上,把这个孩子扔在这里,实在是于心不忍。”夫人说道。

“也好,就依照夫人所言。”沈塘说道。刹那间,天空放晴,有了暖阳,雪似乎也小了不少。沈塘注意到怀中的婴儿竟然笑了。“难不成是你让这阴霾天放晴的?”沈塘说道。

“这丫头若是星宿下凡,依我看也必是吉星,如若不然,这阴雪天怎么会瞬间放晴。”沈氏笑着说道。

沈塘最终决定留下这女婴,她如此不凡,许是将来能救沅儿一命也未曾可知,又或者是可以移命骨,改天意,留得沅儿的性命也好,祖上的话如今还萦绕在耳边,沈塘有独子,命中存浩劫,如不渡此劫,沈氏一声叹。

无论如何,他沈塘是短短不会让自己的儿子死于命劫,哪怕是用了卑劣的手段又如何。

原来,沈塘留这女婴,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不觉,心中对他存的敬意少了些。

于是,沈塘便携了夫人,幼子,抱着那来历不明的女婴回到了马车之上。

这雪下得又深又密,步履艰难。

“阿福,这天色昼晴,我们快些赶路,也好早些回府,若是再路上耽搁久了,怕是夫人和沅儿的身体会有些吃不消了。”沈塘说道。

陈阿福点了点头,扬鞭一挥,马儿便在茫茫白雪中奔跑起来,有如疾风,快且安稳。

“哦~我们飞起来咯。”幼子见马车行驶飞快,兴奋的拍手,小脸儿都有些红了,不知道是兴奋的,还是因为天气太冷,冻得。

“好生坐着,摔伤了可怎么好。”沈氏溺爱的嗔怪。

“男孩子哪里有那么娇气,随他去吧。”沈塘笑着说道。其实不然,沈塘可是指望着自己的独子继承所有绝学,让七星阁万古长青的。

“嗯,父亲,这个宝宝那么小,长得好像一个小包子。”沈岸沅托着腮帮子看着小小的人儿,念叨着。

“你以前也一样,像一个小小的肉包子。”沈氏笑着说,沈岸沅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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