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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抉择路 逍遥

一片狼藉的屋内,叶玄少有的没有盘膝打坐,而是散漫的坐在案前,案上堆叠着数摞白纸,纸上笔走龙蛇的书就了行行字列,赫然便是前世道家经典《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

方才系上的发带不知从何时而起便落在了地上,一头凌乱的青丝中更是已然夹杂上了不少白发,手腕流转,笔墨挥洒之间,逍遥二字便赫然立于纸上,手上还欲在动,却是已然不复方才的轻描淡写模样,区区一杆毛笔,在此时的叶玄手中却变得重如万钧,右手死死握住却是难以下笔,惨白的右手,就像是千年不化的寒霜,俨然已将毛笔冻住,分毫动弹不得。

“咔擦…”也不知过了多久,咔擦之声突然响起,屋内的宁静也随之打破,叶玄忽的一下腾起身来,右手捏着已然断裂为两节的毛笔,愤然甩出,直接便穿透了竹屋地板。而后身体就像被抽空一般,颓然无力的滑坐在了案前,缓缓合上双目,眉宇间的犹豫之色却是丝毫未减。

白纸上的逍遥二字旁边赫然便是大道,笔力之深,已然入木。一个未竞的道字更是已经划破白纸,在案上留下笔痕。

合上的双眸之内也是难以平静,朦胧之间在太南界中与叶玄的最后一次对话。仿佛又化作了光影出现在了面前。

“唔…这也算是你的一场机缘,本座这便将内种两道真意传承打入你识海如何?”乾元看着回神来的叶玄如是说道。说着说着,一贯雷厉风行的乾元当即便打算出手施法。

“这…,呼…前辈还是莫要玩笑了吧!这经卷阁中的万千凝印之法,晚辈可是方才修习过一种,而且还仅仅算是略懂皮毛罢了,哪有闲暇修习这种法决,仙法与大道二者孰轻孰重,晚辈还是能辨别的。”被乾元动作一惊的叶玄长呼了口气后,好似下了个艰难的决定,言语很是苦涩说道。

“唔…,你确定你日后就要效仿神印之法么,你想做什么,你想走的路又是什么?”看着神情百变的叶玄,乾元凝视了良久,终究还是出口说了一句。

“我的路,我的欲,我…我么,我欲…逍遥…可是实力…”被乾元当头棒喝的叶玄,顿时迷迷糊糊起来,口中言语断断续续。

……

“大道…逍遥…逍遥…大道,呀…”原本合上双眼的叶玄,陡然睁开双目,口中言语逐渐从低喃到了吼叫,起身,踏桌,纵身一跃,一番动作一气呵成,脚下运起云龙九现,足踏白云,又是漫无边际的游走了许久,不知如何居然到了一片绝壁面前叶玄这才止步。

看着面前的绝壁叶玄也不多想,袖袍一翻,一柄紫雷玉剑便出现在了手中,长啸一声后,便自顾自的舞起了长剑,虽然没有注入半点法力,但却是招招用力,剑风所过,地上花草皆是相继伏道,却是让人莫名背脊一凉。

一套以快著称的连环三十六剑使出,初时心中苦闷的确有些许舒展,但好景不长还未使到一半之时,叶玄只觉慢,太慢,无论如何都是无法打出心中的快,总感觉自己被罩在了什么里面,不得而出。

当即便是剑势一缓,以慢打快,使出了一套太极剑法,刚柔切换,快慢追打,变化来变化去,一直躁动的心也静下来了点,周身由云龙九现引起的云气更是逐渐聚拢了起来,结成云团飘在叶玄周身,随着剑身引导四处流动,有无却是堪堪接触到了所谓的人如明月心如水,身似白云任去留之境。

不知为何即使使得极为顺畅,心里也舒坦的许多,但叶玄仍旧觉得在什么地方差了点,却也难以宣之于口。手中剑势有是不着痕迹的一转,由柔转刚。

与太极的刚不同,这套剑法的刚近似乎阳,叶玄分明没有施加半点法力,却有一股热浪阵阵扫过,地上原本伏下的花草,甚至在边缘出现了枯黄之迹。使剑越快,心火约燥,最后怒级的叶玄更是奋力一投,将手中玉剑掷出数丈,“蹭”的一声便没入石中。

而后随手便折下一截数值,法力聚集在手,轻轻拂过,一根毫无枝桠分叉的三尺木棍便出现在叶玄手中,手上一阵变化,也不多想,便随意顺从心意感觉使出了前世的各种剑法。

金刚剑法,换。

三才剑法,换。

养吾剑法,换。

鬼夺剑法,换。

………………

一串的格式剑法,挥洒之间,竟是让叶玄使了个全,却仍然没有一式合用剑法,叶玄索性摒弃剑法路数,直接按照内心所想,身心所动,意念所转,使起剑来。

东一剑,西一剑的使着,兴致一来还对天邀剑,对地相争,若非有法力注入用以维持剑身,区区一根树枝,怕是早已断作数截,一笔一画就像是小孩涂鸦完全不成姿势,不时便有明明先是一往直前的,却又突然向左一击,叫人看着实在怪异非凡。

