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没有怀疑御阴息是风九天所致，因为当初他与我讲过御阴息下，我与人是无法兴云布雨的，可与他却那样的水到渠成，毫无阻力。可我宁愿将这一切都解释为我们的命都紧密相联了，身体自然也是相通的。
当我将枪缓缓举起，酋跃龙猛地握住了我的手，说道：“我明知道劝不住你的，可我偏不死心，结果还是如此。你不愿沾染任何血，我也不舍得你沾染血，你这双手就该在明亮的窗前，闻着香醇的咖啡，写着你喜欢的文字，文字里有静谧的竹林，有浪漫的爱情。”
“为什么？”
“他们说这是天意，爱上一个人也是天意。”
“我不想欠你。”
“你可以理解为前世我欠你的，今生遇到你就是为了偿还。”
“我没有前世。”
“即使没有，也一定是经历了别人的前世，只要经历过，就会有相遇，有相欠，所以生生世世纠缠不清，世世生生剪不断。”他说着从我手中拿过枪，扯着喉咙大叫几声，像没事人似的，对我说，“仅此一次，酣畅淋漓。”
我不太懂他的意思，便问：“还没有让你杀人呢？怎么就痛快了？”
他说：“我见到你的那天就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我要用最热烈的感情去向你表白，即使我知道你不会接受，可也要痛快淋漓一次。无论这感情多么的强烈，也绝不会开第二次口。”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他又说：“不过，无论何时，只要你回头，便能看到我的怀抱。”
酋跃龙有心情谈情，可我没心思说爱，便说：“你招来了警察，现在更棘手了，如不能妥善处理，只怕这些人的命都要搭进去了。妖女把人困在这里，魂应该也在不远处，妖女元气大伤一定要会想尽办法恢复，殷红情况也不妙，只是可恨，玉面这样为他，他竟然一点也不顾惜，实在可气。”
酋跃龙呵呵笑起来，说道：“这话说的倒孩子气了，要是付出就有回报，那么我们这些痴情汉子岂不是要与别人分享一个妻子了吗？我担心的是我们无法进入那个世界，而他们元气大伤，也可能无法现身，要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的。我还奇怪，那妖女是靠什么存活下去的？只是依存于谷小玉的肉体吗？那么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我带着一些嘲弄，反问他：“连你也不知道吗？”
酋跃龙笑着说：“怎么？在你眼里我是无所不知的吗？我是应该感激涕零吗？”
“我向来是不耻下问的，或许你的胡说八道可以给我一些灵感。”真是诡异的人生，找不出解释，片刻前，还如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这会子便又得了便宜卖乖的小人模样了。
“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放心了。”他走到竹林边忽然站定，回头看着我说，“难道不是你的情绪能改变局面的吗？大概因为玉佩的缘故，你的情绪会让你进入那样的世界，看到你不想看到的一切，换言之，只要你能情绪稳定不为所动，那么就有可能掌握主动。所以说……”
“所以，你已经承认是我与风九天的强行干预导致的了？”我看到竹林深处，有一片白，便想起那一日鲜钠容与风九天的争斗，不由自主摸了摸小腹，鲜钠容就那样魂飞湮灭了吗？他的故事还有风九天的事情难道就没人知道了吗？
“所以也许……”
“也许风九天正是在用这个方法让我稳住局面？”
“不，旋风鞭也并非他能驾驭的，倘若能炉火纯青，就绝不会伤及你半分。”他走到我面前，说道，“我要看你胸口。”
“什么？”
“你身上汗毛已经不在了，不是吗？旋风鞭，拂尘，汗毛原本是一人所有，只不过做了不同用途，或者说做了不同的记号。”他说完又摆手说，“罢了，说这些也无用了，还是说眼下，你要留下，还是先过辰阳那一关，我可不希望再一次和他持枪相向。”
“我阻止得了吗？”辰阳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他冷若冰霜，走到我们面前，说道，“曦儿，问问自己，如果一切是真的，为什么那些伤全然不在了呢？即使是平日里磕碰一下，也会留下痕迹的。倘若你愿意沉溺在这个梦里，哥哥陪你就是。”
看着伤痕累累的他，我低声说：“哥哥刚才的话我都记得，我们心有灵犀的，哥哥，你为什么不肯承认？”
“心有所思，便有所梦。在你的梦里，你可以操控一切人的思维和言语，我还是我，一直等着你回家吃饭，陪你胡闹的辰阳。”他指着天空说，“你看，上面为什么没有阳光，因为梦里即使是白天，也是没有太阳的。”
“那么哥哥，此刻是真的还是梦？”
“你既然心心念着风九天，就去照顾他吧，免得梦醒来，就再也不会相见。”
酋跃龙笑笑说：“既然你认为是一场梦，何不赶紧结束这场梦，好让一切归于原位，你陪着你的妹妹过幸福的生活。杀了风九天，或者杀了辰曦，都可以让梦醒来，杀辰曦下不了手，杀风九天，总是下得去手吧？”
辰阳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只拽了我往回走，问道：“风九天说你怀孕了？是真的吗？”
我苦笑一声：“哥哥觉得梦里怀孕能生出孩子吗？”
“那要看你自己的心思。”
“不，我没有。哥哥，别怪我，我们上山之前，我很想和你回家去的，但是耳边一直是他的召唤，而且我认定这凤凰和嘉琪也有莫大的关系，世界上没有那么巧的事情，他火灾，凤凰也涅槃！”我看到辰阳有些不悦地皱着眉头，但是并没有打断我的话，便指着那些被抓的人说，“哥哥，你看他们多可怜，我不希望我也成为那样的，即使是在梦里。”
辰阳忽然驻足，侧耳倾听片刻，便大步流星地向草丛深处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