纵使如此,叶玄却依旧是一直不停,原本使完太极剑法后便已然散去的云气居然也聚拢的起来,却是叶玄又踏起了云龙九现来。凭着身法的四处折返,闪现。原本就叫人摸不着头脑的剑法,更是变得神秘莫测起来。

“嗡…”的一声响起,恍如平地惊雷,四周天地元气猛然一震,像是被什么搅动了一般,霎时便沸腾起来,原本显得怪异与格格不入的剑法在云气笼罩下,被天地元气的浪潮一打,居然变得顺眼起来,隐约间居然还有一种与天地相合之感。

原本缠绕在树枝之上用作维持其不被折断的法力,被天地灵气一冲随着剑法的不断施展,也逐渐发生了变化,原本无锋的树枝居然逐渐透露出了一股锋芒毕露之感,又逐渐隐没。

分明就是法力转化为了剑气,剑气一缩便顺着叶玄右手三阳经钻了进去,而后也不管路数,直接便朝着心脉而去,丝毫没有停顿,原跳动便一直在增强的心脏,跳的更加剧烈起来。

叶玄对体内剑气这次却是丝毫没有加以引导,而是放任其所为,一心一意继续施展这他不成招式看似格格不入却有似乎浑然天成的剑法。“轰”施展这剑法的叶玄突然只听得轰的一声,真个人就好像被打开了,被解放了一般。

“砰砰砰”心脉之处猛然剧烈跳动三下,原本波涛汹涌的天地灵气瞬间便有了宣泄口一般,朝着叶玄心脉之处蜂拥而去。灵气的聚集叶玄感触不大,但从心脉之处源源不断涌出的一股莫名之力,却让叶玄清晰可感。此时的叶玄只觉灵台一片清明,种种感悟涌上心来,一股气力郁结在心实在让叶玄不吐不快。

“世人求道为长生,我为逍遥求大道。

羽化登仙极乐享,吾心却是意逍遥。

大道虽重,却又怎能重过我本心不成,吾心吾道,心意逍遥,阻者,斩之。”

而后右手握着树枝,以枝做剑,奋力一挥,树枝上原本覆盖着的法力已然消散而且,取而代之的是一层白茫茫的光辉,明明只是极淡,却有一种与世隔绝之感。白辉洒出,当即便化作白茫茫的一片瞬间蒙住了叶玄视线,手中树枝在光芒散出之后便已然化作了粉末消匿与空中,光芒逐渐凝聚,却是化作了一名模糊人影。

一袭白衣胜雪,一柄寒剑冷彻。面容虽是模糊不清,但浑身却透露出一股子遗世而独立的气质,仿佛世间万物都与其无关,无法对其造成丝毫伤害,未及片刻,人影便突然炸裂开来,无数剑气铺天盖地而来,整个空地之上满是剑影,剑光。

一切消散后,四周却诡异的没有留下半点剑痕,仿佛此前铺天盖地的剑光,剑影都只是虚幻,满腹疑惑的叶玄当即便盘膝坐下,内视察看其身体来。

内种经脉损伤叶玄推测相差无几,几乎无有,道法自然,在有意无意之间,不要刻意追求引导来突破果然是正途,继续内视之后便发现心脉之处,原本应当是空空如也之处。

现在居然多出了一枚奇异图纹,不断舒展变化,随意组合,变化无常,从未停止,实在叫人难以捉摸,图纹旁边则是一枚白芒剑气,说是剑气却不如说是剑丝,毕竟实在太细简直就是细如发丝。

看着剑丝围绕图纹,明明系出同源,却有有一种天壤之别之感,图纹变化却不轮转,一次次的不同,一次次的改变,恍惚朦胧间叶玄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寻道兮兮数十载,而今方悟道为虚。

本心既是全真道,何苦外中把道寻。”

抱着一点若隐若现的灵光叶玄洒然长啸,心中郁闷一解而空。对着体内变故叶玄也是疑惑不解,但却全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有着乾元在,若是乾元也是不知,那随意便好,何须想太多,徒增烦恼。心念一动叶玄当即便借着《神印经》为媒介,遁入了太南界中。

一阵微风拂过,“扑通”数声却是数上东西意外掉落了下了,尽是一些个山野凡兽,跌在地上却是一动不动,恍如死尸,但体表却又不见半点伤痕,实在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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